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瞟了一眼众人,向老和尚问道。
“大师,你刚才说了,种善因得善果,对吧。”
和尚点了点头,显得很是高深的模样。
“那我问你,如果说我帮助别人,算不算是种善因呢?”
“当然。”
对方惜字如金,至少现在比刚才算是进步了。
“我帮助了别人,却是换来了背叛。这就是你佛门所说的善果吗?”
看着愤怒的李悦,老和尚开口说道。
“这句话不能单纯这样理解。在你看来,是你帮助了别人;可是在对方眼里,或许是一场灾祸。对方用背叛的方式,结束了这一段因果,岂不正是为了他们眼中的善果嘛。”
听了对方的解释,李悦开始怀疑,这些家伙早就串通好了,专门挑这个时候来气自己的。
“那我再问你。你说这个善因,应该是由谁来确定,又怎么确定不会好心办了坏事呢?”
和尚轻呼一声佛号,神神秘秘地说道:“世间因果轮回,只有佛祖知道。老僧佛法不精,不能为施主解惑,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老家伙说话很是气人,简直就是滴水不漏,之前已经说得清楚,知无不言,现在是不知道了、所以就推给别人了。
尽管口中说着惭愧,可是脸上看不出一点惭愧的样子,整个人更是死不要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还在等着李悦布施。
“老和尚,我刚才想了想,虽然你解答了我的疑惑,可是我觉得不给你建寺庙了,就是一个铜板也不给你了。”
正德眉毛一挑,一脸疑惑的表情。
“施主这是为何?”
李悦深吸了一口气,正色对其说道。
“站在我的角度,帮你盖一座寺庙,完全是害你的举动,就算是给你一个铜板,也是助纣为虐,干脆还是不闻不问,免得惹上了孽缘。”
“你……”
“你什么你。按照你刚才的解释,加上我的联想,一旦你有了寺庙,就会招更多的信徒。如此一来,或许会有人抛妻弃子,帮你维持寺庙,这样我岂不又是害了别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老和尚气得胡子发抖,从没见过如此胡搅蛮缠之人,不想布施就算了,居然还弄出一大套的理由来。
“老衲看你与顽石无疑,老衲今日不和你纠缠,日后再来点化与你。”
对方说完,领着一群怒气冲冲的小和尚进入城中。
这一幕不禁让众人有些有些疑惑,明明刚才讨厌这些和尚,担心他们会拐走自己的百姓,可是却眼睁睁看着对方进去,让他们很难理解李悦的想法。
听到一众县令的议论,李悦对其鄙夷地说道。
“以你们的目光,根本看不到背后的玄机。不过现在也好,如果以后才发现你们这个德行,恐怕老子想哭都找不到调了。”
任谁在危机时刻被盟友捅刀,心里都不会好受,听了李悦的谩骂,众人完全不做声,像是没听到一样。
“老和尚,老子可事先告诉你。进城可以,但是别想拐走老子一个百姓,要是让我发现,不把你们身上的毛全部拔光,老子算你们长得结实。”
僧人们没有作答,不过却是加快了脚步,生怕再听到他一句话,都会影响到自己的佛心。
李悦心里暗暗鄙夷,之前在船上见过一些和尚,建城期间好像也来过这里,如今城建好了、人多了,这些家伙也来打秋风了。
只是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在城里作乱,倒是乐于让他们化缘。
如此一来,当他们到其他地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就会带走扶余县的消息,使得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
乌诚带着手下在城内游走,虽说已经见识过京城的繁华和富庶,可是在这里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朝气和希望。
京城内的人衣着光鲜,一个个却是醉生梦死;这里的人虽然穿着破旧,可是看上去都很干净,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像是没有烦恼,每个人都朝气蓬勃的样子。
再说说城,同样是与江相邻的忽汗城,就没有这样应用到水利资源,看着穿城而过的小水沟,乌诚心底甚至生出捧起喝上一口的念头。
百姓们也是自觉,洗衣洗菜都是单独从里面打水,没有一个人图方便的直接使用。
就在刚刚,有个顽童把脚伸入里面,都被母亲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并且还训斥了好一阵子。
城里的水道中,一个个大型的扇叶被水推动着,一根长长的杆子连到屋里,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乌诚还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可以进去一探究竟,可是看对方强硬的样子,除非是弄死他才会如愿。
什么时候百姓可以硬气到这种程度了,至少自己辖内的百姓可是不敢的,哪一个见到自己,不是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土里,生怕引起自己的不满。
