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颐虽然不明白为何戚白要这样做,但他哥终归是有办法的,便走了一遭,将戚白的意思禀告给了杨忻。
杨忻听完,微皱眉头。心中想到,戚家二房三房正决心找大房的不痛快,戚白来比试自然是想要小心一些。换个名字,遮住脸对于比试并没有什么影响。便对戚颐道:“比试中并未不许如此,你哥哥既然有这样的考量,就由他。”
戚颐回家后将杨忻的话告诉戚白。
戚白点头道:“我知道了。”
自己能够成为封跃然手下智囊中的第一人,是因为知道剧情走向,简单来说是作弊啊。而杨忻能够成为封跃然手下仅次于自己的智囊,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
骗点钱就走,少见面才是硬道理。
虽然说了要去参加比试,戚白却依然每天都在家中躺着闲得无聊。
倒是戚颐有些坐不住了:“哥,你要不然看看书?”
戚白奇怪道:“阿颐,你怎么忽然开口这么说。”戚颐从来都不管他的。
戚颐面露难色:“哥,要是你比不过那两个家伙,只怕他们又要来烦人了!”
“那两个?”戚白重复了一遍。
“就是戚俊跟戚恺两个,他们也是南门棋院的人。”
听见戚颐这么说,戚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那两个堂兄弟。
完全没放在眼里。
只要封跃然没到十七岁,天下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戚白很确定。
白驹过隙,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比试这日天亮得特别早,天气也暖和了起来。
在戚颐的注视下,戚白换了一套衣服,用斗笠遮住了自己的脸。之后便朝着南门棋院走去。
这棋院,上辈子戚白也是来过几次的。
今日到了此地,忍不住停在门口端详片刻。
棋院大门两侧立着两根旗帜,上面用毛笔大字写着比试二字。而门口围绕着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在门口巨型的石狮子前放置这一张长桌子,桌后坐着一人,若想要进入书院则需要在此人面前的簿上登记。
戚白排在队伍之中,听得前面两人说话倒是紧张至极,他却心情愉悦。有些悠闲。
听得他们说话,戚白得知,临定人好棋。棋院比试是会有许多有名乡绅观看,若是有不错的学生,或许能因此得到他人慧眼成为幕僚。就算没有这个机会,能够将自己的才学展示给别人看,出尽风头,又有奖金,自然是众人拼尽全力希望能拿个名头下来。
不多时,戚白就已经坐到了准备好的位置上。
这棋院较量颇为有规矩。两两对局,胜者进入下一轮,再胜者再入下一轮,以此类推,一直决出最终胜者。
而决出最后前三胜者后,这三人将要接受前十名中未曾与他对决之人的挑战,如果这也胜利了之后,便最终获胜。
对于这些,戚白是一件都不担心。
毕竟如今的他是有数据打底的人。
台上的主校验官将规则见了一通,而后便从他身后走出来两人,他们手中捧着两个特制的木桶,里面装的是写了号数的纸条。由诸位棋手自己抓签而后确定顺序。
棋手比试不分男女。那捧着签筒的人在棋手面前次第走过。
戚白身边之人口中念念有词道:“愿老天保佑,我可千万不要抽到陆隆跟祁明……千万不要……”
才将许完,他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戚白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微微有些尴尬。
戚白率先开口打破冷场:“你口中的那位陆隆很厉害吗?”
从未听说过此人。
想来在《逆天》中也该是个炮灰。
“你不知道陆隆吗?”对方面露惊色,又上下打量了一通戚白问道:“你是临定人吗?”
戚白点头:“是。”
正说着话,那签筒已经送到了他们两人面前。
戚白伸手进去摸了一张号码条出来,定睛一看,拾伍。
而身边人的号码条也抽了出来,拾陆。
两人目光一对。都未曾说话。
裁判核对了号码条之后,便将每个人的名字写在了对应的号码贴之下。
戚白看见此人名为岑家。岑家显然也看见了戚白说用的“戚颐”的名字,抬手冲着他拱了拱手道:“戚公子,承让了。”
戚白也抬手,淡淡道:“承让。”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戚白如何看不出这人眸间略微有那么几分欣喜。
显然是觉得自己是个菜鸟。
戚白回忆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回过神来,想来问题是出在方才自己的问题上,那个名为陆隆的人应该在下棋上很是了不得。
岑家又拱了拱手道:“戚公子,在下友人在一旁,先过去了。等会棋局上见,可不要手下留情!”
