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皓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想要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傅城铮,可是电话都拨出去了,他突然想到什么,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打给了另外一个人。
“丹丹,你妹在哪个病房?我来接你了。”
顾丹丹娇声说:“哎呀你怎么上来了!别急,我这就出来,你在六楼电梯口等我就行。”
高天皓哪有那么听话,挂了电话他就去六楼护士站打听,这里有没有一位姓顾的女性患者,22岁。
高天皓人长得好看又年轻,几个护士刚好在八卦刚才发生的事情,啾啾就没顾忌着高天皓。
他听了一会儿,竟微微笑了起来。
顾丹丹出来后看见他,满脸的甜蜜:“天皓,你对我真好。”
夜场里认识的公子哥儿而已,接她出去吃饭不说,还亲自上楼来接。这样的待遇,和女朋友也差不了多少了。
高天皓笑了笑,以受伤的顾香茉为话题,很自然地问起了顾丹丹家里的事。
一顿饭吃完,打发走顾丹丹后,高天皓便迫不及待地给傅城铮打了个电话。
傅城铮一听说顾灵槐在医院,立马就要挂电话赶过去。
“等等,”高天皓突然很认真地跟他说:“城铮,咱几个都是哥们儿,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个女的你玩玩儿就算了,家里太复杂,你千万不要认真。”
傅城铮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高天皓闪烁其词:“我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
医院这边,顾壮壮母子俩和赵勇谈完之后又上了楼。
顾壮壮看到顾灵槐打的饭,问都不问就拿起来吃,还嫌顾灵槐小气,没多买点肉菜。
顾灵槐没搭理他,饿着肚子继续喂顾香茉吃饭。
边问朱丽婷:“谈得怎么样了?”
“你姐夫答应以后再不打你姐了,还赔我们一千块钱。”朱丽婷看起来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算他识相,知道我和壮壮来这趟不容易。”
顾灵槐皱眉:“那我姐的医药费呢?”
朱丽婷理所应当地说:“你姐嫁给了他们家,那就是老赵家的人了,他们自然会负责的,你不用操这个心。”
顾灵槐无语。
刚才赵勇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认为顾香茉的钱就是他的钱,所以顾香茉只要自己付医药费就可以了,这怎么可以?
“对了,月底了,你这个月给家里的二百块钱呢?”朱丽婷对顾灵槐伸出手说:“一并给我了吧,省得再去寄怪麻烦的。”
顾灵槐低声说:“二姐住院还要花钱……我下个月再给您行不行?”
朱丽婷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顾壮壮听了也放下筷子,怒气冲冲地说:“不行!一分钱都不能少!”
在顾壮壮看来,这几个姐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养活他。只要是没出嫁的,都得赚钱给他花。
顾灵槐少给的钱,都是他的。
朱丽婷也说:“灵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姐姐早就嫁到别人家去了,人又是他赵勇打的,衣食住行都应该让他们赵家出钱,你跟着添什么乱?赶快把钱给我!”
顾灵槐含着眼泪摇头。
赵勇不肯掏钱,顾香茉的积蓄又帮她交了学费,剩下的那点连交手术费都不够,这几天的住院费还是顾灵槐和她老乡借的。
要是没钱的话,顾香茉过两天就要被医院撵出来了。
见他们抓着顾灵槐不放,病床上的顾香茉看不过去,打起精神说:“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跟小槐要钱?小槐还是学生,不跟家里要生活费就不错了,你们怎么能跟她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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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
第十一章难以置信
朱丽婷没什么好脸色地说:“学生怎么了?她都十九了,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给家里钱,那不是赔钱货吗?你也是,自己男人都管不住,我养你们两个有什么用,啊?”
“这个男人我不要了。”顾香茉干脆说清楚:“我打算离婚。”
“啊?”朱丽婷和顾壮壮都被吓住了。
但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问顾香茉离婚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做,孩子该怎么办,而是——
“离婚?二丫你是不是疯了?你才结婚多久就要离婚,儿子都没能给人家生一个,就赵勇他妈那德性,肯定得把彩礼要回去!”
顾香茉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你们心里就只有彩礼钱?”
当初顾香茉结婚,赵勇家一共给了三万,都被朱丽婷收起来了。顾香茉出嫁的时候,家里只给她做了几床新被子,梗别的什么陪嫁都没有,都是顾香茉自己存钱置办的。
朱丽婷像是把这些都忘了似的:“反正这婚不能离!你大姐和弟弟上学都要花钱。你要是想离婚,彩礼钱你自己退!”
“自己退就自己退。”顾香茉现在算是看清楚了,什么丈夫,什么亲人,全都是一群吸人血的蚂蟥!
从今以后除了顾灵槐这个妹妹,还有腹中的孩子,她再也没有什么家人了!
