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斯允脸色顿时一阵难看。
他心中暗暗恼火: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个人的嘴给缝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若没有大长老,南宴还不可能这么快突破?”明斯允按压下心头的怒火道。
南宴却道:“这你就不需要知道太具体的了。你只需要知道以南宴的修炼速度,本不可能这么快突破第三层就是了。”
明斯允心头一更,简直想要吐血。
“那南族还有其他人突破第三层呢?不是说,突破第三层的人很少吗?基本上若是能够有突破的话,就可以成为南族少主。若是南族除了南宴之外,还有突破第三层的,又怎么会继续让她当少主?”明斯允又问。
“关于你蠢这件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说了。”南宴哼笑了一声:“你究竟是怎么张口问出这样子的问题的?”
明斯允一噎……他梗着脖子道:“难道我问的有什么不对吗?外界一直盛传南族要二十岁之前突破第三层的人来当少主……”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间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南宴看他的表情,笑了笑:“看来你现在也想明白了,知道自己有多蠢了吧?”
她淡淡道:“南族如果连一个突破第三层的人都没有,又如何还能够存在这么多年?怕是早就已经被六国瓜分,吞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你可不要忘了,南族除了功法与能力一直为人所觊觎,南族所拥有的资源也一直是让人渴望眼红的,南族若没有点底蕴,那些人哪里还坐得住。”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当年参与过南族少主竞选的,只不过是当时的修为不高没有竞争力罢了,但是只要活着,他们就依旧还有机会突破,所以就算突破了第三层,也不算什么稀奇的。这样的护法长老,再南族不下百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你以为我现在还需要隐忍?还需要暗藏实力,扮猪吃虎?”
难闻冷笑了一声:“这些人,才是真正为六国所忌惮的。若是真有什么无知无畏的人,不知道缘由,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就贸贸然的去攻打算计南族,那只会死的连渣子都不剩下……你以为,皇帝的那些计划,南族人真的一无所知吗?你以为那些暗中勾结,背叛南族出卖南族的人,真的就藏的很好,可以瞒天过海吗?”
“有些事情只不过是没必要计较的那么细,所以这些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南宴冷哼了一声:“若是这些人真的做出了什么危害南族的事情,你就且看着他们是否是最先死的。”
明斯允闻言早就已经吓出来了一身的冷汗,只是仍旧不死心的问:“那这百多十人,他们突破的第三层,威力也同二十岁之前突破第三层是一样的吗?”
问完之后,他觉得他问了一个蠢问题。
尤其是被南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更加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觉得呢。”南宴哼了一声,淡淡道。
明斯允觉得……他确实有点蠢了。
“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这些岂不是南族不外传的秘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他有些赌气的问。
“谁告诉你说这是南族不外传的秘密?”
南宴哼了一声:“如果不外传的话,又怎么可能威慑得了其他六国?你的脑子是真的没带出来吧?”
明斯允:……
“可既然大家都知道的话,那皇帝又为何如此胸有成竹的布置计划?”他再次反驳,似乎这样子就能够证明,他不是不聪明一般。
“皇帝的计划?你且看他已经谋划了三代人,却还迟迟没有行动就知道……他所谓的胸有成竹,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南宴冷笑了一声:“若不是被逼到了现如今的份儿上,你觉得他会暴露这些计划吗?指不定还要蝇营狗苟的谋算多久呢。”
明斯允明显的一愣……
南宴所说,倒是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他一时难免沉默下来。
南宴也没有急着打破这一刻的安静。
反正这里的这些人,没个三五天也不可能醒过来……
另一处,司予白那里就很不平静了。
他看着眼前的乾元帝,满眼痛苦与不可置信:“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你完成雄图霸业的棋子,是吗?这些年,无论是流于表面的纵容,还是私底下的关心爱护,都是假的,是吗?”
“我以为,我们之间,隔着的只有弑母之仇……没想到,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司予白冷凄凄的一笑:“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怕是也没有机会打响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乾元帝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能忍住不与南宴做点什么,就能够一切万事大吉了吗?笑话!”
“我的如意算盘是没办法打响了,我认了!可就算是这样,你跟南宴两个也休想好过的了!”
他带着一种同归于尽,毁灭众生的快意,笑的十分疯狂。
“就算你能忍,南宴呢?她满心欢喜的嫁给你,你却不与她同房,这样的事情,她难道能忍?”
乾元帝哈哈大笑:“到时候,你们要么按着我的算计去同房,要么就是夫妻产生隔阂,但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我来说都是赚到了。”
“只要看着你们过的不好,我就算立刻死去,也心满意足了。”
乾元帝笑的越来越癫狂:“反正我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继续失去的了。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静静的看着你们,看着你们求而不得,看着你们痛不欲生。”
“你,你卑鄙!”司予白怒火冲冲,却也真的是拿乾元帝无可奈何。
乾元帝就算是被骂了也不恼,淡淡的笑着,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司予白泄气。
他此刻是真的迷茫了。
原本,他是满心欢喜的想要快点去林家村,去找卿卿……
现如今却得知,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沦为了一颗棋子。
等确准了南族与大靖联姻开始,他就被悄无声息的喂了药、种了蛊,成了牵制卿卿,以图谋南族的一颗棋子。
真是可笑啊。
原来过往的这些年,他所看见的、听见的,甚至是亲身感受到的,都只不过是假象罢了。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就是一颗棋子罢了。
“来人,将此人押入地牢,断了食水。”
司予白收敛起脸上的情绪,很是淡漠的开口:“若是三天后,他还活着,就再给他水喝,若是死了,就扔出去了喂狗!”
