听到外面的老鼠叫声,宁策看了一眼孙安,孙安当即会意,随手拔出镔铁双剑,推开房门,便冲了出去。
没多久,孙安宝剑入鞘,微微皱着眉,返回屋中,向宁策禀报道:“属下刚才看了,外面没有人。”
宁策哦了一声,想了想,便吩咐孙安道:“速速去寻杨志,命他布置人手,守护帝姬,不得有误。”
孙安当即领命而去。
宁策上前关好房门,随手挂上门闩,对帝姬说道:“稍后林冲会派人来此护卫,巡逻,请帝姬放心,本官也会精心挑选五十名最精锐士卒,沿途护送帝姬北上。”
茂德帝姬微微倾身,“多谢宁大人。”
宇文虚中在一旁说道:“帝姬不必担心,完颜阿骨打乃一代雄主,重信守诺,帝姬此行,最多有惊无险,一定能成功签订盟约的。”
帝姬微微一笑,“多谢宇文大人,那就借你吉言了。”
没多久,杨志带着四十名士卒匆匆而来,吩咐过后,这四十名士卒立即抽出腰间长刀,开始在帝姬住所外,往来巡逻。
宁策则辞别了帝姬,带着孙安匆匆离去。
很快,宁策便回到住所,这里比公主那边,更为简陋,屋中的桌椅,都是以边缘还带着木茬的实木制成,样式简单,结实耐用,但未免过于粗糙。
墙上悬挂着几张兽皮作为装饰,不远处的桌
子上,还放着一只硕大的酒葫芦,北地寒冷,所以这边的人都喜欢喝点烈酒,暖暖身子。
林冲禀道:“属下刚才打听了一番,此地名叫狮子口,守将为挞懒,驻军约千人,属下观之,皆是精锐之士,此外,属下也发现了晁,栾两位将军留下的暗记,他们已经平安抵达,如今应该已经进入金国境内了。”
晁盖和栾廷玉,为避免被金兵怀疑,提前数日,跟着商船来到此地,听闻两人平安到达,宁策心中稍感安慰。
挞懒,
宁策喃喃自语,他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历史上出现过,并且还是个比较有名的人,
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宁策的目光,无意中掠过站在身后的孙安脸上,只见孙安眉头紧锁,神态隐约有些不安。
宁策便问:“孙安,怎么了?”
孙安想了想,便说道:“刚才在帝姬住所,属下听到老鼠叫,便冲了出去……,”
宁策感到有些奇怪,“你不是说没发现什么人么?”
孙安脸色凝重地嗯了一声,“属下事后想来,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当时帝姬的住所外面,看似平常,但却少了一件原本应该在场的东西……”
一旁的林冲皱了皱眉,正待询问,电光火石之间,宁策心中却是突然一动,顿时便是毛骨悚然!
“你是说……,屋子
外面不但没有人,也没有老鼠?!”宁策问道。
孙安点了点头,“所以属下现在觉得此事十分诡异……”
他话音未落,突然,外面再度传来一阵抖抖索索的响动,随即,又一阵低微的老鼠叫声,传入众人的耳中!
“什么人,装神弄鬼!”林冲一声怒喝,当即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推开房门,提着铁枪就冲了出去!
孙安则急忙拔出镔铁双剑,挡在了宁策面前,神态警惕地望向大开的房门,外面黑洞洞的,只有凌冽的寒风吹过。
林冲手持铁枪,目光如刀锋般犀利,警惕地扫视周围。
此刻天色已晚,周遭皆陷入一片黑暗,朦朦胧胧中,只见不远处的几棵老树,在刺骨的寒风中,干枯的树枝被吹得不断摇摆,发出阵阵怪叫。
林冲眯着眼睛,只是略一思忖,便将目光锁定在其中的一棵老树上!
豹子头当即提着铁枪,小心翼翼地上前,他没走几步,便看到老树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个矮小至极的黑衣人来,黑衣人鬼鬼祟祟,低头弯腰,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老鼠一般。
林冲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黑衣人,突然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一挥手,便将铁枪收在了身后。
“白胜!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在此装神弄鬼?”林冲低声喝道。
黑衣人,白日鼠白胜,低低地笑了几声,声音干
涩嘶哑,“白某好意前来通风报信,林教头如此对我,岂是待客之道?”
林冲听了,于是便将铁枪随手向地上一刺,沉重的铁枪,顿时便如切豆腐一般,深深扎进了冻得坚实的土地上。
林冲双手抱拳施礼,“是林冲的不是,外面冷,白兄弟请随林冲来。”
白胜冷哼一声,“无耻之徒!你能忘记梁山,白某却忘不了!白某无意与覆灭梁山的大恶人见面,只是受大官人委托,不得不过来,带几句话,
完颜宗翰已经对宁策起了杀心,正在串联武将大臣,准备说服完颜阿骨打,对宁策下手,
武将里完颜娄室,文臣里完颜希尹,都赞同宗翰的意见,而四太子完颜宗弼,则反对如此做,认为有损金国体面,
此外,王庆的头号手下,金剑先生李助,前些日子,曾出现在金国上京,目的不明!
你告诉宁策,哪怕他留在港口,也让他小心一些,此地守将挞懒,不是普通人,不可掉以轻心,
此外,晁天王已经和大官人见面会合,林教头请放心。”
林冲听了,急忙拱手抱拳,“多谢白兄前来报信,大恩大德,日后林冲必有回报……”
话音未落,林冲隐隐感觉不对,当即抬起头来,却见不远处,寒风中,枯枝摇曳,落叶纷纷而下,白胜却早已没了踪影。
林冲叹了口气,心中有些
感慨,心想都是当初在忠义堂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热血兄弟,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形同陌路。
白胜报信后,便匆匆而走,似是一刻都不想多留,这让林冲心中,有些难过和不舍。
林冲摇了摇头,随手取出铁枪,返回屋中。
“大人不必惊慌,外面是白日鼠白胜,专为报信而来。”
听说是自己人,孙安这才如释重负,收起了双剑,说道:“此人轻身功夫,甚是不凡,某刚才都差点被他瞒过去。”
林冲笑了笑,“智取生辰纲的七人之一,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此人轻身功夫,不次于时迁,只是武艺低微,为人平时又低调,所以名声不显。”
随即,林冲便将白胜刚才的话语,禀报给宁策得知。
宁策听了,心中亦是暗自有些害怕,
心想若不是林冲及时联系上柴进,主动代替自己北上,护送帝姬,自己在完颜宗翰的算计下,只怕凶多吉少。
毕竟远在北国,人生地不熟,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处境实在太险恶了。
只是想起楚楚可怜的茂德帝姬,宁策心中似是有一团火似的,熊熊燃烧,烧的他暴躁不安,心急如焚。
看了一眼昂首站立的林冲,宁策想了想,突然便大踏步走到林冲面前,林冲脸上微微露出讶异之色。
只听扑通一声,宁策便重重跪在了林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