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以及另外两个文物科的下属在君容凡的吩咐下接待着这些领导,君容凡自己则是以工作为由,美其名曰的又回到了展厅里。
她知道该怎么去应付这些人,也知道如何才能做的完美,但是却不代表她喜欢这样。
但是工作的话,就像父亲说的,总有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不可能人生事事如意,她已经比别人幸运很多了,至少工作的大部分时间,她都还是觉得愉快的。
回到了展厅中,君容凡看了一圈,没瞧见葛娇娇,不知道这家伙,看展览又看到哪儿去了。不过她也没着急,估摸着等一会儿,葛娇娇那家伙又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又在场内溜了一圈,君容凡最后站在了其中的一个展柜前,玻璃柜里面,展出的是一把古琴,距今大约也有700多年历史,是之前市里的考古队在一个古墓里发现的,那墓已经被别人挖掘一空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东西,唯一保存算是完整一些的,也就这个古琴了。
因为古琴上有一道明显的利器划伤的痕迹,如果纯粹金钱价值来衡量的话,一把古琴,却被这样划伤,显然是不太值钱了,他们推测,这也是最后这古琴没有被带走的原因。毕竟,古琴本就大,携带不方便,还有这样的破相痕迹,自然也就没人看得上眼了。
不过君容凡在看到这古琴后,倒是颇有兴趣,这古琴是陪葬的东西,而且从做工来看,古琴并不精致,就算在当时来说,也只是一件普通的物品,而那个墓,按照考古队的推测,这个墓主人,应该是一个有权势的人,因此有这样一件残缺而普通的物件陪葬,在君容凡看来,倒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了。
所以这次展会,她把这古琴也放在了展厅中,此刻,她看着这把古琴,心中想着的是这把古琴的背后,又有些什么样的故事,随着这古琴一起葬入地下的,又会是谁。
或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小时候,在她偷偷跟着容祈哥哥进了君家的祠堂,在看到了那些君家先辈所留下的那些物件后,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君家的先辈们所留下的东西,在现如今,都可以被称之为是古董了,有些东西现在拿出去,其价值完全不可估计。
只是不管留下的东西价值几何,是价值连城,又或者是不值一文,在那些和物件一起留下的手札中,往往都会写下一些事情,是和那些物件有关的,那些物件,往往是对君家的先辈而言,最最重要的东西。
“看来你似乎是挺喜欢这把古琴的,都站在这里看了好一会儿了。”一道声音从君容凡的身后响了起来。
君容凡回头一看,姬生月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姬部长好。”她礼貌的道,却完全是一副公式化的样子。
姬生月的眉头几不可察的微皱了一下,他和她接触过那么多次,自然知道,她对于工作倒是顶认真的。像对工作这样认真的,在他们这个圈儿里,倒是还真挑不出几个来。大多数人,对工作都是得过且过,毕竟,他们这圈儿里的人,都不缺工作那几个钱。
工作,不过是加深一个背景而已。而对工作真正认真的人,也都是要往上爬,有自己预定的道路,可偏偏,君容凡却是一副完全安于现状的样子。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喜欢这古琴?”姬生月又重复了一遍道。
“谈不上喜欢,只是好奇而已。”她道。
“好奇?”她的这句话,倒是反而引起了姬生月的好奇了,“一把古琴,有什么好好奇的,你在君家,又在文物科工作,见过的古物应该不少吧。”
“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好奇吧。”君容凡道,“不知道琴上的利器痕迹,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为什么这样的一把琴看起来很普通的琴,却有会成为权贵的陪葬物,不知道这琴的背后,又会有一段什么样的故事。”
姬生月哑然失笑,“你是觉得,这琴的背后,可能有着某段爱情故事吗?”这会儿,他倒是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像个小女生似的爱幻想。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把破损的古琴而已,发生任何的事情,都有可能造成一把木质的琴破损。
爱情?她的确是有这样的感觉,没有什么依据,说到底,不过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你是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很好笑幼稚吗?”君容凡问道,这一刻,她并不是那种下级对上级的态度,而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在问着。
姬生月淡淡一笑,“倒也不是幼稚好笑,大多数女人似乎都会这样。”
“那么你相信爱情吗?”君容凡突兀地问道。
姬生月楞了一下,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好该用什么样的说辞。从来没有人,这样直接的来问过他是不是相信爱情,而爱情,这样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他的父母,相敬如宾这么多年,感情不好不坏,当初会结婚,更多的是一种政治联姻,出于两个家庭的互利结合。
而他,也毫不怀疑,自己将来的婚姻,势必也要站在利益的角度上,去选择一个对他未来的前途,对姬家未来的前途有所帮助的女人。
而君容凡,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她的背后有着君家的势力,而且他又觉得她有意思,会想要得到她,想要她的眼中,印刻上他的存在。
比起不切实际,虚无缥缈的爱情,这样的感觉,倒是更切实际一些。
而他的迟疑,还有他的眼神,也让君容凡得出了结论,“你根本就不相信爱情吧。”
“我相不相信,重要吗?”他问道。
她轻轻一笑,“的确,并不重要。”
她这句话,说的随意,对她来说,他是没什么干系的人,自然,他对爱情是何种的看法,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而姬生月显然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唇角上原本微扬的弧度,不觉敛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