乾元帝原本得意的面容顿了顿。
随后他怒不可遏的冲过来:“你个小畜生……”
“那你就是老畜生!”司予白冷漠的看了人一眼:“我们会不会生不如死的我不知道,但你恐怕是没有机会看到了。并且在这之前我就可以先让你生不如死。看我们谁先下去见阎王!”
乾元帝冲上去想要打人,却被一脚踹开,最后被人强行按压住拖了下去。
“你放肆!我是你父亲,亲生的父亲,你这样子对我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乾元帝大声的咆哮。
司予白冷笑了一声:“不,你说错了,我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是如何对待我的,我自然就如何对待你。有一句话说的好,父慈子孝,当人父亲的足够慈爱,为人子女的才会孝顺。不然的话,你凭什么让我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难道就凭你我之间的杀母之仇吗?”
“我给了你生命!”乾元帝用力嘶吼。
“给了我生命?”司予白冷笑了一声:“你的脸还挺大的。十月怀胎,孕育我给我生命的,是我的母亲,你,最多也不过就是轻飘飘的播下一粒种子罢了。算什么给我生命。”
“难不成在养育我的过程中,你有付出过什么吗?即便是我当年做太子的那些年,即便是我常听人说你这个皇帝有多么重视我这个太子,可实际上我得到的呢?无休无止的算计……甚至,连一些残羹冷饭都能够送进东宫之中。”
司予白冷笑:“现在你居然跟我说你给了我生命?你给的是哪门子的生命?说这些话之前,你的良心难道都不会痛吗?”
“如果没有我的话,哪里会有你现如今的身份?你不要忘了,你留着大靖皇室的血脉!你因为这一层身份,才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地位!而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如果没有我的施予,你现在还不一定在哪一个犄角旮旯!”
乾元帝一脸狰狞的瞪着人,想要挣脱开钳制。
司予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你以为这什么狗屁的太子只为我稀罕吗?你以为我愿意投身在这皇家吗?如果我能够有所选择的话,我宁愿从来没有来过这世上。如果一定要让我来到这世上,我也绝对不会选择你做我的父亲。可惜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但这却绝对不是你用来道德绑架我的筹码。”
“不然仅仅是凭着杀母之仇这一条,我就完全可以将你千刀万剐…”
“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继续做一些无谓的挣扎了,多给自己留一些力气,兴许还能好过一些,还能多熬一些日子,若是你熬的久了,说不准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司予白的话,兴许是提醒到了乾元帝,他果然的不再大吼大叫,也不再继续挣扎。
“带下去吧,将人好好的看着。”
司予白厌烦的摆了摆手,手下人立马两人带了下去。
等人都下去之后,屋子里瞬间空荡荡下来。
他一个人目光茫然的坐着,心里头有一种难言的苦涩。
知道这样子的消息,他真的是有一瞬间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卿卿……
难道他们两个之间就注定要这样子,有缘无分吗?
他这样子努力去和卿卿在一起……到头来这一切又算什么呢?
或者,这样子的他还有资格继续去爱卿卿,去霸占她身边的那一个位置吗?
司予白一个人枯坐了许久,才终于整理好了情绪,也下定了决心。
他想好了,就算卿卿以后会怪他恨他,认为他是一个渣男负心汉,也没有关系。
只要卿卿安好,他怎样都没有关系……
可远在林家村的南宴,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让人给她送了书信过来。
“无论遇见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总好过彼此一个人钻牛角尖,不要因为一些有的没的,耗费了本就不长的岁月。”
南宴明明没有明说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提醒着他不要自作聪明……
司予白有一瞬间的羞愧,为自己对南宴的欺瞒,或者说,是想要欺瞒。
可是……
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件事情,更不知道要怎样去开口说这件事情。
想来想去,他也没拿出来一个主意,干脆也就不去想了。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他嘀咕了一句之后,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解决了这里的事情,赶紧的去找卿卿才好。
也不知道那边是怎么样了……
卿卿又为什么递了这样一张纸条给他呢?
是因为知道了什么吗?还是单纯的偶然?
司予白猜不到个中内情,心里头便更加的焦急了。
只恨不能立马的长出来一双翅膀,赶紧的飞过去南宴身边才好。
兴许就是有了这样的动力,司予白处理起这边的事情,反而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不过五日,就处理好事情,去往林家村了。
倒是把乾元帝给忘记了。
而南宴这里,自然是不会知道司予白为了早一点过来,是怎样疯狂的。
她同明斯允之间的对峙,最后以达成了一种合作共识而结束。
“你要我杀了明娇?”明斯允不大敢相信的看着南宴。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人的目的和意图。
按理说,明娇是安族的人,又是杨阿朝亲自选送到他身边办事儿的……
“不忠之人不可留。”南宴声音淡淡,没有过多的解释。
明斯允略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哪里是不打对劲儿。
南宴冷笑了一声:“怎么?舍不得?难不成你跟她还真的是日久生情了?”
“谁日久生情了!你别胡说!”明斯允着急的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