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以儒学取士, 不管学得怎么样,被生活影响后又能保持几分,但皇后如此骇人听闻的行为被曝光后, 这些燕朝的官员都震怒了。
很多人有发怒的情绪,但没有发怒的勇气, 匹夫一怒, 血溅五步而已。但古代的文人不同, 他们的志向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如此功勋, 以青史留名。
皇后母仪天下, 却残害后宫,皇上统御万民, 却连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如此哪里能统治百姓?让百姓以皇为尊?
皇上哪天起床迟了,多临幸哪个嫔妃,甚至多玩了一会儿蛐蛐, 都会有官员递奏折说“皇上啊你起床迟了是不行的”“皇上要雨露均沾啊”“皇上不能玩蛐蛐玩物丧志啊”, 更别说这种皇后无德却只是被废,太子还好端端坐着的大事。
皇上闹明白了,脑子有点大。头脑发胀,他还是很恼火。
“为何会突然多了这么多奏折?!”
左相从袖兜里掏出一叠纸:“可能是因为这个。”
皇上夺过去一看,只见寻常的宣纸上头是蝇头大小的毛笔字,字迹是寻常娟秀的簪花小楷,列举的确实皇后做的一项项杀孽。最底下还写着一行:
若是想求证真假,可以询问这些嫔妃的家族, 或求证于太常寺卿。
左相道:“臣已经去查证过, 一些家族矢口否认, 但去太常寺卿那后,每一项证据,他都能给得出来。”
皇上不解:“太常寺卿如何掺和进来了?”
左相叹气道:“他早年孤苦,唯一一个儿子也流落在外,却是被皇后、废后杀了,因为他儿子曾经侍奉过赵侍妾,赵侍妾抑郁而故后,他儿子也被跟着去了。”
皇上一愣,终于有些印象。这位太常寺卿早年被拐,养父母没多久又因为兵灾没了。他很是艰难了一段时间,还是同村的姑娘对他多有照拂,于是他们在一起过日子。
那时候还是先帝在位,吏德不修,侥幸风调雨顺了两年,他考了秀才,和他的妻子一起盖了房子,还有了一个儿子。但没多久又有饥荒,又有反叛,整个乡里都乱了,混乱间,妻子和儿子都不知所踪。
他撇了自己的秀才身份,先后混在反叛军、官军、流民堆里,四处寻找自己的妻子。结果妻子没找到,他自己却被亲生父母找到了。
找到后,他回家里住,更加加派人手去寻妻子,也一直没有再娶。他说,“臣与爱妻相伴于微末之间,如何能因我一人富贵舍之?”
因为过程十分传奇,所以皇上还有些印象。
只是到如今,他的妻子还是没找到,找到的儿子……却已经有了结局。
太常寺负责宗庙礼仪,他掺和此事,在职权上也没有问题。皇上这般想着,恼火中又有些恻然。
刘公公又过来了,虚着声气说:“陛下……宫门口围了不少人,都哭着要个说法。”
鸾台也在宫里头,隐隐约约能听见宫门口的哭声。
左相躬身道:“事不宜迟,陛下宜速决。”
速决?
处死皇后,废掉太子,他自己也下罪己诏,这种速决?
他是至高无上的皇上,形势急转之下,他就要因此妥协?
皇上百感交集,太常寺卿的过去和皇后的过去交糅着扰乱他的心意,他禁不住叠声问道:“这纸是谁抄录的?太常寺卿是如何得知的?宫门口还堵着那么多人!是安平吗?……你们都是在胁迫朕吗!”
左相无奈笑了:“臣并无胁迫之意,陛下自可决断——臣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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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煌朝就开始有一个传闻,说后宫宫女多,阉人多,死人更多,阴气森森。皇上去的地方有龙气压制还好,但皇上少去的地方,例如冷宫,就常常无端生风,发出哭泣般的呜呜声音,令人心下发寒。
皇上从前只是嗤之以鼻,认为冷宫久无打理,自然会阴森。可他今晚在乾明宫独寝,却无法入眠,耳畔只是似有若无的哭泣声。似乎那些嫔妃、宫人的家里人还在宫门口哭泣。
然而这不可能,他已经说他会去查,让禁卫把他们请出去。在宫门口哭泣严格来讲也能算是罪过。毕竟,打扰了皇上,难道不是罪过吗?
那些人绝对是已经离开了,那为什么耳边还有哭声呢?
是阴气吗?是因为他的龙气已经不足以压制从煌朝开始累计的阴气了吗?
龙气……皇上思绪沉沉,如山奏折堆在桌子上,全是要他杀皇后、废太子、下罪己诏的。他被如此胁迫,还能有多少龙气?
大抵是因为深夜,他无端生出一些戾气。那些纸是谁写的?又是谁想利用舆论胁迫他?