再说这地面,虽然也是土地,可是明显已经夯实,地上连一根多余的草棍都没看见。
嗬的一声,乌诚回头看去,手下有人竟然想在这里吐痰,当这是你家呢,就不知道干净一点。
手下看到乌诚凌厉的目光,喉咙发出咕噜一声,生生把那口老痰咽了下去,让乌诚的胃不禁又是一阵翻腾。
看看太阳的位置,二皇子也应该来了,不知对方看到这里,心里会有什么反应。知道自己和李悦闹翻,恐怕会对自己失望吧。
想到这里,乌诚不禁有些后悔,当初在城外的时候就不该意气用事,或许当时礼贤下士的话,现在或许已经和对方坐在酒桌旁了。
再看看身后这帮墙头草,一个个简直就是酒囊饭袋,才这么一会的工夫,就跟着自己闲逛了,根本不顾杨义高兴不高兴的。
只是这一切都是设想,对面的李悦领着一群人迎了上来,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刚才的气还没出够呢。
“李县令果然是个人才,怪不会让二皇子如此推崇,看了你城池,老夫真的由衷的佩服啊。”
李悦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势逼人的问道。
“老子用不着你夸。你到底干什么来了?刚才有人告状,说你踹寡妇门、进寡妇家,要不是人家拼死防抗,已经让你得逞了。”
乌诚气得胡子发抖,怎么话到了他的嘴里就变味了,自己刚刚不过是有点好奇,看人家在院子里面腌菜,想进去看看而已,怎么就成了淫邪之辈了。
“嗬、噗。”
没等乌诚回话,身后又传来那个恶心的声音,想必是手下看自己受辱,向李悦来示威呢。
李悦眉头皱了起来,看着乌诚说道。
“知道老子为什么不让牲口京城嘛。一是怕伤了人,二是担心牲口随便拉尿。让你的牲口弄干净了,这事就算过去。”
一口一个牲口,要不是那名手下有同伴拉着,恐怕要上前暴揍李悦了。
乌诚有些好奇,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有些赚钱的手段,加上二百多个边军,说话的口气比自己这个刺史还大,究竟是有什么依仗,能让他如此豪横呢。
“李县令,本官打算日后和你好好相处,还望李县令不要咄咄逼人了。”
李悦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上前一步咆哮道。
“你还想日后,没装B之前怎么不想好好相处呢,现在还想日后,滚犊子吧,想得美。你要是不管的话,我可是不给你留面子了。”
乌诚差点气个倒仰,就这还就留着面子呢,要是撕破了脸会什么样啊。
李悦看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稍稍退后了一步,对身边的人说道。
“老牛,弄他。”
看那年青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乌诚也生出了好胜之心,胡人更倾向于用拳头解决问题,就让自己的手下来杀杀他们的威风也是不错。
有了乌诚的首肯,手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不屑的样子,根本没把牛庆放在眼里。
“我家老爷说了,只要你弄干净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嗬、噗。老子不弄又能怎么样?”
话音刚刚落下,对方只觉得眼前一花,牛庆的身影已经扑了上去,没等对手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一拳怼在他的肚子上。
“弄干净。”
“弄、你、娘。”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牛庆,随手薅住对方的衣领,用力向后一带,瞬间令其趴在了地上。
这下让他的同伴也发起火来,一个个叫骂的同时,就要上前帮忙,要不是有乌诚拦着,恐怕已经动手开打了。
“怎么着,单挑不行、想要打群架了。去把城门关了,把老少爷们、还有咱们的狗都叫来,和他们好好打上一架。”
看着李悦叫嚣的样子,乌诚彻底懵了,这人没有唐人的温文尔雅,更没有胡人的血气方刚,倒像是个泼皮无赖,背后敲闷棍的。
去世的母亲受到侮辱,牛庆的火气也压不住了,对手一直不停的谩骂,让他完全不顾其他了。
薅住对方的头发用力一按,一张黑乎乎的大脸,正好被按在了痰上。
这还不算结束,牛庆死死抓住不放,直到地上没有了一点印记,甚至最后地面染成了红色,这才算是罢休。
乌诚脸色阴沉,当着一众县令和手下的面,自己的脸面是彻底丢尽了,双方不可能再有缓和的余地。
那些县令一个个心怀鬼胎,看着乌诚气得发抖的背影,暗自琢磨着以后的打算。
现在只要抱紧对方的大腿,换个扶余县令当当,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老爷,小人给你闯祸了。”
“放屁,闯什么祸了,牲口就得好好管教管教。老牛啊,不是我说你,以后打架长长脑子,那玩意头发里都快生蛆了,你还敢上手去抓?赶紧用香皂洗洗手去,下次记得了,直接用脚踹就行了,千万别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