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些都是传闻,有多少真假,张怡不清楚,但是梁氏的衰落,却是不争的事实。
“妈!”关灿灿打断道,“不管司见御他怎么样,我都已经不想再和他之间有什么了。那段感情,我当初放下了,就不想再重新去拾起来。”那种痛苦的感情,她已经不想要再经历了,如今的她,只想要好好养大笑笑而已。
感情的事情,原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张怡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其间地道理,因此也不在劝说什么了,只是道,“可是你现在回国了,不怕司见御找到你吗,他这些年,从没有停止找你。“
关灿灿的神情僵了僵,随即道,“他……暂时不会回国的,现在应该正在维也纳那边。”如果他要回国的话,只怕也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而那时候,她会回维也纳,又或者去其他的地方。毕竟,笑笑的天赋,她不想要埋没,而现在看来,笑笑是喜欢音乐,喜欢钢琴的,那么她也会倾其所有的,在这方面培养她。
只是,关灿灿心中有着愧疚,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陪伴着母亲和外公外婆的时间会更少,而笑笑也要和亲人再度分开。
当关灿灿这样对张怡说的时候,张怡却是了然道,“k市这边的音乐资源比较匮乏,照你说的,恐怕也未必能找得到好的老师来教笑笑。妈和外公外婆只要知道你和笑笑过得很好,那就足够了。”
关灿灿抱住张怡,把脸埋在了母亲的怀中,“妈,以后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带着笑笑常常回来看你们的。”
“好、好,妈知道了,既然要再这呆几个月,那就安心地呆着,也好让你外公外婆好好的享享天伦之乐。”张怡拍了拍女儿的脑袋道。
“嗯。”关灿灿应着。
穆昂是和关灿灿一起下飞机来到k市的,只是和关灿灿回张家不同,他却是来到了青洪会k市这边的分部。
这几年,穆天齐慢慢的处于半隐退状态,现在青洪会以及穆氏,基本都是穆昂在打理。
“派人去张家那边,保护灿灿和笑笑的安全。”穆昂吩咐着手下道。
“是。”手下领命道。
待到手下都退出了房间后,穆昂走到了床边,俯视着窗外的景致,在远处,那密密麻麻的房屋中,有一幢,便是张家的屋子。
灿灿现在,应该正和亲人相聚着吧。那么……在几个月后,她真的还会舍得离开吗?如果舍不得离开的话,只怕这样呆在k市,迟早会被司见御发现吧。
而他,这一次,能正面保护得了灿灿吗?
能!一定能!
穆昂在心中这样对着自己说着。既然五年前,他可以护着灿灿离开,那么五年后的今天,他也同样的可以护着灿灿。
五年的时间,他不是当初那个被司见御逼得差点无还手之力的人了。
“表哥,既然你当初放弃了,如今又何必再来求呢。”穆昂喃喃着,从玻璃窗子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耳垂处的翡翠,被透过窗子的光线所映照着,熠熠生辉。
他的手指不由得抚上了翡翠,温润的触感,是母亲为他戴上去的。那时候的母亲,是清醒的,又或者是已经开始隐隐地疯了呢?