是安平公主吗,对皇后陷害她母妃的事怀恨在心,因此大肆宣扬,然而没想到官员们完全不在乎后宫妇人,直接把矛头对准了他?或者……是太后?太后这些年其实一直安心颐养天年,但她养着三皇子,说不定呢?
当然,可能性最大的果然还是祥妃,她有二皇子,她的父兄也是在太常寺里应卯……
皇上思量着背后可能的主使,他们的目的,还有那些世家、官员、勋贵的目的。
不可能是换个皇上,其他人不说,左右相这两位文官之首就不会同意,主少国疑,他自认为自己终究没做什么不安社稷的大事。
所以目的是什么呢?只是为了让他没脸吗?
他完全想不到,一切的开始,只是因为苏宝珠想把举人的事搞清楚,吃个瓜。被皇后耽搁后索性把皇后的瓜也吃了。就算是有吃瓜buff在身上,他也完全想不到,于是他毫无思绪,一团乱麻,一夜未眠。
第二天有朝议,皇上红着眼坐上龙椅,坐到龙椅上的时候他还恍惚了一下,下意识以为下首的人都捧着奏折,要挨个堆在他桌子上。
皇上心下还思量着,如果真的有人在场递折子,他一定要摔回人家脸上!为人臣子在对待君主应该是这种态度吗!
然而佺公公一句“有事启奏”的悠扬声音传响后,下一瞬,东宁公就站了出来。
他怒目圆瞪,指着皇上的鼻子骂:“苗家百年前跟随高祖出生入死,去岁又应了皇上礼聘的美意,点头送千娇万宠的孙女入宫,不求陛下对她有多好,只求她能平安终身。可陛下纵容废后蹉跎,让她香消玉殒,礼聘时的诚意何在,可堪为天子?!”
东宁公府这些年一直安坐勋贵,只站个位子,并不涉朝事,地位因此反而更为清崇。他这一骂,带来不了什么好处,只可能因为惹怒皇上惹来全家之祸。
众人一时为东宁公的豁出去而安静,太常寺卿也暗自落泪。却有不知哪个角落的臣子笑出声,趁机拱火:“哎,其实都不算啥。归根到底都只是人陛下的家事。普通人家里,主母发卖了妾室,那都不算什么!哎,只可惜我的一个远方侄女儿,她也是这么直爽的性子,几个怀孕的妾室对她不敬,她就直接把她们都杀了,还被那边的人戳脊梁骨骂,呵呵,妾通买卖,又有什么好骂的?”
这胡言乱语的一开口,严肃的画风不免多了几分泼了油的活泼,东宁公和其他几个嫔妃的相熟的友家、还有一些心中有青天的刚直之人哪里听得这个?大怒,就纷纷要撸起袖子抡起笏板要去打那个人。
其他人连忙拦着,也有趁机踹两脚的,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皇上下意识看了一眼御史大夫——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这事他是该管的。然而御史大夫笑呵呵地抚着胡须,说着:“天下人都是陛下的子民,天下事都是陛下的家事,都是家事,都是家事。”
皇上:……
这位更是阴阳怪气的一把好手!
把这些人拉开还是很容易的,禁卫进来使用武力,一刻钟不到的事。
但整个朝议的气氛还是变得古怪。半晌都没人说话。
皇上眼神示意了一下,佺公公尖声道:“有事起奏!”
就有和东宁公相善的西荣公躬身道:“依老臣看,东宁公所奏之事,就是大事。陛下还留着李家污蔑宜妃娘娘的折子没批呢!”
皇上环顾四周,一群臣子低着头,只回应以沉默。
皇权凭什么成为皇权,百官凭什么对皇权俯首?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皇上代表着的一统。权力要统一,思想也要统一,当皇上的思想要滑坡的时候,百官便会成为那道防线。
他们的态度已经在奏折上体现过。陛下没有回应他们,于是他们也不会再回应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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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在国子监的学生公开联名上长折,且潼州知府报潼地闻风叛乱后,皇上终于发布旨意——
废去太子,处死废后,他自己,下罪己诏。
诏书晓谕天下,苏宝珠在皇上下罪己诏的第一天就把全文看完了。
罪己诏很长,其中不少骈散,明显有人代笔。不过大体的思路是统一的。他反思自己的不道德,因此影响了皇后和太子不道德,他现在废掉他们,希望上天能将他的罪只应在他一个人身上,让他治下的百姓能安稳度日,不因为他的过错而被连累。
据说原本皇上原本在罪己诏上想写的意思是,“希望上天能宽恕他这一次的罪过”,结果到了凤台,直接被左相封驳了。左相说,没有人会在祈求宽恕的时候说免罪,如果祈求就能免罪,还要刑部做什么?皇上深呼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按左相的意思改了。
无辜被提及的刑部侍郎苏承泽,回到家就把这事儿当笑话讲了。
四妹妹给面子地笑了两声,周雯鹊很安稳地喝着她的温开水。苏宝灿沉迷帮周雯鹊算账眼睛越算越亮。
只有苏老太太笑得最诚心:“哎呀,这总算是有个结局了,这段时间啊,老身因为皇后的那相邀,可惴惴不安了好久。眼下可算是完了。”
苏承泽只看着自己搅事的二女儿,凉笑问道:“宝儿,你说,这事儿完了没?”
