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正乱七八糟的想着,便见谢璋缓缓走来,紧接着顾宁岚御剑的身影在空中出现。
“还没恭喜你重新进阶化神期呢。”谢璋笑道。
顾宁岚落在姜妩面前,把长剑横在胸口,对姜妩道:“来比试。”
贺燃倒是怠惰,坐着飞舟来的,他收了飞舟,抬手一扇子拨开顾宁岚手中的剑,“干什么呢?阿妩刚进阶,你就不能让人家休息休息?”
顾宁岚顿了顿,面无表情地退开一步,继续抱着剑站着。
谢璋走近了两步,见她身穿春日薄衫,不由得微微皱眉:“天气还凉,山上风又大,怎么穿得这样少?”
姜妩随意拢了拢衣襟,“修道之人寒暑不侵!”
谢璋默了默,没有再说。
“阿妩,你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贺燃率先开口。
这话其实真不太好说,姜妩还没想清楚。
她转头看向天色。
乾灵山的风景秀丽非常,加上现在是春天,三分颜色都能绿成七分的美,更别提此处本就绝美。
从这处水榭往外望,近处是春花夹岸,春水泛波澜,远处是层峦叠翠,烟波雾霭。
阳光明媚,风也温和,是个顶好的天气。
姜妩想了想,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掌门前些日子同我提起道侣一事。”
她停顿了一下,果然见几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她身上。
谢璋感到喉头一阵发苦,他张了张唇,却没说话,只听到了贺燃聒噪的声音:“掌门怎么平白无故说这个?”
这件事其实是他跟掌门提起的,只是姜妩此时将三个人一同找来说这件事,显然不是为了当场选妃,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他把心底的苦涩压抑下去,面上不露丝毫。
谢璋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师妹进入化神期,也该封出去做一峰长老了,提起这事儿也没什么稀奇。”
贺燃于是也不说话了,气氛闷闷的。
“那你……”
“我拒绝了。”姜妩平静地开口,“我没有寻找道侣的心思。你们过去对我的照顾我心里都明白,但是我不打算考虑这件事。”
这就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掌门来找我时,跟我提起了你们,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怕你们耽于此事,影响了修行,所以我应当把话说清楚的。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但也仅此而已了。”
贺燃难得收敛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垂下眼睫盯着地面看了会儿,复又抬起头笑:“好啊,你以后若是修成大道,别忘了我们几个就行。”
顾宁岚跟个木头似的抱剑站着,被贺燃拿胳膊肘一撞,才闷闷地应了声“嗯”。
“师妹醉心修炼,也是好事。”谢璋温和笑着,掩去眸中失落。
见他们三个如此,姜妩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只是她毕竟不是原主,这份对于原主的感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受之有愧再加上马上就要去秘境探险,谢璋作为元婴期弟子,也要与她同去,这事儿还是提早说清楚的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这样直接点把话说开了,也是好事。
谢璋深深凝望着她,显然有话要说,却许久没有开口。
贺燃看出不对劲,便主动拉着顾宁岚离开,把空间留给了谢璋和姜妩。
水榭里的风有些凉,姜妩看着夹岸的垂柳被风拂动,平静的水面也荡起涟漪,远处有鸟飞快地从水面掠过,扑棱着翅膀消失无踪。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细微的风声。
姜妩在看风景,谢璋却定定看着她。
“你不是阿妩,对吗?”
姜妩一惊,随后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自己根本没想着扮演原主的性格,言行举止处处都是不同,谢璋能看出来也没什么稀奇。
姜妩点点头,“是,她已经不在此界。”
“那她……”
按照系统的说法,这个所谓的快穿世界不过是一个类似于游戏世界或者小说世界的异次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至于原主,当然也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组可以随时删去的数据。
良久沉默后,姜妩觉得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原著大概也约等于是死了。
“她不在了。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替她完成未竟的心愿。”
谢璋的手握成一个拳,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拳背处。
还好他没有追问原主因何而死,否则姜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编。
谢璋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那她的心愿里……有没有我呢?”
“当然!”姜妩答得干脆,将目光移向谢璋,语气温柔,“你身上背负众多,她希望你快乐。”
谢璋的睫毛颤了颤,良久道:“好。”
此间事了,姜妩这才向黎川辞行,踏上了去云河秘境的路。
云河秘境和西陵秘境比起来,要高上好几层。这处秘境相传是上古合体期修士的陵墓,经过几千年的岁月的洗礼,才显示出它的真容,但也并不像是西陵秘境那样为筑基期修士开放。这里唯有元婴期修士才可以进入,姜妩刚巧进阶,超出了那条进去的限制,好在乾灵宗也有压制修为的法子。姜妩把等级压制在了元婴后期。
这一次各大门派派出的年轻弟子实力大多都是元婴中期和元婴后期,姜妩混迹其中,倒也不算很显眼。
离秘境打开还有一天,各门派弟子已经齐聚齐明山下。
姜妩到时,几个友派的弟子便友好地上前来打招呼。
这两人都是元婴后期修为,大约是进入元婴期不久,气息还不怎么稳。见了姜妩,两人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拱手道:“这位便是乾灵宗的道友吧?我是丹心阁的文若言,这位是我师妹文若宁。”
姜妩一听丹心阁就立即明白了他们气息虚浮的原因,恐怕是为了来这秘境之中,特意服用了帮助进阶的丹药。也难怪他们见了姜妩这样高兴,作为友派,有姜妩这样的真正的元婴后期在,他们也能稍微轻松一些。
谢璋第二天才赶到这里,倒是没像往日那样靠过来闲谈,只淡淡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