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惊蛰惊叫一声。
她这一惊一乍的把常玥吓了一跳,“怎么了?”
白惊蛰心跳如鼓,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是去捂脸还是捂嘴。
“蓁蓁?”常玥见她脸红如血,担心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询问着靠近。
“我我……我没事!”说完,慌慌张张的跑了。白惊蛰出去洗了把冷水脸,心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弯腰看着水缸里的自己。
她和修颐哥哥?
嗯,不可能!
为了确认,白惊蛰顶着那满满的羞耻感再仔细回想。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吧,毕竟那个画面太像梦境了,一点都不真实。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白惊蛰无语叹气。多半是那酒的问题,不然她怎么会做这种梦?心里懊悔自己真该听修颐哥哥的话,不要多喝。
被自己的“梦境”惊吓之后,对于自己是被修颐哥哥抱回来这件事,白惊蛰瞬间看开。
下午白惊蛰一行便辞别下山。
送走了他们,常玥跟着常逸回到大屋,在屋外陪安儿玩。后来见常逸叫几个人进去,常玥隐约听到几句,像是在嘱咐事情。等人都走了之后,常玥进屋。
“大哥,你要出门吗?”
“嗯,去趟永州。”
蓁蓁他们前脚刚走,大哥后脚就跟着离开。常玥直觉可能是有什么事,忽然想起日前大哥跟自己说的一件事,不免担心,“大哥是要去蓬莱阁?”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常玥急急走到常逸面前,“可是贸然进去太过危险。大哥不是已经答应托人去打探消息了吗?”
常逸将一把匕首藏进衣服里,解释道:“我把这件事跟惊蛰说了,怕她自己一个人去,我去看看。”
“蓁蓁也知道了?”
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什么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个一星半点越是担心,反而什么知道还会放宽心些。
常逸走过去将房门关上,压低声音道:“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去七瞎子那儿的时候碰到过一个女人。我当时虽没看清,但我七八分把握,那个人就是付云桑。”
“付姑娘?”
常逸点头,“当时我觉得奇怪一个姑娘家为什么去那儿,但也没有多想。不过这次她竟直接到寨子里来了。我想是有人知道我在打探那些东西,故意借七瞎子的口放了消息给我。”
“大哥的意思说那个人就是付姑娘?”
“不一定,也许她背后还有人。”
这次他去永州城就是为了看看她背后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常玥细想想,不管付姑娘身后还有没有人,这样坦坦然上来,分明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大哥,这件事我们能不能不管了?”
“玥儿,我现在不仅有你和安儿要照顾,还有寨子里的几百口人的命在我肩上。你也知道,近来南越频频在南边试探,皇宫里的那位身体每况愈下,北边梁、陈也是虎视眈眈。我们是想与世无争,可是若是就待在这山上不问世事,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只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知道兄长的顾虑,常玥没有再劝,“那你一定万事小心。”
常逸安慰的拍了拍妹妹的肩,“放心吧。”
白惊蛰是第二天傍晚到的家,回家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爹爹回来了没有。
“将军派了人传话,说有事耽搁,还有两日才能动身回来。”清叔边跟着白惊蛰往府里走边道。
白惊蛰沉默。私运兵器已经是事关重大,现在竟有事情让爹爹将回城的时间延后?心里隐隐担忧。
这一来一回折腾,再加上大醉一场,白惊蛰觉得身上疲乏。回到自己的桃夭院,一进门就看到阿春已经将沐浴的热水备好了,白惊蛰不禁感慨,果然知她者莫若阿春。
“啊~”全身泡进温度刚好的水里时,白惊蛰忍不住舒服得叹气。
阿春撩起袖子站在木桶边不紧不慢的往她身上浇水。
白惊蛰趴在木桶边沿,舒坦地眯着眼,像只猫。
“小姐。”
“嗯?”
“你这趟出门,付先生的那个女儿是不是一起?”
听阿春这语气不太对劲,而且出门之前还付姑娘付姑娘的,现在怎么就成了“付先生的那个女儿”了?
白惊蛰睁开眼,扭头看看阿春,“嗯,怎么了?”
阿春甚是不高兴噘嘴,“就是不喜欢她。”
“为什么?”
“就上次你第一次去付家就上吐下泻。我看就是她在那里搞鬼。”
听阿春这语气,白惊蛰肯定她是知道什么了,那次折腾还有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记忆犹新,白惊蛰眯了眯眼,套阿春的话,“真的?”