苏宝珠不好意思地笑道:“应该是还没有。”
秋后算账,难道还不少见吗?
不过苏宝珠暂时没在意那么多。苏宝珠又花了两百抽,把剩下的细节都补齐了。抽到了三张ssr,一张是强身健体在三个月内不会被毒死(苏宝珠抽到的时候都愣了下),一张是美貌buff也是限期三个月(苏宝珠直接把这张卡丢仓库了,“笑话,我还需要这个buff?”),只有一张格外有用,是把一些已经湮灭的证据重新复原的ssr。让苏宝珠重新捡回对ssr的信任。
她不仅把这前前后后四百多抽的信息,每个有关的家族都把消息递了过去,还由安平公主总领,若城郡主和宋徵昕(她如今是再不理会她娘亲了)牵头,把无关人员筛去,组了一次桃花诗社,把确实有意掺和的姑娘聚在一起,让她们也帮着把这些信息在京城流传。
这才打好了此番转折的地基。
秋后算账?真的要秋后算账的话,皇上要算多少家?
苏承泽显然心里也有数,只摇了摇头,感叹道:“可小心点,别把天捅破了。”
话音落定,门房来报,说废太子的宫人来请苏二姑娘过去。
苏宝珠起身,笑得没心没肺的:“孩儿会小心的。”
苏老太太想说不能去,和皇后那次叫她一样不能去!然而没人拦着苏宝珠,似乎都笃定着自己拦不住苏宝珠。
苏老太太愣了愣,若有所失。不过很快,新的话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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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太子找宿主是为了什么?】
苏宝珠:【我不知道呀。】
系统:【那你还这么来得这么积极!】
苏宝珠:【好奇嘛!】
废太子自然不能住在东宫,也不知道是哪个机灵鬼想的主意,把废太子挪到前康王的院子里住了。
皇上没有下太子殿下不得外出的旨意,也没有禁探问。所以废太子的门前虽然冷落,苏宝珠进去时,守在门口的侍卫只是愣了愣,并没人真去拦着。
一路上,野草遮掩了花木,触目凄凄,还能隐隐见到蛇虫爬动。转了几个拐角,到了正厅,太子坐在厅内,衣装朴素,面容倒还倒还端和。
苏宝珠有些感慨,上一次见到太子,还是在上一次。皇上似乎有意让睿王和灿姐姐联姻,于是睿王送了两棵珊瑚树和一盘珊瑚珠表达友好。
那天宋夫人还在太子面前说了浑话,之后再没出过府,悄无声息。而眼下,不消一言就让宋夫人再不出府的太子,也已然落魄,亲自倒茶,主客各一杯。
系统:【太子殿下其实……还好,之前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苏宝珠:【他原先是既得利益者,自然姿态优雅。】
系统:【宿主啊……】
前太子推了茶,苏宝珠下意识抽了张卡。好的,茶里没毒,安心喝茶。
茶还是上好的夏明茶,就算是苏宝珠这种对茶观感一般的人,也不由得感慨一声,茶不错。
于是苏宝珠就用茶来寒暄了:“这么好的茶,余韵醇厚,似乎更适合独自品味,司公子为什么会拿来招待我呢?”
系统:【说来我才知道,皇上一家姓司!好冷僻的姓氏!】
苏宝珠:【……这是什么重点啊!】
前太子笑道:“就因为您敢喝这茶,所以孤、我也敢招待。先前安平来的时候,我倒的茶,她可是一点都不碰的。”
苏宝珠:【行吧,你们的重点都不太对。】
苏宝珠直接开门见山:“所以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是找过安平,但是安平拒绝了你,所以你才来找我的吗?”
前太子悠悠叹了一口气:“她既然不喝我的茶,我自然也不敢把我的心肺掏出来给她看,只是聊了两句,就没了。”
苏宝珠有些好奇:“你们都聊了什么呢?”
前太子毫无迟疑,随口就说了:“她问我是否知罪,我说我知罪。没能拦住你们,没能拦住母后,更没能拦住父皇。我这太子当得,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苏宝珠愣了愣,前太子这番说辞,与她原先对太子的设想,完全不同。甚至令她惊异了。她不免好奇问道:“那你现在寻我,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并不能帮你什么。”
“你可以,”前太子笑道,“因着母后的事,后宫很是换了一批人,连着我这边的人,也要很换一批。我请求你,帮我调一个侍女来。”
苏宝珠:“……这侍女,是北定王府的那个?”
