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聘礼成,看着严家给出去的那如同流水一般的宝贝,不少人眼红之余,也忍不住思考起来,严家的家底到底有多厚,才会舍得给出这样一份聘礼,对此严家父子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都给出去了。”
这是严家父子的回答,只要是严家有的,统统都双手奉上成了彩礼。
当然,这里头严山生好心留给他爹的那一百两私房钱除外。
不少人觉得他们父子俩傻,果然家里没个女人,做事就没有章程。
要知道,女人的嫁妆属于个人财产,夫家无权处理女方的嫁妆,唯一有这份财产继承权的,只有女方的子女,如果女方没有孩子,待她百年之后,娘家有权按照当初的嫁妆单子,要求男方原样返还。
也就是说,严家父子现在把家里的一切都给了福宝,将来即便那些田地铺子以及一些生意的股权产生了多么丰厚的利润,严格说起来,那些也都是属于福宝的,和严家父子无关。
这样一来,福宝就成了严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将来严山生腻了她,想要纳点漂亮水灵的丫鬟,可能都要面临没钱的窘境。
在旁人看来,这对父子真是傻到极点了,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但严家父子却毫不在意外界的看法,面对外界的质疑,严山生只给出了一个答复。
娶心爱的女人过门,是因为想要一辈子宠她疼她,既然做好了这个决定,将来为什么要为了其他女人伤了她的心呢,如果夫妻一辈子都和和美美,那么家里的钱在谁的手中,又有什么区别呢。
严山生的答复让很多未出阁的姑娘,或是一些已经嫁为人妻的女子动容,但多数男人却对严山生的这个回答嗤之以鼻,这本就是男权当道的社会,女人自当恪守妇道妇则,哪有资格对男人的言行指指点点。
或许就是因为严山生给出的这番回答让很多男人后院失火吧,不少男人背地里还忍不住诅咒严家父子,最好单家一时贪心,把这些聘礼给昧了,然后送闺女光身出门,看那时候,严家父子又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只可惜,单家没给他们看热闹的机会,相反,给了他们眼球脱眶,下巴脱臼的机会。
婚礼前三天,是新嫁娘娘家耀妆的日子,在这一天,女方家所有的陪嫁会摆在女方家的院子里,然后家具等摆件会由红娘领着敲锣打鼓的乐队,绑上红锻球送往男方家中,剩下的彩礼会由唱礼单的男人在门口高声唱和,等待婚礼当天,这些嫁妆,也都会随着迎亲的队伍,送往男方家中。
不少人都等着瞧,想看看单家人到底会给出怎样一份嫁妆。
是在严家给出的彩礼的基础上增加点东西,还是在昧下严家给的巨额彩礼后,稍微给点,当做打发。
想着单家人对这个姑娘的疼爱,不少人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严家给的彩礼已经足够丰厚,在外界看来,单家再往上加点东西的可能性,似乎也很少。
最好的情况,就是把聘礼原封不动送还回去,这样的处理结果,是多数人心中的猜测。
“赤金首饰二十五副。”
“碧玉手镯六对,翡翠发簪六支,金镶玉璎珞六副,玛瑙项链六串,赤金镶宝石顶簪六支,翡翠玉佩六对。”
“上等水田两百七十亩,上等耕田两百二十亩,庄子两座,府州县城商铺八个,府州三进院一座,平柳村饭庄一座......”
别说唱礼的男人看着那长长的礼单嗓子发干,听着单家给出的嫁妆的围观者,同样也吓得不轻。
原以为严家给出的聘礼已经足够多了,听着单家往严家给出的聘礼上加的东西,甚至比严家给的,还要多出许多啊。
好在礼单上没说单家还私底下给了福宝十万两压箱底的银子,要是知道的话,恐怕连抢亲的心都有了。
大伙儿很好奇单家人的脑袋都在想些什么,这么多钱财就给了一个外嫁的女儿,他们难道就没想过孙子是什么感受吗?