戚白点头道:“自然,你也不要。”
岑家走后,戚白坐在座位上,腰背挺直,身形端庄,实则心头盘算该如何赚钱。
第一名的钱虽然最多,但是最出风头。
第二第三差距不大。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得个第三算了。
得去看看自己的对手都是些什么人。
戚白起身。
在棋院中央的一块空地上,立着一大块的木板,上面贴着白纸,写了每个人的名字跟号码。
他扫了一眼,自己第一局是跟岑家,若是胜了,就要十三十四号的胜者对上,而十三十四号其中一个就是那个人口中的陆隆。
戚白扫了一眼,就决定回去了。
但是距离比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戚白见书院周围环境很好,决定到处走一走。
书院由青石板路铺就,一条长廊通往后山。
戚白沿着这条路走了些许,路上总是能够看见几个人在左右说话。
突然他脚步一顿,却看见方才见过的那个岑家在同身边一白衣公子说话。
\"我初次遇见这人倒是奇怪,身上还带了一个斗篷,生怕是有人认识他一般。”
“他为何要如此做?”
“我如何得知。不过我他虽然是本地人,可却连陆公子都不认得,想来对棋艺并不精通,这第一局我定是能够胜了。可是第二局却恰好对上陆公子,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戚白真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兴趣,况且这话中主角还是自己。
他正打算转身就走,却听见身后有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骄兵必胜,岑兄,你可莫要瞧不起别人。”
岑家欣喜道:“陆兄。”
陆兄?
戚白心头一动,停下了脚步。
听岑家这憧憬的口气口气,这位陆兄该不会就是那位吧。
戚白回头一看。那也是一个十多岁的青年。
一身蓝袍,身姿挺拔修长,脸上带着笑意走向岑家。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而又自信的光芒,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通体气度不凡。
立在岑家面前后,陆隆轻轻道:“你口中这人或许是剑走偏锋,标新立异,你莫要太过小看他。免得第一局都败在他的手下,我还想要跟你交手呢!”
戚白实在不想听了,便转身离开。
现在再逛下去也索然无味,他只坐回了自己既定的位置上,准备棋局开始。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岑家也过来,坐下。
相互见礼之后,主台上有人走过,手往那正面一盏巨大的铜锣上一敲,而一旁的香烛也开始点燃。
这场棋局比试正式开始了。
双方行礼,抓子,猜先,落子。
……
在棋院后院的一个僻静的房间中。
受伤昏迷三天的封跃然睁开眼睛。
入目所及的是古朴破旧的床帘,他伸出手握住床帘,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自己身染重病,正躺在龙床上,眼前忽然浮现了戚白的模样,他伸出手去抓,结果黑幕降下,意识退散。
方才听见一声遥远锣响,再睁开眼睛,便是在这里。
封跃然缓缓坐了起来。
“嘶……”额头上传来一股剧痛,他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受伤了吗?
忽然,封跃然若有所思的将手取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的一双手变得小了很多,上面还满是伤痕。
他登基之后,也时常练武,可是手上已经练出了茧子,却并无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
封跃然正在疑惑,突然,门口响起脚步声。
他侧目看去,只听咯吱一声门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醒来了还不快出来,今日比试,忙得很!棋院可不养闲人。”
这人是谁,竟然对自己大呼小叫?
封跃然微微皱眉。
他登上皇位之后,还从未有过几个人敢如此对他大呼小叫。
难不成是有人造反,竟然将他弄到这么个地方来。
封跃然眉眼半闭,冷冷问道:“你是谁?”
男人似笑非笑:“我是谁?我是你爹!我是你祖宗!”说着,上前一把扯开封跃然身上的被子,口中不断溢出唾骂声:“让你去招惹戚家那两个少爷,让你去招惹戚家两个少爷,把脑袋打破也是你活该,还昏睡三天三夜!若不是院长善心,我早将你扔到乱葬岗去,让你被狗叼被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