前太子一愣,笑出声:“苏小姐如此敏锐,难怪母后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证据分毫不差地都被翻了出来,九殿阎王入凡,怕也不过如此。母后还误会绘笔背叛她,因此杀了绘笔,我替绘笔感到可惜。”
绘笔啊……苏宝珠想了想,一个忠心的人,一个愚忠的人,一个只能愚忠的人。
苏宝珠摇了摇头,转回话题:“你嘴巴说得倒是轻松,她会同意吗?你现在是废太子,和之前已经不同。”
前太子笑出了声:“原来你并不是无所不知啊,说真的,我原先都以为,你是上天来的,全知全能,只是力量弱了些——原来你不是什么都知道。”
苏宝珠说话不客气,前太子说话也不客气。不过苏宝珠并不在意这些,她其实都做好了前太子一见到她就要持刀砍她的准备了——她腰间都备好了包着木的精铁棍。前太子这只是刺两句,都不算什么。
苏宝珠只是纯然好奇:“所以不是吧,你别和我说,她真的喜欢你。”
“她只是没有别的路了,”前太子摇了摇头,说道,“母后当时为了恶心崇沉和父皇,让北定公府给个无所谓的姑娘,给韦崇沉赐婚。她是被选中的那个。”
苏宝珠嘶了声。她抽卡的重心,前两百抽在皇后和那些倒霉嫔妃,后两百抽在官员和细节补充。居然还真不知道太子和太子伴读未婚妻之间的事。她只把这当做是一种噱头,皇上和韦公子,太子和韦公子的未婚妻,离谱皇家人。
前太子说到这停了下来,目光炯炯,看着苏宝珠,等待她的回应。
苏宝珠不免道:“……这姑娘,有点倒霉。”
前太子笑出了声:“挺好,我问母后的时候,母后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北定王府没意见,我瞎操什么心。”
前太子似乎是被憋坏了,也不在意苏宝珠是让他失去太子之位的一员大将,逮着她就说了起来。
那姑娘叫冯萦思,名字温温柔柔的,却是个狠人。她通过各种渠道,问出韦公子的事后,意识到自己的后半辈子估计没什么指望:守活寡都是轻的,说不准过两年就“病”死了。于是,索性疯一把,赌个大的,借着自己韦公子未婚妻的身份,逮着机会给太子下了助兴酒。
太子那时候也刚好憋闷呢,父皇睡他同窗这是几个意思?都不稍稍微微在乎一下他的感受吗?母后又是什么意思,这不纯纯添堵吗?
可天子肆意,凰后偏激,他是太子,都无法开口拦阻,只能无力看着乱象,眼见着韦公子的眸底逐渐漆黑一片。
等到冯姑娘对他投怀送抱,他不免也多了些自暴自弃——
算了,一起嗨吧,毁灭吧,并且冯姑娘真挺好看的。
结果过了这么几年,倒还真处出几分真心。
现在太子变成了前太子,只要不蹦跶,安稳一辈子还是有的。
只是冯姑娘毕竟是被废后定过亲,订亲的对象又是韦公子这种,地位十分尴尬。废后一死,怕是冯姑娘连婚都不用结了,直接“病”死,不耽搁了韦公子的“侍候”。所以前太子打算让冯姑娘换个身份,和他一起住在康王府里。
作为交换,他保证自己会老实待在府里,当一辈子的废太子。
“不管如何,好歹也是和相识的人共度一辈子,比父皇和母后的结局,好太多。”前太子最后喟叹道。
系统:【宿主觉得怎么样?】
苏宝珠甚至没抽卡,她凭借她自己的判断力,知道前太子说的是真话。
苏宝珠笑道:“举手之劳。”
前太子轻笑了声:“你答应得这么轻快,安平知道了,不会疑心你吗?”
苏宝珠笑道:“疑心什么?”
前太子沉思片刻,道:“疑心你是不是暗地里对孤芳心暗许什么的……哈哈,不过说真的,如果没这么多事儿,我遇见你这样的姑娘,说不定真会寻父皇做媒娶你。”
苏宝珠笑骂道:“滚蛋,想都不要想,我要我的夫君连房里的婢女都不要有,你完全不满足!”
前太子瞠目结舌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叹笑道:“好吧好吧,早知道你们苏家是连太子都瞧不上的人家,我好端端的自讨没趣作甚?——提醒一下安平。”
苏宝珠嘴边的笑还没撇下:“嗯?”
前太子认真道:“安平一开始只是父皇为了磨砺我的一把刀,现在我没了,安平闹出这么大的事,势必也要倒了。你是安平的人,提醒一下她吧。也当是我住在这五十年的租金了。”
系统:【啊这……】
苏宝珠也定了神,严肃了神色,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