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没有在房间里面多呆。
确认王语的确是陷入修炼状态当中不可自拔后，他来回欣赏了几遍蜃楼盘，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修炼室自是无钱去用的。
在房间里面修炼庚金阴煞修罗场的话，对王语的干扰太大了。
至于乱葬岗那处福地，短时间内是不要想去了。
陈阳想着去哪里练法比较合适，漫步在往讲法台方向，准备听一场讲法，顺带着考虑清楚修炼的问题。
到了地方，陈阳一抬头，楞了一下。
今天讲法的，并不是常来的那几个外门长老，而是一个相貌奇特，走在哪里都会引起小孩啼哭的怪人。
他身体消瘦，相貌丑陋，额头鼓起一个包，就像长了一个独角一样。
更让人侧目的是他的脖子上，左右各横生出两个硕大肉瘤，就像多出了两个小头。
“咦，这是三首长老。”
陈阳挺直了脊背，本来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为之一变，来了兴致。
这位三首长老，因为相貌和特殊的经历，在外门弟子当中，亦是传奇。
他基本不怎么上讲法台这边来，少数几次，讲的皆是有关妖魔事。
尤其是，由人，变成的妖魔。
即便是在内门，不管是长老还是弟子，在
妖魔相关事情上有所疑惑，也会专门来请教于三首长老。
这位三首长老，修为并不出众，资历也不过如此，偏偏有此专长，算是个特殊人才。
陈阳认出了这个三首长老身份，其他外门杂役弟子，认出的更早，议论纷纷。
陈阳听了一耳朵，说的无非是三首长老最引人注目的脖子上两个肉瘤。
按他们说法，这两个肉瘤，分别叫做狗头和虎头。
三首长老与人动手时候，两个肉瘤就会分别伸长变大，一个变成狗头，一个变成虎头。
至于狗头和虎头分别有什么神通，自不是这些外门弟子所能知道的，各执一词，陈阳听着就觉得不靠谱。
倒是对这个神通的代价，这些消息灵通人士倒是英雄所见略同。
但凡动用了狗头或者是虎头，则三首长老就要在找一个活人给狗头吞噬，一个修士给虎头吞噬。
不然的话，两个头就要反噬，分裂三首长老的躯体。
“嘶~”
陈阳倒抽了一口凉气。
“阴魔宗，乃至于魔道的大部分功法，基本都有反噬之说。”
“毕竟威力，速成，这些背后都是有代价的。”
“但还没听过这么夸张，这么严重的反噬。”
“换句话说，三
首长老但凡跟人动手，就要牺牲一个活人，一个修士，不然自己就要完蛋。”
陈阳暗暗摇头，只能感慨：“不愧是妖魔道的专家，真是够妖，也是够魔。”
“你们觉得，他们说得对吗？”
一个沙哑的，像是刚吞过刀子的声音，从讲法台上传下来。
霎时间，讲法台上下，落针可闻，所有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好像之前低声议论的不是他们一般。
开口的，自然是三首长老。
他额头上的肉瘤，在一下下地颤动，变得通红，像是会随着情绪变化而变化，看上去诡异无比。
三首长老目光扫过全场，在任何一个刚才提起过他两个肉瘤变化的外门杂役弟子处，目光都会凝一下，像是有重量一样，压得那些弟子额头上见汗。
三首长老再次开口了：“老夫早年行差踏错，误入妖魔道，有了天大的灾祸，也有了一些妖魔神通，你们刚刚说的话，我听得很清楚。”
就在下面弟子瑟瑟发抖时候，三首长老又道：“你们又没有说错，纵有错漏，又有何妨，何必做此姿态。老夫既然做得，就没有什么说不得。”
三首长老目光一转，落到陈阳的身上，伸手一指，道：“你
叫陈阳是吧？起身回话。”
陈阳在众人瞩目下，施施然起身，拱手为礼，表示对长老讲法的尊重。
三首长老问道：“你来说说，他们说的，是对，是错。”
陈阳沉吟了一下，道：“也对，也错。”
“对在何处？又错在何处？”
“对在犬首、虎首，或许是真的要吞活人及修士，才能抵挡反噬。错在，反噬，怕是不仅仅如此。”
“坐下吧。”
三首长老手一压，陈阳落座，他继续道：“老夫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脸颊，用力不小，头上斑驳的白发飞扬。
“老夫号称三首妖魔，这三首，左右各一，你们是不是觉得中间这个就是第三首？”
陈阳在内，所有人愕然抬头。
“三首长老既然这么问，当然就不是了。”
“问题是，三首长老的脑袋不是所谓的第三首，那什么是？”
三首长老马上给出了答案。
他伸手一指额上的独角般突起，道：“这个才是。它一旦长大，变化而成的就是蛟龙头。龙头，虎头，狗头，这才是老夫的三首。你们说，为什么只听得狗头、虎头之名，却不听龙头之说？”
三首长老目光扫视全场，额头上
的独角肉瘤愈发地殷红，如要滴血。
“因为老夫还没有死。什么时候，你们听到了龙头之名，就是老夫身死之日。”
三首长老淡定地，就像在说早饭吃了什么一样，提着自己的生死之事。
“龙头现，反噬的代价就是吞了我自己。从此之后，世上不会再有阴魔宗的外门长老三首妖魔，而是一头真正的三头妖魔，为祸人间。你们，可明白？！”
三首长老沙哑的声音拔高，厉喝出声。
台下的外门杂役弟子们无不身子一颤，几乎坐不稳蒲团。
“这，就是老夫要讲的妖魔道。它是取死之道。它也是救世之道。凡修妖魔道者，化身妖魔，不过早晚事，无有例外。”
三首长老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沉声道：“言尽于此，愿听此道者留下，不愿者离去。
妖魔事，本就是人间事，不是修行事，悉听尊便。”
三首长老话音落下，讲法台下，几乎为之一空。
包括，一个太阳般璀璨耀眼的女子。
陈阳看到明月心第一个站起来，对着三首长老一礼，飘然而去。
沈浪等人不在，明月心就是在场外门弟子中份位最高者。
她这一做出表率，其他外门弟子更是逃也是的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