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此之大,想要寻一个有名有姓的人都宛如大海捞针,更何况一个无头无绪的陌生人?
此刻,我的心情沉到了谷底,陡然生出一种飘渺虚无的失落感。
“走吧,长生,事情解决了,明早来收房。”胖子这货倒是喜笑颜开,他拍拍我的肩膀,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次多亏听我的,血赚了吧?我就说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胖子正眉飞色舞地将唾沫星子喷了出来,却被灰爷又照着后脑勺狠狠的呼了一巴掌。
胖子似乎还有些不服,嘟哝道:“师父,你又打我,我这脑袋本来就不灵光,你这么打下去,我早晚变成一个傻子。”
灰爷虎着脸,本来就贼眉鼠目的样子变得更加难看:“傻了才好,省得给我惹乱子。这次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这老龙要是跟咱们一般见识,咱们这几个够它塞牙缝的?”
胖子挨了这一下,仍不自知,兀自往旁边躲了躲,与灰爷拉开一段距离,又嬉皮笑脸地说道:“这就叫富贵险中求。”
对于二皮脸的胖子,我彻底无语。
从大厦的地下车库走出去,已是凌晨三点,因为道路封锁的原因,我们一直步行了很远一段距离,才好歹打到一辆车,回了健康街。
一路上,我沉默不语,完全没有因为解决掉应龙之事而兴奋,反倒因为银针的再次出现而思绪万千。
我神情恍惚地下了出租车,还没有站稳,一条硕大的黑影风驰电掣般朝我扑来,冷不丁竟然将我扑了个恶狗吃屎!
“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将我惊了个七荤八素,忍不住大声喊叫,骨剑也随之出鞘。
随后下车的黄二爷它们,看到眼前一幕,不约而同地呵斥道:“什么东西?找死!”
“嗷吼……”
将我扑倒在地的那货,发出一声类似于狼嚎的叫声,还没等我看清楚它的样貌,忽然伸出一条湿漉漉、热乎乎的大舌头,在我脸上舔了起来!
我一愣神,心头奔跑过一万匹羊驼,赶紧把脸捂住。
是这货回来了!
透过指缝,我看清楚了,这货已然长成了一条体型巨大的黑狗,正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用它的大舌头给我洗脸呢。
“黑子,你给老子滚开!”我大骂一句,又央求灰爷它们几个道,“灰爷、黄二爷、老常,别只顾着看热闹,赶紧救命啊!”
胖子并不认识黑子,却数他最过分。
这货笑得前仰后合,嘴里还不老实:“长生,你黑狗是不是要非礼你啊?”
黑子听到胖子这话有点牙碜,撒开我,转头向他扑去。
胖子一怔,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如此变故,撒丫子就跑。
可黑子的速度岂是盖的?跑两步就追上胖子,一把将他扑倒,抬起前腿就往他的腰间扒去。
这是要给胖子把裤子扒下来的节奏?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土,看向正一脸笑意的灰爷,问道:“爷,黑子长这么大了?”
灰爷像看白痴一样的瞅了我一眼:“你以为呢?已经四年了,它再不长大就真成怪物了。”
黑子小时候没跟我们待过多久,但灰爷却特别宠它,现在看到长成这么大个头的黑子,就跟看到自己长大了的孩子,满脸喜悦,喋喋不休地给黄二爷和老常介绍起来。
黑子回来了,那徐远之肯定也回来了!
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我激动的开始发抖,心潮澎湃。
四年没见到徐远之了,天知道我有多想他。
路灯明亮,银白色的光慵懒地洒向大地,我四下踅摸了一圈,哪里有徐远之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他俩不是形影不离吗?
满腔热情一寸寸冷了下来,我的眉头也锁了起来。
“爷,你在哪?别跟我开玩笑!”
我对着空旷处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只有初春夜色里的回声远远散去!
一丝慌乱涌上心头,黑子回来了,徐远之却没有回来……
是不是徐远之出了什么事,让黑子回来给我们送信?
“黑子!”我冲着喊了一嗓子。
这货似乎不把胖子的裤子扒下来誓不罢休,听到我的呼唤,它又在胖子裤子上扯了一口,才转身向我跑来。
因为刚才的遭遇,我早已有了防备这货扑人舔人的毛病,我转身闪到一边,问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爷爷呢?”
果然如徐远之电话里所说,黑子已经能够口吐人言,只是它这硕大的身体跟五六岁稚嫩的童音完全不匹配啊。
“爷进了一座古墓,我们走散了,我找不到他了。”
一听黑子这话,我心下稍安,徐远之深谙风水相术,绝对不会好无把握的就钻进古墓里。
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进了什么人的墓?爷不会有危险吧?”
黑子这货就是个典型的吃货,这个紧要关头居然说道:“长生,我饿了,我能不能边吃东西边跟你说?”
“成,家里有吃的,咱们回家。”
这两天由于灰爷它们几个都来了,我买了很多速食食品,足足一大皮包。
我把这些吃的都拿到了黑子面前。
这货倒也不客气,跟饿死狗投胎一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趁着这功夫,我好好打量了它一番,这体型就跟一头小牛犊似的,膘肥体壮,油光锃亮,一看就没吃过啥苦。
这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我的记忆深处仍然存留着当时跟徐远之和黑子道别时的场景。
当时,徐远之头发花白,脊背微驼;黑子则是一只比猫还小的狗崽子……
这一老一幼,形只影单的落寞样子,三年来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每每想起,心中无比酸楚……
在我的想象中,黑子跟徐远之的生活,就应该是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黑子应该像流浪狗一样,瘦骨嶙峋,灰头土脸才对;徐远之则应该像个流浪汉一样,衣衫褴褛,苍老的不成样子……
而此刻我才发现,这四年来,我的确是想多了,他们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苦,甚至还过得不错!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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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黑子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