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山匪们,纠集人群报复。
在发了信号后,薛擎只留下两个偏将等候、观察,箫凛等人则先行返回皇都。
路上,皇帝询问了女子的名字。
她说自己叫绯烟,是本地人。
这个名字箫凛记在心中,眼下既不能带她回宫,只要委屈薛擎暂时把人安放在他府邸。
同时,箫凛要派人去调查一下绯烟的身世。
毕竟深山里遇到这样的事,总有些叫人诧异。
行至半路,远处官道上一队兵甲正跃马而来。
看装备旗色,不是薛擎的部下。
那是谁的兵?
他们的确释放了信号不假,周围各方兵营都能看到。
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各方兵营手中掌握的信号烟,颜色不同。
根据法令,除非是看到自己营地的信号,不然绝不可妄动一兵一卒。
“拦住他!”
扬起裹了黄金的马鞭,箫凛的语气有些冷漠。
龙目睥睨的光芒,骇人心魄。
“前军止步!”
一个军校策马迎上:“你们是何处驻军,可有调兵手令?!”
对方愣了一下,反问起他来。
报出薛擎名义后,对方恍然大悟,将令符取出。
他们竟是徐狞的手下!京畿唯一的水军。
“你们为何出现在此?
”
他这边正说着,没想到徐狞竟在队伍后方,策马而来。
“徐将军!”
徐狞的官职自然比他要大,受了他的礼拜后,徐狞这才悠悠然的问道:“我们来这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
“刚才看到薛将军的信号,他的军营距离这里太远,信号又是军机要务。”
“我等才特意过来看看。”
徐狞说话时,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往远处看。
因为距离的关系,他没有看清箫凛的脸。
只觉得那群人,有些不一般而已。
军校很聪明,听他这一番话后,转身去请薛擎过来对话。
“公子,我去去就来。”
“等等。”
箫凛嘱咐他道:“别说我在这,我们先走一步。”
“在你家门口等你。”
皇帝不想这时候和徐狞见面,他这次出兵本来就不正常。
再加上他是徐振乾最喜欢的儿子,眼下大兵在手,又有薛擎的信号在前。
万一看到皇帝,他一时间动了杀意,箫凛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徐狞的名声,他自然听说过,在徐家五虎当中,或许唯有他,才不是徒有虚名。
徐振乾有多看重他,从徐狞过去的履历就看的出来。
父子同心,投桃报李,徐狞也的的确确为他父亲做
过太多见不得人之事。
不能涉险!
他的每句话,徐雅芝都听在耳朵里,心里肯定十分不是滋味,但没办法,这是徐家自己造的孽。
皇城内,薛擎府邸。
他家虽然不小,但里面的家具老旧不堪,唯一鲜亮的还是他的官制甲胄。
绯烟被安排到侧院休息。
这边箫凛在正堂品茶。
没什么好茶叶,都是些茶叶沫子。
不过看到还有一位朝中大员这样清贫度日,他心里宽慰了很多。
薛擎告诉他,
刚刚和徐狞见面,对方给了他一顿冷嘲热讽,没多说什么,就退兵了。
关于梧桐岭的事,他没有告知徐狞。
“陛下,臣以为,他就是故意来看笑话的。”
都知道,他是被皇帝简拔的官员,这样对待他,再正常不过。
当他想好要做皇帝鹰犬的一刻,就已经准备好,应对一切了。
他的想法不免有些天真。
箫凛并不这么觉得。
“徐狞说过一句话,他的军营是距离当地最近的。”
“难道梧桐岭上那群山匪,他就一点没有发现?”
“水军纵然没有剿匪的义务,他总得向朝廷奏报一下吧?”
一直欺瞒不报,里面必有文章!
薛擎没有箫凛细腻睿智的心思,闻
言不免恍然大悟。
“陛下说得没错。”
“是臣忽略了!”
他刚想请命,调查这件事,但箫凛示意不必。
“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不必多问,也不必再提。”
“剿匪就是你最大的事。”
“切记,不可误伤百姓。”
说着,箫凛带着徐雅芝,走出了他的府邸。
深宫内。
箫凛躲在御书房里,回忆着这几天他遇到的事,每一件都具有代表性,也是朝廷弊病的终端。
最重要,似乎每件事都和徐家有关系,这就不得不让他多心了。
徐雅芝冰雪聪明,没听到他和薛擎的谈话。
但在两人表情态度上,揣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父亲……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情绪,徐家不是在作死。
此刻,他们怕是已经躺在了坟墓当中。
至于能否悬崖勒马,保全一二,徐雅芝没有信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在宫中的不易,看来不能动摇家人的心。
天色将晚。
在皇都外的远方,一道道火光隐隐闪烁,那是梧桐岭的位置。
箫凛傲立在望天塔上,渺目望去,淡漠的目光叫人心寒胆战。
“绯烟,你查清楚了吗?”
陈创低着头,静等箫凛问询。
“陛下,已经调
查清楚,她祖籍就是王畿人。”
“家里本来还有一个弟弟,但在她被劫掠时,死在了匪徒刀下。”
“现在她家里,只有一个人了。”
箫凛没吭声,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于绯烟的安置,要妥善处理才行。
“过去,她是靠什么过日子?”
“跳舞。”
绯烟是一名舞姬,最擅长水袖和盘鼓舞。
箫凛嘴角动了动:“好;还有那个莲儿的事,你要上心。”
“走吧,摆驾,去找徐枉凝。”
箫凛已经两天没去过了,正好今夜无事,他打算把这两天的事,给大贵妃说说。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徐枉凝的确不是那种心如蛇蝎的女人。
之前的种种恶行,大部分都是在被人影响下做的。
自从把她孤立出来,徐枉凝不但静谧了很多,整个人也有种将要破茧而出的感觉。
也许,她还有救。
轩阁之下。
徐枉凝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莎罗,正扶着栏杆望月。
白日里读读书,听听莺啼虫鸣。
傍晚后在水边,感受着清风月影,这样的生活,的确打开了她的心扉。
自从进宫以来,她就在不停的谋划先帝。
她,真的累了。
“大贵妃,还不出来接驾!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