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娜从包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点燃继续说道。
“听说这个赵玉后来去做直播了，好像还很有名，刘斌经常看这个赵玉的直播，没事还刷点礼物什么的，不过这个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虽然说这话不是很合适，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为何感觉您和您未婚夫之间....”
白宏伟的话没说完，范娜就笑了笑说道。
“那是当然，我看中刘斌的不过是他在内衣设计上的才华而已，跟他结婚就是为了让他更好的为我的公司设计内衣而已，再说刘斌的公司虽然倒闭，但刘斌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现在的身家至少一个亿。”
陈柏点点头，笑了笑说道。
“范女士，我们没有什么可以问的了，您先请回如果案件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们会告诉您的。”
范娜走后，白宏伟有些咋舌的说道。
“现在仅仅是一个设计师就这么有钱了吗？”
“后悔当警察了？”
白宏伟摇摇头，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说这样的一个人会因为什么在赵玉不知道的情况下闯入赵玉家里呢？”
“你说的不完全对，是不是闯入我们并不知道，小区虽然有监控，但是并没有拍到刘斌进入小区的身影，而赵玉家门口并没有监控，所以到底是闯入还是赵玉给他开门我们并不知道。还有，按照赵玉所说和现场的情况来看，现场是有第三个人的。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死刘斌？而且还将尸体留在赵玉家里，如果那个人是想帮助赵玉的话，为何还要用电击器攻击赵玉呢？如果是和赵玉有仇的人那是怎么进去赵玉的家的？那人能杀死刘斌就能杀死赵玉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还要让赵玉活着？”
这一系列的问题让白宏伟陷入沉思，陈柏说的每一个问题都有道理，而调查出这些问题这个案子也就迎刃而解了。
“队长，陈老师，您二位看看这个！”
冯芊芊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银行流水。
“我查了一下刘斌的银行流水，赵玉做直播已经有五年多了，除了花粉直播之外就是这个龙牙直播，我不知道您二位平时看不看直播，刘斌在这两个平台都是赵玉的榜一，就是为赵玉花钱最多的人，我粗略统计一下刘斌大概为赵玉花过三十万左右。”
陈柏拿过冯芊芊手中的银行流水，上面除了基本的花销之外，基本上全都是直播的充值。
“查查刘斌的用的账号，看看刘斌是不是只给赵玉一个人花钱？”
因为刘斌的手机也遗留在了现场，网警很轻松的就破解了刘斌手机的密码，登陆了刘斌手机里的直播软件。
“这个刘斌只关注了赵玉一个人，几乎所有的充值记录全都是给玉玉花钱。”
大斌子打开赵玉的直播间，陈柏看到刘斌的账号现在果然是高居榜首。
“对了，你不是也给赵玉花过钱吗？你在第几啊？”
陈柏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些人要花这种钱，大斌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那几百块钱根本就不算什么，连前一千都到不了这种排名最多就是前五十，肯定是看不到我的。”
陈柏点点头，指着这些人的名字又问道。
“能看出这些人大概都花了多少钱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但根据这些人在这个直播间的等级来计算的话，至少每个人都要在几万块左右，就算是第五十名也要在一万多。”
陈柏深吸一口气，看来这玉玉不愧是成为龙牙直播门面的人，才到了一个多月就有这么强的吸金能力，陈柏虽然不看直播，但他明白这些人中很有可能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赵玉从花粉直播带过来的。
“大斌子，这些人这么花钱是为了什么啊？只是为了一个排名吗？”
“不是，赵玉在直播中说过，粉丝排名前五十的人好像有一个群，赵玉会定期在这个群里免费送一些写真之类的，就跟张子涵和李娜那时候弄得差不多，不过张子涵是卖，玉玉这个是送。”
就在众人为了这个案件努力的时候，网上突然有了这个案子的信息。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几张警方在案发现场的照片，但是这些照片中有几张拍到警方从别墅里抬出尸体和带走赵玉，而几乎只是一瞬间赵玉的个人信息就被放到了网上。紧接着，就有无数个版本的故事在网上发酵。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每个案子都捂不住呢？”
丁局长将桌子拍的震天响，陈柏和白宏伟对视一眼不说话，其实他们之间也有些疑惑，他们已经封锁现场，而且周围也没有发现有人拍照，为什么案发现场还是被人给拍到了，而且这个案子为什么发酵的这么快，都不到一个晚上各种故事版本，各种传说就已经出来了，甚至连赵玉的个人信息都已经被传到了网上。