可是看看站在单家人当中,笑的比任何人都开心的单福德,显然对方也是很赞同家里把本属于他的东西,给了他那个出嫁的妹妹的。
他们只能安慰自己,或许单家人都有病吧,所以才会把这些东西,都给女儿当做嫁妆陪出去。
这里头心情最复杂的,估计要数单家大房和二房了,这一次耀妆,让他们对三房现在的家底,有了一个更直观的感受。
这些年王春花一直觉得自家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几十亩田地,家里人口又不多,完全称得上富裕,可是现在,福宝出嫁的嫁妆,光是田地就已经是他们全家财产的十倍有余,这还不提其他铺子庄子,让王春花心里很不是滋味。
姑娘家,哪里值得陪嫁这些东西呢,福宝要是乖巧懂事,就该主动站出来推拒,把这些东西,都留给家中的男丁。
说起来这些东西也不全是老三一家的,还有老两口的份,他们现在虽然分家了,可她男人还有福才依旧还是老人的儿子和孙子,等老人百年以后,这些东西,也该由他们那一份才对。
所以此时看着福宝那丰厚的嫁妆,王春花觉得,自家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只可惜,她的男人儿子不那么觉得,还在一旁小声商量着是不是该多添点钱。
今天还是女方亲属添妆的日子,原本单峻河想着唯一的亲侄女成亲,他这个当二伯的起码得添个五十两,现在村里嫁闺女,亲戚之间互相的添妆也就是几百文的事,单峻河能给五十两,已经是很客气的了,毕竟他也得考虑大哥的心情,按照单家大房如今的家底,福宝出嫁,拿出二十两银子,都是艰难的。
可现在看看侄女的嫁妆,这五十两忽然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王春花听不下去这些话,她觉得自己的心绞痛,只能把半边身子的力道靠在一旁的儿媳妇身上,她觉得,儿媳妇那样乖巧,一定会认同她的。
恰巧这个时候,符秀莲点了点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给了王春花无比的安慰。
实际上符秀莲点头,只是想要赞同公公说的,多给福宝一点添妆罢了。
好在王春花不知道,现在她越发觉得家里就只有秀莲一个贴心人。
另一旁的吕秀菊也如同王春花一样,看着这些价值千金的嫁妆,气懵了脑袋。
她知道老两口和老三这些年挣了不少钱,可是因为现在老三一家还在乡下窝着,且没有雇佣丫鬟婆子的缘故,只觉得老三挣钱了,但是挣得没有她想象中的多。
因为照吕秀菊看来,老三家要是有钱,早就该搬来县城,不会继续窝在乡下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所以她在眼红之余,还能拿自家是城里人这一点安慰自己。
可是现在看着三房给福宝的嫁妆,吕秀菊就明白了,哪里是单家不能来县城,压根只是他们不想来罢了,就这样丰厚的资产,别说县城了,就是府州,京城,他们都能去得,且日子还能相当滋润。
这下子吕秀菊就有些忿忿不平了,这些年三房里头,就属于他们大房的日子最为难过,独子福宗还在念书,偶尔接一些抄书的活儿,贴补家用,家里挣钱的主力,就只有单峻山当酒馆掌柜的收入。
老两口心中还是有福宗这个孙子的,这些年隔三差五的也会松松手,拿出十两二十两的接济大房,在大房的曾孙女出生后,给的银子更多了些,至少足够一家人在县城生活,没有太大的生活负担。
以前吕秀菊是知足的,现在看着福宝这样丰厚的嫁妆,她变得不那么知足了。
同样是二老的孩子,没道理三房穿金戴玉,而他们大房却连多买几件衣裳,都要精打细算的,吕秀菊觉得公婆还应该补偿他们大房一些财产,这样才算公平。
这时候吕秀菊早就已经忘了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好了,二老归三房奉养,以后二老留下的东西,也全都归三房所有。
甚至当初分家的时候,大房和二房占了大便宜,而负责奉养二老的三房,分到的财产却是最少的,这些年,三房挣的钱,也统统和他们无关,要是单峻海心狠些,甚至可以阻挠二老接济大房,这样一来,恐怕大房的日子,远比现在更难过。
但是现在的吕秀菊已经想不到这些了,看着那一台台满满当当的嫁妆,看着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她只想从二老手里争取他们大房该有的那份财产。
“亲属添妆——”
嫁妆的礼单总算唱完了,到了亲属添妆的时候,作为大伯,单峻山一家理应第一个添妆。
福宝冲大伯娘笑了笑,她最喜欢大伯娘了。
在添妆前,吕秀菊已经想好了,她打算将原本和丈夫商定好添妆的二十两银子改为十两,嫁妆已经足够丰厚了,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一家锦上添花。
可是对着福宝那张笑靥盈盈的圆润脸蛋,吕秀菊心焦的发现她又不受控制了。
不仅把原本准备好的二十两拿出来了不说,她居然还迷迷瞪瞪的把自己手上戴了许多年,最为珍惜的碧玉镯子摘了下来。
和福宝的陪嫁首饰比,这个翡翠镯子肯定是不值多少钱的,可对吕秀菊而言,这已经是她最好的首饰了。
等添完妆,回到自个儿位置的时候,看着光秃秃的手臂,吕秀菊悲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这哪里是小妖精啊,这简直就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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