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徐宁望向高衙内,沉吟着说道:“衙内有所不知,临阵作战,情势千变万化,并不是兵力强的一方,就一定能取胜,”
“末将对宁大人有所了解,此人一贯谋而后定,智谋百出,往往能在逆境中,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逆风翻盘,
他既然说这两日便会有结果,衙内不妨耐心等待,或许会有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高衙内狐疑地看了一眼徐宁,想了想,便问道:“那以你看来,宁策取胜希望有几成?”
徐宁苦笑道:“属下哪知道宁大人的计策?不过若是属下领衔来打这一仗,取胜希望渺茫,属于必败之局,
但宁大人足智多谋,或许他还有末将想不到的后手,也说不定。”
高衙内半信半疑地,盯着徐宁看了半晌,直看得徐宁浑身发毛,坐立不安。
随即方才下令,“做好准备,万一宁策兵败,你马上护送本衙内离开!”
徐宁急忙问道:“护送衙内爷去大名府?”
“去个屁的大名府!老子要逃婚!
若宁策兵败,老子便逃去江南!”
高衙内气急败坏地说道。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深夜。
虽然近期接连取
胜,但无论是宋江,还是吴用,都不敢有丝毫懈怠,一方面对官军严阵以待,一方面则调兵遣将,攻打高唐州甚急。
由于几路援军先后挫败,如今高唐城中,士气颇为低落,梁山军这边,则是意气风发,信心十足。
寂静的夜色中,宋江带着几分酒意,在吴用的搀扶下,从营帐中走出,
两人信步而行,
吴用说道:“兄长放心,我军连败朝廷几路大军,军威大振,如今城中民众,人心惶惶,吴用观之,不出三日,此城必破!”
宋江闻言,点了点头,满脸也都是意气风发,
“我军掌握大义,替天行道,取胜乃是自然之理,这几日有劳军师了,运筹帷幄,甚是辛苦。”
吴用谦和地一笑,“此乃吴用应该做的,不过……,宁策乃虎狼之将,我等万万不可轻忽大意,吴用以为,这酒席,从明日开始,便停了吧。”
宋江缓缓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明日我便下令,停了酒席,众兄弟抖擞精神,先破高唐,再破郓州,到时再喝庆功酒也不迟!”
吴用急忙翘起大拇指,“兄长所言,甚善。”
“吴用听闻,奸臣高俅,对高唐州颇为袒护照顾
,城中兵器铠甲,数不胜数,粮草更是无数,打破高唐州后,我梁山定然名声大振,天下英雄纷纷来投,有了武器铠甲,到时可轻易聚敛数万人马!”
“而后,我军挟取胜余威,大军南下,郓州可一战而平!
而后兄长再遣一上将,统率数千兵马,济州轻易可下,寇州兵微将寡,兄长遣一能言善辩之人前去,可兵不血刃拿下此地。”
“拿下郓州后,其余东昌府,濮州,也可轻易而下,到时兄长据有五州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大事基业可成!”
宋江闻言,顿时便十分激动。
急忙转身,紧紧抓住吴用的手,“我得军师,真乃如鱼得水矣!”
两人正在惺惺相惜,眼角余光处,宋江却见远处的黑暗中,有人影一闪而过!
宋江顿时身子一滞,他急忙揉了揉眼睛,却看到那里只是一片黑暗,却哪有半个人在?
宋江急忙抽出宝剑,喊上随行的士卒,便小心翼翼地向着那片黑暗中走去。
没走几步,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几声响动,随即武松醉眼惺忪地从黑暗中走出。
看到宋江等人,武松不禁有些诧异,“哥哥这是?”
宋江做了个禁声的手
势,低声道:“刚才那边好像有人。”
有奸细?
武松闻言,顿时也不敢怠慢,急忙抽出镔铁双刀,一马当先,向着宋江所指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去。
几人才走几步,却见阮小二与张横两人,扶着迷迷瞪瞪的李逵,从拐角中走出。
李逵双眼发直,手里提着个酒壶,哈哈大笑着,时不时拉着身边两人,想要灌酒。
宋江见了,顿时便有些发怒。
当即停下脚步,盯着李逵怒道:“你这铁牛,大敌当前,还喝得烂醉如泥,也不怕误事!
万一宁策偷袭我军,怎生是好?”
张横和阮小二也是满面通红,劝道:“兄长莫要发火,这是我二人不是,不该让铁牛喝太多酒。”
就在这时,樊瑞,项充带着一队士卒也是巡逻而来,听宋江说有奸细潜入,于是便也上前,和武松一起,在宋江所指的地方,细细搜索了半晌,却是一无所获。
“或许是兄长眼花了也说不定。”樊瑞说道。
宋江缓缓点头,不禁皱起了眉毛,“或许如此吧。”
扭头看到一旁烂醉的李逵,宋江顿时心中火起,想了想,便道:“而今高唐州尚未攻下,诸位万万不可懈怠,
传令下去,自明日起,酒宴一律取消,直到打破高唐,击溃宁策,我等再痛饮庆功酒!”
吴用也说道:“诸位兄弟,高唐尚未攻下,郓州军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眼下还不是我等庆功的时候。”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凝重,双手抱拳,“谨遵两位兄长命令!”
次日一早,
高衙内呲牙咧嘴地醒来。
昨晚他一宿没睡好,一个是居住条件相比以前,太过简陋,另一个便是他忐忑不安,晚上总担心梁山军来偷营,时刻准备起床逃命。
结果一大早起来,堂堂衙内爷,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
匆匆吃完香甜的早餐,高衙内带着徐宁等人,前去找宁策。
进了大帐,却见宁策正在听取张宪的禀报,宁策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而后,方才附耳低声,吩咐了张宪几句。
张宪领命,匆匆而去。
今日气候,甚是闷热,艳阳高悬,空气中却是半点微风也无。
高衙内一边拼命地扇着扇子,一边不爽地望向宁策。
“宁策,今儿可是又过了一日,你的‘可见分晓’,却又在哪呢?”
“你兵败事小,耽误了本衙内的终身大事,那可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