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来告诉你,你们不过是一群人龙混血的杂种罢了!”
“许洋,你住手!”
红豆握住那柄匕首狠狠的指向这位不速之客。
是一位两米开外的混血儿,那面庞如同古希腊雕塑一般富有美感,浑身爆炸的肌肉将贴身的西装撑到了极限。此刻他一手掐住刘夜明,一边露出戏谑的表情看着红豆。
“怎么了?难道这小杂种是你的小情郎?”
刘夜明此刻已经开始慢慢失去气息与感官,并非他不想反抗,而是这位叫做许洋的家伙有古怪!
那力量绝非来自东方大陆上,而且还有些熟悉!
是诸神从它身上窃取的东西,还有从他们身上窃取的传承!
很像那个组织,十年前那个穿着碎花小裙子的白发女人。
他们可能一伙儿的!
“停下。”
老爷子余青生气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狂傲,他们不在乎经典与传承,正是这样我门才丢失了许许多多的瑰宝,从节假日到古工艺品、从经典文化到先辈遗志。
“噢?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让他停下。”
是一位身材笔挺的西方男人,银色的卷发与胡须让他看起来有些老态了,一只精致的怀表搭上一身紫色燕尾服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绅士。
“克里希思,这里面你也有一份?”
“什么叫我也有一份?灭尽最后一丝龙血传承不正是我们伟大的奋斗目标吗?这个世界不能再出现皇帝了,我的朋友。当它们灭亡后,那么只余他们一脉有最为纯正的龙血传承了。”
“我最后再说一次,停下。”
绅士似乎明了了东方大爷的意思,伸出那只手转了几圈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洋,我门还是礼貌些吧,把他放下。”
“oh!crazy!”
许洋亲吻了手上的十字架纹身,随后默默做了个祷告,将刘夜明狠狠的砸向地面。
可下一秒,一只皮靴狠狠的踩在了刘夜明脸上。
“你!”
克里希思与许洋对视一笑,然后绅士的回道:“我门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停下了噢。”
一阵巨猛无比的拳罡狠狠的砸向了这位老绅士,是余青。
老大爷生气了。
“你特么的小毕崽子活腻歪了是不?”
拳罡完全展示了话语中的怒气,可克里希思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威胁一般。
轰。
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而克里希思与许洋被一片白洋洋的圣光保护了起来,毫发无伤。
“我的朋友,你已经太衰老了,感情与文化让你愈发弱小。”
一柄滑破黑暗的银光出现在克里希思的身后。
“不错的刺杀手段,朋友,你这位下属或许可以来我们部门继续进行伟大的事业。但他,今天必须死!”
刚陷入黑暗的红豆被一只圣洁的羽毛钉过了肩膀,痛苦的摔在地上。
刘夜明感觉最后一丝生机也开始慢慢消散了,他开始了人生的走马观花。
回想起来,他这一生过的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恐怕就是在那场大梦里吧,从小受苦受难的场景不断穿插起来,因为多吃了一个馒头被烟头烫伤了嘴巴,因为干活时晕倒被沾满盐水的鞭子狠狠鞭打......
他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说道:“喂,若你门今日不断我族传承,我将保证今天的记忆将会随着血脉传承到下一位斩龙者记忆深处。他日必将有人替我报今日之恨!”
刘夜明用那双充满怨恨的眸子狠狠的看向那位绅士。
克里希思似乎很努力的在听,可随后立即哄堂大笑了起来。
一个天大的笑话?
绅士尽量忍住了笑意,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那些迷惑他们的魔鬼,被扔在火与硫磺的湖里、兽和假先知所在的地方。他们必昼夜遭受痛苦,世世代代、永不停歇。”
果然,他们是一伙的!
绝望、无助,一股由灵魂深处的恐惧如海水一样将刘夜明淹没。
“喂,洋鬼子,你怕遭雷劈不?”
一滴雨水落了进来,接下来是第二滴、第三滴。
随后一柄巴掌大的桃木剑破过房顶缓缓的停在了克里希思的眉心前。
从那破开的口子可以看见,天上正有一片翻滚着闷雷的乌云正在蓄势待发。
克里希思神色开始凝重起来,似乎还带着些气愤。
“赵宿?谁允许你离开地底的?你可知违背组织命令擅自行动的后果?”
许洋几乎都要嘶吼出来,他们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位臭牛鼻子道士。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两米开外的帅气男人似乎被空气掌了个大嘴巴子,迅速倒飞出了小卖部,而克里希思依旧不敢动弹半分,因为眼前的这柄桃木剑是真能弄死他。
“我的朋友,都是自家人,没必要为了一个龙血余孽闹成这样吧?”克里希思轻声说着。
“自家人?嘿,我赵宿可从没把你们这帮鬼子当自家人看,非我族人必有异心,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那些龌龊勾当,我早晚有一天会和你们清算清算这笔债!”
说来也是十分搞笑,龙的传人,竟然要消灭掉所有留着龙血的生物?那些旧时代的“王”门如今要么被囚禁要么自封于小世界里,而那些不愿妥协的“王”都已经死在了他们的枪炮之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个世界一定是非黑即白?
就连昆龙山那条祖龙如今都只能在那一亩三分地里苟活着,更别说那些旧世界的遗民们了。
“今天,你放跑了他,来日他未必会感恩你们!随着他的年龄增长,那些不甘的灵魂与意志都会传承到他的血液里!赵宿,你最好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克里希思几乎都要吼出来了,眼前这个斩草除根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可小卖部里再也没有声音回荡,那支巴掌大的桃木剑也随之消散。
这只是赵宿的一丝道气所化。
“fxxkyou!”
克里希思气急败坏的大骂了起来,而地上的刘夜明也已经消失不见。
一个穿着校服的短发女孩此刻正背着一位模样清秀的年轻人奔跑在雨幕之中,每跑过一个路口,她都用用鼻子嗅一嗅,最终她带着男孩跑进了一处暂停施工的山体隧道里。
“啧啧啧,想不到居然是我先救了你,保安同志,你不要再装睡了,赶紧给本姑娘睁开你那双欠揍的眸子。”
龙颖叉着腰,对着地上的刘夜明得意的大笑起来。
那块玉佩本来是她害怕再遇见危险,可以将刘夜明传送过来的小法器,可没曾想自己这边还没遇险,他那边就差点一命呜呼。
而另一边安西市内一条停工半年的地铁线路里站满了身着军装的人,他们将一名盘腿打坐的老道士围在了中间。
“呼,傻小子傻人有傻福,不必担心了。”赵宿缓缓睁开双眼,以纯正的呼吸法将道气运转了一个大周天。
旧王就要陨落了。
它最后一口生气已经让他残喘了上百年之久,失去信仰与气运的它再也熬不过今天了。
在它初生世界的那一天,也是随着雨幕降临世界,人们供养信奉着它,最后在那片登天雨幕中,它完成了登基仪式。
而今天,又是同样的雨幕,只是这次,它再也无力登天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