“丁局，我们会抓紧破案，您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个案子的。”
“白宏伟，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你们可不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个案子了，而是现在所有人都在关心这个案子，在他们眼里这个赵玉已经是凶手了。”
陈柏和白宏伟足足解释了一个小时，丁局长才放二人出来，白宏伟揉着太阳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案子居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陈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宏伟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没有办法了，陈柏没说话而是用手机看着网上的信息。
“让咱们的网警找找最初这个消息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造谣。”
但专案组这边还没有来得及找到什么新的线索，就接到了赵玉的报案。当陈柏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赵玉别墅大门和围墙上用鲜红的油漆写着‘贱人’‘去死’‘你就是杀人凶手’等字样，陈柏看着蜷缩着身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赵玉就知道，这些天这个女孩遭受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恶意。
“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个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对我？”
陈柏拿出一包纸巾，放到赵玉手中。
“对不起，其实这是我们的失误，如果要不是我们勘察现场的时候被人给拍到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的将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查清楚。”
赵玉的伤心不是假的，任何人面对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恶意都没有办法去接受的。
“赵玉女士，这几天您就在家待着哪里都别去，我们会尽快破案的。”
陈柏带人将赵玉门口的油漆清理干净之后就走了，但陈柏留了个心眼儿，找人日夜蹲守在赵玉家门前，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捣乱。
“陈老师，这个有用吗？”
大斌子何勇二人有些不解，抓几个捣乱的真的有用吗？
“没用，但如果赵玉的情绪不稳定的话，那对于我们破案也是有阻碍的。”
陈柏刚要上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下车拿出手机。
“大斌子，你过来看看！”
陈柏拿出手机，上面是一张赵玉被警察带走的照片。
“这个照片好像就是从这里拍的！”
彩虹七号别墅区如果没有业主同意的话，是绝对不会放外人进来的，所以外人进来看热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等会儿，陈老师这个小区外人是进不来的！”
大斌子说完，陈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如果这个小区外人是进不来的，那刘斌和那个可能出现在现场的陌生人就都是赵玉放进来的了。
“先等等，我们现在去找赵玉，她肯定是不承认的，先回去等我们找到证据再说。”
陈柏刚要上车，就被大斌子一把拉住。
“陈老师，您先等一等，您不是确定这几张照片就是在这里拍的了吗？那我们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你有证据吗？你最多只能看出这几张照片是从这个角度拍的，赶紧先回去不要打草惊蛇。”
专案组立刻展开调查，刘斌和赵玉二人所使用的所有社交软件都查了一遍，最终在一款游戏中找到了二人的对话。
刘斌：玉玉我真的很想你，我想见你。
赵玉：刘斌，你已经有未婚妻了，我们现在已经不适合见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很开心你现在这么支持我的事业，但我们之间真的不合适。
刘斌：为什么不合适？我是喜欢你的，我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的。
赵玉：我不要你放弃一切，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做好朋友，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再和你在一起的。
陈柏看了看身边的大斌子，大斌子反复的看，眼睛里已经有泪水了。
“看出什么了吗？”
“他们关系很好.....”
