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很是干净,上面的书排列整齐,有些书边缘处被磨得发白,看来周氏经常看书。
宁策的目光,在书架上随意浏览着,他抬起头来,无意中发现,在最上面一层书上面,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宁策伸手取下木盒。
盒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油漆都磨掉了不少。
还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铜锁。
“这是……”宁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木盒,翻过来倒过去的看。
周氏看了一眼盒子,淡淡说道:“哦,这是妾身之物,从小就带在身边,不过年头久了,钥匙已经丢失,妾身留着它,不过是个念想而已。”
宁策听了,微微一笑,他想了想,随手把盒子递给了杨志,让杨志收好。
周氏见状,脸色顿时便有些不悦。
“宁公子。”
“夫人请讲。”
“此物与本案并无关联,请你把它还给我。”
宁策沉吟着从杨志手中拿起木盒,仔细端详,“抱歉,在下受商老嘱托,调查商雨死亡真相,一切有用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宁公子,”周氏轻移莲步,来到宁策面前,“我以我的名誉保证,这个盒子里面,只是我婚前的一些私人物品,绝对与此案无关,请你一定要把它还给我。”
宁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周氏,略一踌躇,便将木盒递到周氏手中。
“夫人既如此说,那就算了。”
搜索了半晌,宁策再无收获,于是便带着杨志离开。
最后,宁策来到
商雨所在的房间。
宁策有种直觉。
如果商雨真是被人所害,那自己在这里,一定能找到些什么。
屋子里被收拾的很干净,相比其他装饰淡雅的房间,这里的装饰很是豪华,家具镶金带银,桌椅和床榻都是贵重的红木制成,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高大的红木书架同样摆满了书,本本崭新笔挺,落满灰尘,看样子这些书自从被放在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有被人翻过。
纯粹就是商雨拿来当摆设用。
杨志迈步进去,开始搜查。
宁策站在房门口,不知为何,他觉得这间屋子,相比其他房间,似是有所不同。
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同,一时他却又说不上来。
思忖片刻后,宁策摇了摇头,迈步进内。
仔细搜索了一番后,宁策突然间停下脚步,蹲了下来,随即他快速伸手,在地上捡起了什么。
随手将它揣入衣袖中。
宁策来到房门处,问周氏:“夫人,尊夫是否不喜欢檀香?”
周氏睁大眼睛,讶然道:“正是如此,却不知公子为何得知?”
宁策微微一笑,背起双手,“因为在下发现,除了这里,其余的几间屋子,里面都有檀香点燃。”
“在下刚才一直觉得这里跟别处有所不同,知道刚才,才发现是这间屋子里,没有檀香的气味。”
周氏点了点头,“公子说的没错,夫君他确实不喜欢檀香的味道,所以从来不让我们在他屋中点香。”
“原来如此。”宁策点
了点头,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而后随意问道:“商雨回来之后,就只到了这里?其他地方都没去?”
“正是如此,”丫鬟小月抢先说道,“少爷刚回家不久,就出了事。”
宁策带着思索的神色,微微颔首,却再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杨志有些沮丧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公子,属下无能,没发现什么线索。”
“没关系,”宁策笑笑,随即他转身望向周氏,道:“由于涉及到命案,所以还请你们在今明两天,暂时不要外出,直到此案侦破为止。”
“公子已经认定少爷是他杀?”周氏的脸色,有些发白。
“不错,可能性很大,并且,我还能确定的是,不出意外的话,此案明日即可真相大白!”宁策看了一眼俏丫鬟,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月姑娘,人命关天,很抱歉,还是请你脱下袜子,我想验证一下,你的脚是否真的受伤了。”
丫鬟看了周氏一眼,又看看态度坚决的宁策,便只得坐在椅子上,含羞除去袜子,露出洁白如玉的左脚。
宁策低头看去,只见她脚裸处果然高高肿起,看来受伤之说,确有其事。
被宁策盯着脚看,小月此时,已经羞得抬不起头了。
“是真肿了。”宁策自言自语道。
随即,宁策又带着杨志,在周氏和小月两人的配合下,沿着商雨行动的轨迹走了一圈,算是初步还原了当天的情况。
眼看天快黑了,宁策这才告辞离去
。
两人走出大门,宁策发现不远处那名摆茶摊的老者,早已不见踪影。
宁策若有所思地望着茶摊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两人离开周府,返回客栈。
“公子,”杨志快走一步,来到宁策身旁,低声道:“属下以为,此案如果是凶杀案的话,无论是周氏,还是那个小月,都很可疑。”
宁策微微转头,看了杨志一眼,温和地笑了笑。
“真相大白之前,每个人都是有嫌疑的。”
“属下觉得那个小月最可疑,姑娘家家的,居然在枕头底下藏刀!此外周氏那个木盒里的东西,也有些蹊跷,里面没准就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宁策笑了笑,依旧脚步不停地向前走着,“周氏那个盒子,本公子有不同的看法,另外,众所周知,商雨十分好色,或许那丫鬟担心被玷污,所以才在枕头下藏了把剪刀,用来防身。”
杨志听了,沉思着点了点头,“公子说的,也是一种可能,不过周氏那木盒里的东西,属下实在有些好奇,对了,时迁不是擅长偷盗开锁么?要不然……”
宁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时迁刚刚从大牢里出来,伤势未愈,这种事就不要麻烦他了,此外,那盒子里的东西,本公子大概已经猜出来是什么了,日后我在与你解释。”
两人回到客栈,一名家丁急忙迎了上来。
“时迁兄弟怎么样了?”宁策问道。
“大夫说只是一些皮肉伤,开了药就走了,现
在他在房中睡觉,要不要小人去叫他起来?”
宁策摇了摇头,心想大牢里面,肮脏潮湿,估计还要遭受拷打,这么一番折磨,时迁肯定累了,所以才歇息的这么早。
“不用,让他好好休息下吧,大师呢?”
像是在回应宁策的询问,楼上某间房屋里,传来一阵香甜的呼噜声。
“大师看时迁回来,很是高兴,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家丁说道。
宁策哈哈一笑,“大师是个性情中人啊。”
不过鲁智深没有借酒生事,倒也算是一件幸事。
将家丁打发走,宁策与杨志返回房间。
宁策点燃油灯,坐在桌子旁边,杨志也跟了过来。
“杨兄,对今天的案子,你怎么看?”
杨志脸上露出困惑之色。
“公子,这案子,我看像自杀。”
宁策摇了摇头,“我给你个提示,帽子,衣衫,头部被鱼虾吃掉。”
“不出所料的话,你去商府询问,尸体肯定没有帽子。”
杨志皱眉苦思,但一时找不到头绪。
“如果死者的伤口在头部,那帽子上一定会有血,此外,他的外衣上,也会沾染血迹。”
“现在死者头部被鱼虾咬掉部分,帽子和外衣皆都不见,杨兄,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么?”
杨志听过了,缓缓点头。
“公子这么说,也有道理。”
“此案若是他杀,属下觉得,小月的嫌疑不大。”
宁策看了杨志一眼,微微一笑,“怎么?你怀疑周氏是凶手?”
杨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