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司见御的能力,纵然穆昂布下了一层层的假线索,混淆着搜查的进度,但是最终,司见御所查找到的线索,还是指向了穆昂。
听着手下的报告,司见御突然有种自嘲地笑了起来。
昂!
他怎么就会没有想到呢?!在b市,有几个人能够让他找一个人,如此的费力;又有几个人,会是灿灿认识,又愿意帮着灿灿离开的?
穆昂,只有穆昂才会做这种事情!才有能力做这个事情!
司见御的笑声,越来越大,而笑声中的寒意,也越来越重,令得站在他面前的手下,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司见御是在机场找到穆昂的,而穆昂,在看到司见御的时候,眼中微微的闪过了一丝诧异,像是意外对方找到他的时间,比他想象得更早些,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即使现在被找到了,却也已经迟了。
“表哥,好久不见了。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碰见。”穆昂淡淡地打着招呼,面儿上可丝毫没有偶遇的欣喜。
司见御猛地上前,一把扯住了穆昂的衣领,厉声问道,“灿灿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也让原本跟在穆昂身后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人立刻围了上来,随时准备动。
穆昂衣领被扯着,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睛朝着旁边瞥了一下,他声音如常的吩咐道,“谁都别动手,这是我和表哥之间的私事。”
自家少爷这样一说,那些人自然是不敢轻易动手了,毕竟,他们也知道司见御的身份,要是真的伤了司见御,也不好交代。
穆昂的视线这才看向了司见御,“事到如今,你再来问灿灿的下落,不觉得迟了吗?”
“迟?”
“我一直以为,我需要把彻底的把gk打倒,需要把你狠狠地扯下来,或许需要花费十年、二十年,乃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让灿灿离开你,但是没想到,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那么地快,甚至不用我动手,灿灿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你了。”
司见御的脸色青白交错着,却反驳不了穆昂的话,“我只问你,灿灿到底在哪里?”他这话,几乎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穆昂蓦地冷笑了一声,“你现在想要知道她在哪儿了吗?那为什么那时候她在江边哭的时候,你却不在她的身边呢?你知不知道,我从没见过她哭成那个样子,不断地从喉咙中发出破碎的声音,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黑漆漆的江面,如果我当时再晚到些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就这样跳下去。”
司见御的身子猛然一颤,瞳孔紧缩着,“你说什么?灿灿在江边哭?”甚至……还……
“是啊,她自己开着车去了江边,一个才出过车祸的人,却自己开着车去江边哭,我亲爱的表哥,我倒是真的很想问问你,你到底又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灿灿那个样子呢?”那晚的情景,穆昂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
司见御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穆昂的领口,对方口中所说的,又是他不曾知道过的灿灿,这些日子,他每知道一些,心就会痛上一些,痛到了最后,已经快不清楚,不痛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了。
他以为他已经痛到了极致,却不知道,原来,痛了,还能更痛,远远没有到头。
为什么她会一个人开车,又为什么她会在江边哭,甚至……跳江?当时的灿灿,有想过自杀吗?!
一思及此,他几乎无法呼吸,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得一干二净。
还有多少,是他所不知道的?她还受了多少的委屈,伤了多少的心,才让她最终选择了离开的?
他要见到她,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想要知道她到底还承受过什么他所不知道的!
“昂,灿灿现在到底在哪里?”这句话,是他今天第三次说出口的。
穆昂没有回答,只是视线却是透过机场地落地玻璃,望向了那一片无垠的蓝天。
司见御的身子晃了一晃,随即拿出了手机,拨着号码,对着手机的另一头道,“对,是我,机场这边所有的登机都先停止,我要找一个人……”
“没有用的。”穆昂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就算你现在把整个机场都封锁了,你也找不到灿灿的,她已经离开了,去了你找不到的地方。”
司见御的身体僵直着,然后以着极慢的速度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只像是在挪动一下嘴唇而已。
不过穆昂还是听清楚了。
“灿灿已经离开了。”他道,“你找不到她的,既然你曾经让她伤心过,痛苦过,那就证明你给不了她幸福。既然如此,那么你最好就是不再去打扰她。”
再也找不到了吗?
不再去打扰吗?
司见御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参杂着一股凄厉之声,然后,他的一拳狠狠地挥向了穆昂,顿时,穆昂整个人被打翻在了地上,嘴角渗出了血。
穆昂身后的手下立刻就上前,却被穆昂挥手止住,“我说过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们谁都不准动手。”说着,穆昂站起身子,啐了一口口中的血沫,对着司见御道,“如今,你放不放手,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你就这么不愿意放手吗?”
“对灿灿,我永远都不会放手!”司见御道。
两个男人,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持,没有再多说任何的废话,两人突然动起了手。完完全全是身体实打实的击打,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
机场经过的人,都避得远远的,也有人用着手机偷偷的拍起了照。
机场的保安想要过来阻拦,还直接报了警,直到警察赶来,才结束了这一场打架。
而当警察搞清楚了司见御和穆昂的身份后,更是大汗淋漓,全身都起着鸡皮疙瘩,心中把那个报案的机场保安骂得半死。
这两位主儿,真要打架就当没看到呗,现在倒是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派出所中,派出所地所长热情的“伺候”着司见御和穆昂,端茶倒水的,完全不在话下,还连连表示这完全是一个误会,并且表示,两人如果要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可偏偏司见御和穆昂,倒是向要在派出所里耗上似的,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搞得这位所长真正是一个头两个大。
当陆礼放听到消息,赶到派出所的时候,看着一脸青红的司见御和穆昂,顿时有种无语的感觉。
“你们两个还真当自己还是小孩子吗?都这年纪了,竟然还因为打架被带进了警察局?”陆礼放道。
“先动手的那个人,可不是我。”穆昂凉凉地道。
司见御站起身子,径直走到了穆昂的跟前,居高临下地道,“昂,你真以为你可以护得了灿灿一辈子吗?就算她离开了b市,就算她出了国,我也一样可以找到她,如果你想要护的话,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护着她的。”穆昂云淡风轻地道,“不妨看下去,看看我有没有本事护她一辈子。”
“她爱的不是你。”
“以前不是,是因为她心里有人了,可是以后就难说了,因为现在,她的心中已经没人了。”
穆昂的这句话,让司见御的脸色蓦地一白。
陆礼放赶紧上前打着圆场,“行了,昂,你们都各自少说一句话。”有时候陆礼放都怀疑,关灿灿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两个男人这样的坚持要她。
就在司见御和陆礼放要离开的时候,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穆昂突然站起了身,冲着司见御道,“表哥,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司见御停下脚步,回看着穆昂。
穆昂一字一句,声音无比清晰地道,“你这一次,错失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医生已经证实了,灿灿的确是怀孕了,可是孩子的父亲,却不会知道自己和最爱的女人,已经再次的有了孩子,而他,也不打算把这个事情告知。
穆昂还记得灿灿在确诊后,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医生的话很明确了,她才流产不过3个多月的时间,而且车祸后,才动过大手术,身体现在还在恢复期,并不适合怀孕。
医生给出的建议,是最好先不要这个孩子,否则会对母体造成很大的负担。
过了很久,她拉起了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下写着:我,想要生下这个孩子,而且我也有信心,我可以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这一次,换成了他沉默,她是在告诉他,她想用这条命去拼这个孩子吗?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道。
她写着:你可以不用给我任何帮助,我也会自己去努力生下来。这个孩子,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这辈子……唯一……
穆昂触动着,他自然也从医生那边拿到过她的身体报告,知道以她的身体,极难怀孕。甚至刚才给她检查确诊地医生也这样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