大斌子的声音已经带有哭腔，陈柏摇摇头指着赵玉发的最后一句话说道。
“赵玉说，我是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这个意思还不简单吗？赵玉曾经和刘斌在一起过，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分开了。有意思，看来这个案子有意思了。”
虽然说警方这边有了新的线索，但是网络上的暴力还是没有停止，甚至现在网上已经有人组织了一个声讨凶手的组织，这个组织不停的向所有上网的人提供信息，这些信息真假难辨，而那些关注这些事情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他们只是知道赵玉家死人了，然后赵玉被人带走，剩下的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些人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连证据都没有就开始瞎说，这些事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瞎说，传播谣言是要坐牢的他们不知道吗？”
大斌子显得情绪有些激动，陈柏也知道这些人这么说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快而已。或许这些藏在屏幕后的人在生活中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但是在网络上这些人就会变成伸张正义的英雄，不管这个女人是否有罪，在他们眼里这个女人已经是有罪的了。
“现在网上甚至已经有人准备去赵玉家的小区围堵赵玉了！”
他们看的是一个论坛，而在这个论坛里各种各样的消息层出不穷，甚至已经有人利用自己的ps技术，修改了很多赵玉的照片，那些照片不堪入目，甚至有些常年看赵玉直播的人说，赵玉曾经公开在粉丝群里说，只要谁出的价格高自己就可以去找他玩儿。
“网络的力量真是恐怖，甚至有的时候你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就会莫名其妙的接受到很多的恶意。我们身处在一个言论自由的地方，但说出的话就不用负责人了吗？”
陈柏没说话，流言蜚语能淹死人的道理早在还没有网络的时候就有了，流言蜚语如一把把无形的剑，你看不到却可以给你致命一击，有人小看流言的力量，认为只要自己不在意就没有问题，但如果流言的威力不足以杀人，那阮玲玉怎么会香消玉殒。
“队长，陈老师，您二位看看这个！”
陈柏看到何勇的脸色有些难看，随即看向何勇的手机，但是这不看还好，这么一看陈柏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原来在论坛里有这么一篇文章，说是警方无能，那些警察看赵玉长得漂亮，不舍得抓人，之后还说了一堆难听的话。
“找到这个人，把这个人给我抓出来，还有那些评论说支持的全都给我抓出来，我要让他们知道侮辱警务人员的下场是什么。”
陈柏这个时候是真的生气了，因为那人的配图中正好有自己和白宏伟从赵玉家出来的照片。
网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很快发表这些言论的人就都被抓住了。陈柏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告诉他们虽然在网络上是言论自由的，但是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说，最后看他们都是初犯陈柏只是稍微教育了一下就放走了，但发表这篇文章的人陈柏是不可能放过的。
“曾玉明，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情了吗？”
审讯室里，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陈柏和白宏伟坐在男人对面。二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要不是陈柏拦着白宏伟这个时候已经要开始打人了。
“不知道，我怎么不清楚我犯了什么事情？你们虽然是警察但是也不能随便抓人，我可是资深媒体人，如果你们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明天我就会让警察枉顾法度随便抓人，人民警察不为人民这样的新闻在所有大网站上转载。”
看着曾玉明嚣张的样子，白宏伟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瞬间起身但曾玉明的反应很快，马上就抱着头开始大喊。
“警察杀人了，警察杀人了，救命啊！”
陈柏拍了拍白宏伟，白宏伟才不情不愿的坐下。
“行了，没完了！”
曾玉明根本就不管陈柏说什么，一个劲儿的大喊，陈柏终于是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怒吼。
“我告诉你，我们追求的是真相，这个社会上的人们需要知道真相，还有这种明摆着的案件为什么你们却死抓着不放，那个女人明显就是凶手，抓了她不就结案了但你们却给她放了，你说你们和那女人之间没有关系，谁信？”
看着曾玉明无耻的样子，陈柏简直要被气笑了。
“破案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用管，我看在论坛中你是最活跃的，而且有些文章写得确实不错，能看出你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但通篇看下来你好像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没有抓到什么赵玉犯罪的证据啊！”
曾玉明笑了笑，不说话。
“曾玉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如果你知道什么我劝你还是赶紧说，我还能给你求求情什么的，但是如果你现在什么都不说的话，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曾玉明依旧是不说话，陈柏站起身，曾玉明就立刻大叫起来。
“行了，这里都有监控，我们是不会打人的。”
陈柏坐在曾玉明身边，但曾玉明根本就不管陈柏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大叫。陈柏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他。十分钟后，曾玉明终于是喊不动了。
“不喊了，那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吗？”
曾玉明本想用双手堵住耳朵，但无奈双手被拷住所以只能听陈柏说。
“你说你为了正义，可是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反而是你侮辱警务人员的事情已经坐实，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正义，你为的就是流量和钱，但是你如今闯下这么大的祸，你认为谁还能保护你，谁都不可以和法律作对。我们秉承的是证据，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一个侮辱警务人员的自媒体人，出去之后还能找到好工作吗？”
陈柏的话像是一根根尖刺刺入曾玉明的心，曾玉明低头沉思良久才说道。
“我错了，我对赵玉确实是知道一点内幕消息，你们先知道什么我全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