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峰惊讶转眸,看到从屋里走出的白思景。
白思景目光微肃。
她自然是听到了凌北辰要挟余青峰的那些话。
可余青峰现在的状态肯定是不能施针的,而男人言辞间透出一股狠戾,有种治不好就拿余青峰问罪的意味。
到此,她就必须出声了。
余青峰眉头紧蹙说,“思景,你在胡说什么,他的病,你根本不能治。”
白思景神色肃穆说,“外公,后天造成的前列神经受损,主灸气海、大椎、名门,外加十余处穴位,它对针法的细微有极大难度,我的针灸虽还不及您,但假以时日,或许可以行。”
凌北辰听着白思景的话,眉梢微挑。
这女人,不是白思景吗,而她,是余青峰的孙女?
凌北辰打量着她,白思景也同样打量着凌北辰,而她也是走近才发现,这男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剑眉、挺鼻,眼窝很深,眼尾却有些微扬。
还有那整张脸的轮廓,让白思景想到一个人……凌西延。
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和凌西延有些像?
凌北辰看着
她蹙起的眉,也不揭穿,只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说,“你这么年轻,确定能给我治病?怕不是把我当小白鼠吧?”
白思景坦然说,“我确实资历尚浅,但我小时候也跟外公学过一些针灸的基础,现在正跟着外公深学,而你的疗程也不是一两天,所以,你的病,我有信心治。”
凌北辰唇角笑意更深,“那你若是把我治废了怎么办?”
白思景,“悉听尊便。”
凌北辰挑眉,“那要你的命可以么?”
白思景眉头蹙了下,说,“可以,但如果我治好你的病,你要给我一百万,另外不准对我外公有任何不利。”
凌北辰唇边笑意放大,“那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否则你说要治我三五年,我难道都等着你?”
白思景忖了忖,说,“你的施针一共需要三个月,一周一次,每次行针的穴位也会越来越多,至于今天,我可以先为你施第一针,虽然不会有太大感觉,但应该也会有一些不同。”
凌北辰将信将疑。
但已经被方士信治了大半年都毫无成
效,再试试倒也无妨。
凌北辰说,“那就试试吧。”
白思景让凌北辰进屋,然后躺在一张床上,她拿出银针,让他把裤子脱下。
凌北辰这才意识过来自己要脱裤子,还是在一个女人面前。
白思景面色冷淡,“外裤脱了就好,今天第一针,只是刺激你大腿根部的神经,还不到主要部位。”
凌北辰闻言挑了下眉,这女人倒是镇定。
他脱了外裤。
白思景目不斜视,在他的大腿几处扎针。
这还得亏了余青峰昨晚给她的医书。
刚刚她听完凌北辰的要挟就快速回房翻阅,然后在上面找到了记载不举的针灸法。
过程其实十分复杂,每次行针都会寸寸变难,但好在第一针是基础穴,对她来说并不难。
凌北辰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扎针的时间变长,他感觉身躯似乎有一阵浅浅的热流划过。
而这种感觉,是在之前方士信为他扎针时没有的。
凌北辰眸底惊异。
半晌后,白思景把银针拔出来,说,“行针一共会有三个月,三个月内,不
要吃生冷食物,也不要做剧烈运动。”
凌北辰坐直身子,目光灼灼看着白思景,“我可以立马先给你打50万,但之后的行针,最好都在帝都,我有事要处理,不可能一直呆在这乡下。”
白思景眉头微微蹙起,“我好像没有说过要回帝都?”
他怎么说的,好像知道她会回帝都一样?
凌北辰眸色微闪,不动声色说,“我是帝都人,你既然要给我施针,那自然是要到我住的地方,难道还要我每次都跑来这乡下?”
这话没什么毛病。
白思景说,“那你把你的地址给我,从第二针起,我会到你的住处。”
凌北辰给白思景留了串地址,接着离开。
白思景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松懈。
余青峰面露担忧,说,“思景,我知道你答应给那人治疗是为了保全外公,但这人的不举,并不好治,外公担心你若最终治不了,那人会对你不利。”
白思景笑了笑说,“所以不是还有三个月吗,我会努力精深我的针灸,这样当我给乐乐行针的时候,就更有把握
了。”
余青峰叹息,“你啊,叫外公怎么说你。”
可针灸终是实践性的技术,白思景哪怕对着假人体练习得再好,面对真人的时候,一些疑难穴位的深浅细微,还是有差别的。
忖了忖,余青峰说,“我有一位好友,他叫高临山,是帝都医科大学的教授,他的针灸功力虽不及我,但他可以为你提供更多实践性的机会,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拜托他教你。”
白思景面容欣喜,“那就谢谢外公了。”
另一头,凌氏。
凌西延刚开完会议回总裁室,手机响。
是保镖打来。
保镖说,“凌总,我昨天跟着白小姐到了一个叫白鹭村的村子,原本,白小姐确实是去看她外公的,但刚刚,辰少来了。”
凌西延眸子陡然眯起,“凌北辰?”
“对,然后辰少大概在里面呆了将近一小时才出来。”
凌西延眼眸透出危险,“他们在做什么。”
“这个我并不知道,院子外有围墙,我什么都看不到。”
凌西延眼眸微寒,他冷冷掀了下眼帘,“继续守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