朱丽婷知道,顾香茉现在大了,不好管了,可顾灵槐不一样。
顾灵槐从小就乖巧听话,从来不和她的兄弟姐妹打架,是几个孩子里面最好揉捏的一个。
见顾香茉和她犟嘴,朱丽婷便把目光放在了顾灵槐身上:“三丫,你姐糊涂,你可不能跟着她胡闹。这婚哪儿能说离就离啊?两口子小打小闹,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跟着添什么乱?听妈的,赶紧回去上课。要是不想上学,就赶紧去找工作,家里面正缺钱呢。”
顾灵槐看着难得对自己和声细语的母亲,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算被送出去的那个姐姐,顾灵槐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儿,也是最受忽略的那一个。
当年父母一心求子,她和二姐的到来都是不受欢迎的。从小到大,她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只能站在角落里,眼巴巴地看着大姐和弟弟享用。
每天睁开眼睛,顾灵槐面对的就是干不完的活。虽然父母知道她的怪病,很少打骂她,可有的时候,忽视和冷漠,比打骂还要令人心寒。
这让顾灵槐觉得,她在家里是不重要的,是可有可无的。
她从来没有被爱过,所以她那么渴望被爱。
所以只要父母对她露出一点点好脸色,她都那么那么高兴,愿意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
可是,事关二姐,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顾灵槐再没良心也知道,二姐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不能背弃姐姐,站到妈妈那一边。
她摇摇头,用哭腔说:“我听我姐的。”
“你!”朱丽婷急了,抬手就要冲她头上打。许是知道打也没有用,又恨恨地收回了手。
顾壮壮吃饱了,站起来指着顾灵槐说:“你要是支持二丫离婚,以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姐姐!你将来嫁人被婆家打了,我也不会像帮二丫这样帮你出头!”
顾灵槐梗着脖子不肯服软。
顾壮壮气坏了,拉着他妈就走,说以后再也不管这两个赔钱货的死活了。
顾灵槐心中悲痛至极,反倒苦笑起来,心想顾壮壮真傻。
她又没有想过要结婚,拿这个来威胁她有什么用?她不需要顾壮壮帮她什么,只要他不再欺负她们姐妹俩,她就心满意足了。
让顾灵槐没有想到的是,顾壮壮母子俩没有立马走成。
他们站在门口,和别人说话。
听声音,好像是傅城铮。
顾灵槐十分意外,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学长告诉了他?
可傅城铮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这才过了多久,他就赶过来了。
还是说……只是巧合?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认识的人,顾灵槐擦干眼泪,想出去跟他打个招呼。
没想到她一出门,顾壮壮就赶紧拉着他妈走了,好像后头有人撵他们一样。
顾灵槐想起刚才顾壮壮好像往兜里揣了什么东西,皱眉问:“学长,你给他什么了吗?”
傅城铮浑不在意地说:“哦,就二百块钱。你妈说跟你要你没给,说你二姐住院要花钱,我就替你给他们了。”
知道他是好心,可顾灵槐还是忍不住生气:“你……你凭什么替我给他们钱。”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语气可以说出不同的味道来。
要是换个性子烈的姑娘说出这句话,那就是要开战的架势了。
可顾灵槐不一样,她的声音特别甜美,又因为长期被欺负惯了,说话声音比较小。她的怒火看在傅城铮眼里,简直跟撒娇没有什么分别。
“他们不是你的家人吗?给他们给你还不是一样。”傅城铮轻描淡写地说。
顾灵槐急得直咬唇:“他们是他们,怎么能一样呢?”
见她为了二百块钱这样着急,傅城铮实在无法理解,他甚至觉得顾灵槐有一点自私。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不就二百块钱吗,你至于这么跟我闹?再说了,那是你亲妈和亲弟弟,又不是外人。”
她别过头叹气,可是三言两语又没有办法和他解释清楚他们家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还给傅城铮。
傅城铮理都不理她,直接提着个果篮进了门,还特自来熟地跟床上的顾香茉打招呼:“姐姐你好,我是傅城铮,顾灵槐的朋友。”
顾香茉听了逗逗忙招呼道:“你好你好,快请坐。”
“姐,你别起来。”顾灵槐连忙按住姐姐,不让她乱动。
顾香茉:“小槐,快给你朋友倒水。”
顾灵槐听话地点点头,把顾壮壮吃完饭剩下的那片狼藉快速收拾好之后,拿起搪瓷杯去水房刷。
回来给傅城铮倒水的时候,顾灵槐听见他问:“姐姐怎么伤得这么重?”
姐妹俩闻言沉默了,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家丑不可外扬。家暴这种事情,受害者都不爱往外说,怕丢人。
最后还是顾香茉小声说:“被我男人打的。”
傅城铮听了就直皱眉:“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太不像话了!你们报警了没有?”
姐妹俩摇摇头,显然都没听说过被自己丈夫打了还有报警这一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