“嗯!”阿春用力点点头,见她似乎不相信,实在憋不住了,就把自己听说的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大家都在说那天你跟朗少爷从付家回来之后,这位付姑娘就被罚跪在祠堂。付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罚自己的女儿?”
白惊蛰听完,抿紧了唇。
好你个付云桑,竟然跟她玩阴的?
等着,她非得报了这个仇不可!就算元朗在,也没用!
两日后,白惊蛰一早便去了蓬莱阁。
蓬莱阁是几年前才建的,就建在四通酒楼斜对面,据说是照着帝都的蓬莱阁建的,只不过不及帝都的宏伟,故又被称作“小蓬莱”。三层楼阁成圆,中间引了闸北河水进来造湖,湖中一个精致的莲花台,可供人奏乐起舞。
这里是有权有势的人玩乐之所,男女都有。白惊蛰是及笄之后才被允许进入。
到了蓬莱阁,白惊蛰才知道为何她要找的那人会选在今天。
蓬莱阁那个来去无踪的老板从西域请了几位胡姬,今日首次献舞。这几年,永州城的胡姬越来越少见,来捧场的人自然不少。
白惊蛰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这人来人往,要察觉出点什么实在不算易事。
白惊蛰被小厮进去,在一楼靠近廊桥的位置挑了个雅间。
随着时间过去,人越来越多,男男女女,络绎不绝。白惊蛰隔着竹帘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前面酒楼进来的人。
忽然,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付云桑不苟言笑,一出现便显出与其他女子不同。见了她,不少人掩唇窃窃私语着。不过她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旁若无人般往里走。
这心性沉稳得,白惊蛰都忍不住佩服她。
见她往廊桥这边走,应该是要上楼。白惊蛰还惦记着她下药之仇,不过自己今天有要事在身,“报仇”的念头刚冒出来一瞬就被压了下去。
就再留她两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不是堂堂付家大小姐嘛,今日也有空来这儿消遣?”廊桥上一个身穿妃色裙衫的女子笑道,声音大得白惊蛰这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付云桑面无表情答了一句,“今日有空来这儿消遣。”
一字不改地顶了回去。
听得白惊蛰不禁笑出声。
那女子被这付云桑态度有些下不来台,但又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好发作,干干扯了扯嘴角,就在付云桑转转身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跟旁边一个身穿黄衫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白惊蛰在这边看得分明,微微皱眉,还没来得及弄清她们的企图,就见那黄衫女子状似无意地冷不防伸出脚,绊了付云桑,那妃色裙衫的女子最先反应过来,“哎呀”一声,看似是想去扶付云桑实际却借势往她身上一撞。
付云桑整个人栽进了河里。
白惊蛰噌然起身。
“救……救命!”付云桑在水里拼命扑腾。
白惊蛰一惊。
她不会水!
可是自己一出去,势必打草惊蛇。
环顾一圈,周围到处都是人在围观看热闹,却没人下去救人,也没看到一个小厮。
焦灼地等了片刻,还是没人下去,白惊蛰深呼吸,眼睛一闭,一咬牙,骂了一句撩开竹帘就跳进水里。
☆、chapter 35
她这一跳,楼上几个雅间都有人动了。
这个时节的水还是有些凉,但还不至于受不住。白惊蛰好不容易才靠了过去,付云桑却不停乱扑腾,她根本抱不住她。
白惊蛰气急,抓住她的一只手,吼了一句,“付云桑,你给我冷静点!”
听到她的声音,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付云桑动作稍微一顿。在她开始往下沉的时候,白惊蛰奋力朝她那边游了游,将她抱住带着她往岸边游。
好不容易将付云桑弄上了岸,白惊蛰自己跟着爬了上去。
“怎么样?”白惊蛰问。
付云桑没呛什么水,人还是清醒的,就是被吓得不轻,还没回过神来,听到她说话也只是愣愣点头。
忽然不知道谁吹了声口哨,极其轻佻,白惊蛰才发现付云桑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水一湿,里面的衣衫若隐若现。
白惊蛰一记眼刀扫过去,再绕到外面,挡住旁边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会儿小厮才屁颠屁颠跑过来,不过还没跑近,就被人推开。
元朗看着那么狼狈的白惊蛰,急得眼睛泛红,叫她名字的时候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蓁蓁。”
白惊蛰抬头一见是元朗,犹如见到救星。
元朗三两下脱下外衫,伸手正要披在她身上,却被她伸手接了过去将付云桑裹得严严实实。
元朗站在一旁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