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日她也曾收到顾妗宁让人传递回来的消息,伤口已经痊愈,叫她无需挂念,但是此刻相见,依旧觉得心酸。
她扬起笑,掩下心头的那抹难受,假装漫不经心道,“你倒是想瞧我笑话,我就偏不如了你的意,叫我跟少主抢男人?算了吧,我还不如回去抱着我的寰笙来的安稳。”
钟琉璃轻咳一声,打断二人越越荒唐的聊天,抬步下车,“其他人都到了?”
落绯烟见好就收,扶着顾妗宁下了马车应道,“都到了。”
钟琉璃进了院,才发现这地方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大些,拐过门口的照壁便是一处宽阔的天井,两旁种满了花草,而对面的的大厅里,已经候着许多人。
“都到了。”钟琉璃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众人点头,向钟琉璃行了礼。
“一切可还顺利?”月止戈体贴的上前递给她一杯茶水,轻声问道。
钟琉璃点头,笑道,“还好。”
其她人还好,这一路上她们已经习惯了月止戈对钟琉璃的这般腻歪的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可落绯烟从不曾见过,在她印象中,钟琉璃应该还是那个清冷寡言的少主,月止戈还是那个目中无尘的绝世大美人啊。
这突然间地性格逆转是怎么回事?她究竟错过了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落绯烟看了看笑的略带羞涩的钟琉璃,又看向丈夫模样的月止戈,连连摇头,止不住心口发疼,“这么水灵灵的一颗好菜居然被一头什么都不懂的野猪给拱了,可惜啊可惜。”
别落绯烟这话并没有故意放低声调,便是放低了,又怎能逃过钟琉璃的耳朵,她犀利的目光射向落绯烟,“你什么?”
落绯烟受惊,赶忙收回目光,厚颜无耻的否认,“没有,我没有什么啊。”
“修儿呢?”
落绯烟指着后面,幸灾乐祸道,“他他要炼药,让你不必找他。”
钟琉璃点头,心道那家伙绝对是生气了,虽然当日他松了口,答应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她回来,但心里还是埋怨的吧。
“这些人你安排着下去歇息吧。我去看看修儿,稍后你与妗宁在书房等我。”钟琉璃吩咐道。
见落安的脸上有些不安,便知她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有些害怕了,便道,“让落安与妗宁住一起吧,还有,你给她二人安排一下拜师礼。”
落安感激的看着钟琉璃,只要行了拜师礼,她便是颜楼的弟了,只要有姐姐,有师傅的地方,便是她足以安身立命之处,就不会像无根浮萍一般只能四处漂泊了。
落绯烟自是全部应下,方才她已经提前听了弗宜的汇报,对堂中的这些人都有了了解。
她挑剔的目光落在那三个女身上,扇柄轻轻敲击着肩头,“你们三人可知道本宫主是做什么的?”
三人面面相窥,均摇头,“不知道。”
落绯烟红唇弯起,眼角含笑,“我是开花楼的,花楼你们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专门让男作乐的地方。”
甜腻的笑声却夹着这般惊世骇俗的一句话脱口而来,惊的那三人脸色苍白,双目圆瞪,犹如五雷轰顶,失去了意识。
钟琉璃对落绯烟的恶趣味毫无兴趣,这个女人,一天不做弄谁恐怕就活不下去。
“我先去看看修儿,你让弗宜带你下去休息,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钟琉璃低眉与月止戈细细道。
月止戈看着肩膀高度的钟琉璃,听着她温婉的声音,心中一片荡漾,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她那柔软的黑发,笑着应答了一声。
领路的是先前那位接应的姑娘,她领着钟琉璃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余修居住的院落。
“少主,这便是主居住的‘药园’。”清灵完话便立刻抿住了嘴巴,开始憋气。
药园?
钟琉璃抬头看向额匾,的确,那半圆形的拱门上正乱七八糟的写着“药园”二字,瞧那稚嫩的落笔,丑的一塌糊涂的字迹,她不用想便知道这二字出自谁的手。
“退下吧。”钟琉璃挥手。
听这话,清灵自是高兴不已,赶忙行了礼便逃似的飞快跑了出去。
一股草药味从院里轻幽幽传了出来,带着浓重的腥臭味,像是烂了个把月的苦菜。
钟琉璃皱眉,难怪那姑娘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这药味也太难闻了些。
“修儿!”
钟琉璃喊了一声,才一跨入院,便感觉脚下踢到了两团毛茸茸的东西,低头看去,竟是那两只狼崽。
“嗷呜”
“嗷呜嗷呜”
两只家伙眼眶通红,扒拉着钟琉璃的裙摆,虽体型是长大了不少,但是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如第一次见到那般有活力。
“看来修儿没少折腾你们。”钟琉璃无奈叹道,拍了拍两个家伙的脑袋,“出去喘口气吧,别在里面被熏死了。”
犹如得到了特赦令,两只狼崽风一样蹿了出去。
钟琉璃起身,朝那恶臭的中心地带走去。
“修儿你在做什么?”钟琉璃走近了里面,就看到地上散的到处都是药材,其中还有两株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的人参。
青色的烟雾从紧闭的房间里传了出来,钟琉璃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房门,只听到“嘭”的一声,房门大开,那股臭味扑面而来。
好在钟琉璃已经闭息了,不然一定会被熏死过去。
“修儿?不回答娘亲的话,可是被自己练的药给熏晕了?”钟琉璃笑着道,言语中满是调侃。
果然,一听这嘲笑的话,躲在炉鼎后面的余修顿时炸毛起来,跳出来指着钟琉璃反驳道,“你才会被自己练的药给熏晕呢,余四你不许进来,你出去。”
钟琉璃打量着余修黑漆漆的一张脸,他的头发被火烧的缩成了一团又一团,衣服上也满是破洞,她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余修你在做什么?莫不是你落姑姑亏待了你,竟逼得你要将自己烤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