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在马车里等着的嘛,怎的偏生不听?”一把将朝自己扑过来的人儿抱住,楚澜眸子里闪过一抹宠溺。
“从马车里等着你回来,可是要少见你三眼。”章青酒眨了眨眼睛,丝毫不避讳的将手臂挂上了楚澜的脖子——虽然此时此地除了风止,也没有旁人看得见。
“你呀……”楚澜无奈一笑,索性拦腰将章青酒抱了起来,摇头道:“真不知道你这三眼,是怎么算的。”
“章小仙的算法,岂能够随随便便让旁人知道了去?”章青酒低低一笑,任由楚澜将自己送上马车。
只在进马车的前一刻,楚澜步子微微一顿,眸色微偏,“你这是怎的了?”
他这话一出,章青酒顿时不说话了,风止也被吓得猛地一抽,但他很快便摇头道,“无碍,是风太大了,方才被雪迷了眼。”
楚澜眉头一挑,正要继续开口,章青酒却伸手抚上了他的侧脸,“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是什么德行,真要再问下去,只怕是没事都要被问得有事。”
这话听得风止心中大骇,却暗暗松了一口气,楚澜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为夫当真有你说得这般可怕?”
楚澜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章青酒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某个情景,轻轻哼了一声,“可不可怕,你自己心里清楚。”
楚澜眸子闪了闪,突然低下头,凑近章青酒的耳畔,“是嘛,那阿酒既是这样说了,为夫必然身体力行。”
章青酒猛地一怔,终于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下楚澜的胳膊,“你在想些什么?我说的是你对晏清!”
他这段时日教导楚晏清的严厉,便是楚晏清再如何坚强,她也没有少看了他偷偷一个人红着眼圈的模样。
但说来也怪,即便是如此,她也没看这孩子掉一滴眼泪,亦或者到自己面前来哭诉一句。
章青酒说得色厉内荏,但到底红了脸。
楚澜不羞不恼,不急不躁,瞥了她一眼,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哦……”
听到这敷衍的话,章青酒差点儿没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我们回府吗?”虽然知道自己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风止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再不开口,只怕这后果他就真承受不住了。
毕竟这把火,是因为自己才烧起来的。
到头来,估计还是要烧回到他的身上。
“不回。”章青酒瞪了楚澜一眼,从他怀里滚出来。
楚澜跟着坐了过去,眉头微蹙,“不回府和回哪?”
“去火府。”章青酒没有看楚澜,转头吩咐道。
“火府?”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哪个火府?”
章青酒冷笑一声,“上京城还有哪个火府?”
“阿酒去哪里做甚?若是有何要说的,让火舞带话回去便好。”楚澜轻轻叹了一口气,身子往里面挪了几寸。
“他要是能带,我要自己去干嘛?”没好气的乜了楚澜一眼,章青酒拍了拍车辕,“若是你不想去,我一个人去便是。”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楚澜哪里还能够不答应。
马车摇摇晃晃又折去了火府。
二人来到火府,火府里的人先是大吃一惊,接着立马诚惶诚恐的前来接驾。
火府作为三朝元老,忠臣良将,加之火舞又一直跟着楚澜,知晓的自然比一般的大臣要多。
但没等他们行礼跪拜,便被章青酒一把扶将了起来,只说自己只是过来看看火舞的两个宝贝侄儿侄女。
听到她这么说,众人又立马火急火燎的将两个孩子从书房带了出来。
章青酒还当真没有说别的,只问了每个孩子三句话,便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塞进了他们的手中。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章青酒和楚澜出了府门,火府的众人才堪堪回过神来……
回到马车,楚澜的表情里带了几分若有所思,但他却没有多言,只是将章青酒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这一回,章青酒倒是没有再拒绝。
马车行驶得很稳,即便是大雪深有几寸,风止依旧将其赶得十分平顺。
但若是有人迎面而来,看到他的表情与眼神,却会发现,他眸子里的茫然与惶恐,以及那如同漫天大雪一样白的脸色。
为何他会觉得,她是在……
而当章青酒提出要为木青和水蓝举办大婚之时,这种诡异的感觉在风止的心头攀升到了极致。
太子府的大殿里,木青看着眼前带着笑意的章青酒,和不动声色却用眼神默许了一切的楚澜,向来没有一丝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激动。
一把握住身边女子的手,木青忍不住上前两步,“太子妃娘娘,我们……”
“横竖都是要办的,若是你们都不反对,不如便趁着这除夕前给办了,算算日子,还有半个月,多派些人手,必然是来得及的,便也算是年前了了一桩大事。”章青酒说着,便将目光投向了木青身边的人,“水蓝,你意下如何?”
“我……”水蓝怔了一下,“太子妃娘娘,我的身份……”
自从长老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便是她们巫族的先祖巫皇时,她便再也不敢对眼前之人产生任何的不敬想法。
“只要你自己想,不必担心旁的事由。”她知道水蓝是在担忧巫族会不同意她和木青的婚事。
可这个世上,两情相悦本就难为,更何况是她和木青这样,几经周折才互相明白了彼此心意的人。
便是种族不同又如何?世上规矩千千万,唯独情之一字,剪不断,理还乱。
若是这样还无法被成全,她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几分真情能够被珍惜。
水蓝眸子闪了闪,终于重重地点头,“多谢太子妃娘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