一生孤独,终身不得所爱——那是算命的给他的批命,而戴着翡翠,可以辟邪。
可是他却从来都不相信这些。
他不信命,以前,不过是觉得无所谓而已,因为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一生会爱上谁。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爱,让他觉得太过沉重,所以,一生孤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当他遇见了灿灿,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无所谓,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他会爱上的人而已。一旦爱上了,就会不顾一切,就会想要得到。会痛苦,会失意,会费尽心思……
“一辈子会被虐缘所绊……这虐缘,是指灿灿吗?”他蓦地轻笑出声,自言自语着,“如果真的是我的虐缘,那么也是好的吧,至少我没有浑浑噩噩的的度过这一生,而终于有了想要达成的目标。”
穆昂凝望着远方,用着一种无比坚定的口吻低语着,“表哥,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灿灿回到你的身边,而你,曾经有过机会,可是却又自己放弃了机会,所以如今,再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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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灿灿自然不知道,穆昂已经在她的身边安排了人手,负责暗中保护她。
此刻,她正在离家不远的咖啡厅,和穆昂说着昨天和家里人见面的经过,家人没有责备她这五年来没回过家,更多的是对她的想念,以及对笑笑的喜欢。
笑笑和二老还有母亲的相处几乎没有什么隔阂,这让关灿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笑虽然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但是却也并不是和谁都相处融洽的。
如果她不喜欢你的话,那么任凭你怎么讨好都没用。
或许,是血缘的关系吗?所以笑笑和母亲以及二老,会如此融洽,就好像笑笑第一次遇到司见御的时候,会主动的粘着他,完全不惧怕他身上的那种冷冽气息。
“在想什么?”穆昂的身影,突然打断了她的遐想。
关灿灿回过神来,淡淡地笑了笑道,“没什么。”
“这些年没见你家里人,想来昨天是有很多话要说吧。“穆昂道。
关灿灿点点头,“昨天真的是说了不少的话。”尤其是到了晚上,她还粘着母亲,最后,干脆女儿、母亲,三个人一起睡了,“你呢,不回b市吗?”她问道,就她所知,他事业主要是在b市那边,其他地方,不过是一些小的分部而已。
“既然你要呆在k市这边,我就陪你呆着。”他道。
关灿灿怔了怔,“那你的工作……”
“这你不用担心,如果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处理好的话,那么我也没设么资格来护着你和笑笑了。”
关灿灿微咬了一下唇,可是最终化到口中的,却是“谢谢你”三个字。
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三个字而已,以及——“我,做了一首曲子给你。”
这一次,轮到了穆昂一愣。
却见关灿灿从一旁的包里取出了一份曲谱,“当年,我就答应过,以后等到我觉得可以的时候,专门为你写一首曲子。虽然这曲子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可是……还是希望你能喜欢。”这首曲子,原本该在五年前就写的,只是怀孕时候的艰辛,生完了笑笑后的虚弱,还有之后抚养女儿,分去了太多的精力,以至于她直到现在,才终于写出了满意的曲子。
这首曲子,她修修改改了无数次,她所有的感激,都蕴含在了这首曲子中。
穆昂接过曲子,目光紧紧地盯着纸上的曲谱,这是她为他写的曲子,只为他!片刻之后,在他看完了整首曲谱后,抬起了手,清隽的脸上,扬着一抹兴奋如同孩子般的笑容。
这笑容,令得他原本的清冷,都随之褪去了,“我当然很喜欢了,这是你为我所写的曲子!知道吗?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可能忘记呢!”她道。
“是啊,你怎么可能忘记呢。”他轻笑着道,“灿灿,你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所以,你说过的话,怎么可能忘记呢。”
所以,也别忘了那些不会再和司见御在一起的话吧,穆昂心中自语着,随即站起了身,在关灿灿莫名之际,走向了咖啡店中的那架钢琴前。
和一旁的侍应生说了几句后,穆昂就坐在了钢琴前,下一刻,优美的琴音,从他的指尖流泻而出。
关灿灿怔忡地看着穆昂,他此刻所弹奏的曲子,赫然正是她刚才为他所写的曲子,此情此景,竟然蓦地让她回想起了他和她的初次相遇。
那时候,在学校的琴房里,他也是在弹奏着她所写的曲子,只是那时候的他,清冷疏离,而现在的他,却是一脸的高兴。
人和人的际遇,果然很奇妙啊!
他弹奏完了曲子,走到了她的身边,“很美的曲子,多练几次的话,应该会弹得更好。”
“你这些年,应该很少弹琴了吧。”关灿灿道。
“嗯,只是偶尔弹下罢了。”穆昂回道。
她的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可惜之色,穆昂当年的钢琴天分之高,是学校里众人皆知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却是等同于放弃了钢琴。
“如果你是希望我再重拾钢琴的话,我可以的。”穆昂道。
“不!”关灿灿道,“穆昂,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怎么样,我的人生,现在只负担得了我的家人,其他的,我不想多想。”
他突然执起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指贴向了自己的耳垂边。她的手指,碰触到了他垂耳上所戴着的翡翠耳钉,“如果你多想想呢?也未必会是你的负担。”他的声音顿了顿,那双漂亮的眼睛,不似以往的清冷,而是灼灼地看着她,“灿灿,你会让我一生不得所爱吗?”
关灿灿怔然着,而此刻没有人注意到,在咖啡店不远处的一辆车中,司见御正静静地坐在车中,透过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