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宁策也知道铁天鹰说的是谁。
无非就是殷秀秀和殷天锡姐弟。
那日的短短接触,他就留意到这对奇怪的姐弟了。
姐姐殷秀秀是个美,人,看起来很高傲,很有心计的样子,一路上没什么搭理过众人。
更是用面纱挡住自己的容貌,人为制造出与他人之间的隔阂。
这样一个女子,却肯跟着不成才的弟弟殷天锡胡闹,始终跟在众人身边,显然队伍里有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在宁策想来,因自己并没有表明身份,所以整个队伍中,看上去地位最高的,应该是高俊楚。
他的年龄也与殷秀秀相仿。
但殷秀秀全程淡漠高傲,虽然殷天锡一路巴结高俊楚,但殷秀秀始终和高俊楚保持一定距离。
姐弟两人的反常表现,再加上宁策前几天曾派人打探过高廉的底细,知道此人至今未婚。
于是,一切的不合理,就能解释得通了。
殷秀秀应是看上了高廉。
再说在水浒传里,殷天锡原本就是高廉的小舅子么。
殷秀秀一心想要嫁入豪门,殷天锡只是个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这两人怎么看,既不可能,也没动机去做奸细。
听了宁策的话,铁天鹰楞了一下。
虽然他也觉得那对姐弟不像奸细,但宁策如此迅速地否决了他的意见,让他觉得很受伤。
感觉宁策有些太武断了。
“那对姓殷的姐弟……,肯定不是奸细,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从另一个
角度来看待此案。”宁策一边走,一边淡淡说道。
铁天鹰恭谨道:“属下愿闻其详。”
“沿着情报来源去查找,请愿之事,已经锁定了一部分嫌疑人,只是人数有点太多。”
“至于上一件案子,包括过街老鼠张三及其家人,还有韶恨之本人,都知道案子被侦破的消息。”
宁策顿了顿,扭头看了铁天鹰一眼,“当然,也包括秦桧和他的娘子王氏。”
“我觉得,你不应把目光仅仅盯在宇文大人和高廉身上,另外三个人的嫌疑同样大。”
铁天鹰听了,顿时便眼前一亮。
宁策的话语,像是一盏指路明灯般,瞬间就穿透迷雾,为他指明了又一条破案的方向。
不由得暗自懊恼,心想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居然把韶恨之等人给遗漏了。
铁天鹰问道:“那,属下现在就派人去监视他们?”
宁策摇了摇头,“不急,先看看再说。”
正谈话间,众人来到目的地。
只见这里是一条颇为热闹的巷子,行人穿梭其中,道路两边还有摆摊卖小吃的,卖杂货的,总之人很多。
巷子里还有好几处住户,而辽国使节团所在地的后院,也在这条巷子里。
铁天鹰带着宁策等人来到一处围墙附近。
铁天鹰禀报宁策,“宁大人,奸细就是从这里把情报扔进去的。”
宁策打量了两眼。
不断有行人从众人身边擦肩而过,这里的围墙明显比其他地方高很多,
看来是出于安全考虑。
宁策漫不经心地环顾周围,随即低声问铁天鹰:“旁边有你的人?”
铁天鹰低声答道:“正是,属下在这条巷子里至少安排了六个人,只要那奸细敢再投放情报,属下保证能第一时间抓住他。”
宁策摇了摇头。
“告诉你手下,发现奸细后,以盯梢为主,别让他跑了就行,千万不要急着抓捕。”
虽然不明白宁策此举的用意,但铁天鹰还是爽快答应下来。
仔细地绕着整个辽国使节团转了一圈,宁策最终停下脚步。
盯着远处的大门,宁策沉吟良久,这才命铁天鹰继续监视观察,自己带着杨志等人离去。
在路上,宁策吩咐杨志。
“杨制使,派人去那处巷子附近打听一下,有没有出租或是出售房屋的,或是旁边巷子的也可以,价格不用在意,我想张叔夜张大人,会给咱们报销的。”
“对了,要那种带两层或是三层小楼的。”
杨志急忙答应下来。
随后宁策返回府邸,又跟史文恭,张宪两人练了一会枪,临到中午,杨志匆匆赶回。
“禀报大人,属下已经找到符合您需求的宅院,就在旁边巷子里,院子里有两层小楼,房主想要出租。”
宁策听了,很是高兴,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便带人匆匆赶去。
来到那处宅院,宁策带人进去,直接上了二楼,走进离使节团最近的一间屋子里,进去推开窗户。
宁策从怀中取出一个
长筒形的物体,双手举着,眼睛凑近,用它向使团方向看。
随即他满意地嗯了一声。
宁策唤来几名家丁,把手中物体交到其中一人手里。
“你们拿着这支望远镜,监视那边,如果有人从外面往墙里扔东西,一定要记住此人长相打扮,然后紧紧盯住他,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望远镜是宁策研究出玻璃后,制造出来的。
他一共也只做了三个,没想到会在今日派上用场。
宁策命杨志租下宅院,留五名家丁在此监视,日夜不休。
随后宁策又唤来几名家丁,命他们乔装打扮,去监视秦桧。
吩咐他们一定要小心为上,哪怕跟丢目标,也绝不能被对方察觉。
秦桧官职虽小,但也是朝廷命官。
作为穿越者,宁策知道秦桧很可能是金国奸细,是汉奸,但张叔夜等人不知道啊。
所以在没有充足理由和证据的情况下,宁策只能偷偷监视他,还得小心翼翼地,因为秦桧很狡猾。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便过了七八日。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曹猛现在已经成了京城纨绔圈子中的笑柄。
他跟宁策做生意,结果被宁策给坑惨了的故事,在京师权贵子弟中间,口口相传。
“哎,你们说,曹胖子平时看着也是满机灵的一人,怎么就能被宁策给骗了呢?”
今日又是将门子弟的聚会,依旧是熟悉的面孔,只是少了曹猛一人。
石若山唉声叹气,
很是为曹猛不值。
“我本来还以为那个宁真人还有几分本事,谁想到他们拿了钱,第一件事居然是买房子,一口气就花出去三万贯!”
“汴京的房价一直都在涨,我起初还以为他们是想炒房,谁料想他们居然发明了一个叫做‘报纸’的玩意。”
高家的高弘量也附和道:“是啊,若说是靠报纸赚钱,咱们也能理解,谁料想曹胖子吃多了猪油蒙了心,居然把印刷出来的报纸白白赠送!”
“我初步算了下,算上人工,地皮,这几天他们快投进去五六万贯了,却一直都在往外赔钱!”
在座众人,皆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侥幸眼神。
暗自庆幸当初没听曹胖子的话,否则现在肯定得赔个底掉。
石若山有些幸灾乐祸,“曹胖子他爹家法极严,他这回赔大发了,弄不好会落个被禁足的下场,到时哥几个可就见不到他了。”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笑。
只有种家的种泓,没有做声。
而此刻,被众人议论的曹胖子曹猛,正在宁策府中,一脸震惊之色。
宽大演武场上,用木炭粉划出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场地,场地两侧各有一个长方形的铁门,门上还挂着网子。
史文恭带着一队人马,杨志带着另一队,双方正兴致勃勃地在场上踢球。
宁策则拿个哨子,担任教练兼裁判,也在场中乱跑。
曹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这,这就是宁大人的赚钱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