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岩又一次失望而归。
他默默地坐回桌前,拿起笔,埋头开始写作业。
余芋臣洞察力细致入微,他察觉到桑岩的异样,“你怎么了?”
“没事啊。”
桑岩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没事?你刚才回房间干什么了?”
“我去厕所了,没有回房间。”
桑岩心虚的回答道。
“你没有去厕所。”
余芋臣语气肯定,桑岩脸上的慌张之色无所遁逃。
“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
“我只是……回房间打个电话。”
余芋臣追问,“接什么电话?”
见桑岩不吱声,追问,“你妈妈给你打来的?”
“嗯。”
“那你接了吗?”
桑岩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接?”
桑岩不知道这个谎话该怎么继续编下去?
“你还在骗我,是不是?”
余芋臣突然说道。
“是我进去给我妈妈打电话的,但是没人接。”
桑岩把这丢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好端端的你写着作业干什么要去打电话?”
桑岩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要写作业了。”
说完,他低头开始写作业,真的不再和余芋臣说话了。
余芋臣之后也抬头看了他两眼,但他好像确实在认真写作业
,都没有注意到他在看他。
“桑岩,你手机响了。”
桑岩“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机响了吗?”
余芋臣看他这般模样忍俊不禁。
当桑岩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才明白刚才他是在闹着玩儿说的。
“余芋臣,你不是从来不开玩笑吗?”
“偶尔。”
他觉得桑岩的反应很好笑,刚才也是想试试他而已,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大。
桑岩重新坐下来,“余芋臣,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你生气了?”
余芋臣难得见他生气一次。
“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开这种玩笑?”
桑岩本就很想接通和唐筱柔的电话,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却被人当玩笑开,所以他有些心里不舒服。
“总之,你不要拿这个开玩笑了。”
桑岩并未说明原因。
余芋臣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我回去了。”
余芋臣忽然说道。
“你已经写完作业了吗?”
“没有。”
余芋臣开始收拾书包。
“那你为什么现在就要回家?”
桑岩这时站起来,“你要不要等会儿再回家。”
“你还有事?”
余芋臣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书包。
“没有。”
余
芋臣已经背好书包,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
“余芋臣。”
桑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拦住。
“余芋臣,你是生气了吗?”
“你都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余芋臣心想,因为一个玩笑生气?不至于。
“放手,我要回家了。”
“要不然你等等,我给余阿姨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吧,你一个人回家太危险了。”
余芋臣甩开他的胳膊,“危不危险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桑岩站在门口想追出去又不敢,只能怯怯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从桑岩家出来后,余芋臣没有坐出租车回家,他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路边,他还不想回家。
他才来桑岩家没一会儿,如果现在就回去会被妈妈察觉到什么的。
“嘀嘀!”
忽然身后传出车子的喇叭声,余芋臣转身一看竟然是司铭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余芋臣赶紧扭过头来,权当没有看到他,继续往前走。
还不等他多走两步,身后那辆车子就跟了过来。
余芋臣不得不停下脚步。
只见司铭渊从车上下来,来到余芋臣面前。
“芋臣你一个人出来的吗?”
余芋臣抬头喊了声
“司叔叔”。
“你现在准备回家吗?我可以送你回去。”
“谢谢司叔叔,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余芋臣不想让他送。
“那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妈妈,让你妈妈来接你。”
“不要。”
司铭渊刚掏出手机,就被余芋臣给拦住了。
“你不要打电话给我妈妈。”
“为什么?”
余芋臣沉默了。
司铭渊猜测道:“你不想让你妈妈知道你在这里?”
“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司叔叔你不要打电话给我妈妈。”
“你晚上有没有吃晚饭?”
他摇了摇头,“没有。”
“要不要和叔叔一起去吃点儿晚饭?”
余芋臣有些犹豫,他想拒绝,可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忽然说不出口了。
“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去吃什么。”
“好吧。”
上车后,司铭渊一直试着找话题和余芋臣聊天。
“你平常也是经常一个人出来吗?”
余芋臣点了点头。
“你妈妈会放心吗?”
“我会和妈妈打电话,我不会让她担心的。”
司铭渊心想,这孩子还真让人省心,不像宣易,每天都有让他操不完的心。
“你妈妈带着你和圆圆在国外生活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司铭渊问。
话题忽然转到了余瑾安的身上。
“但是祁叔叔帮了妈妈很多。”
“他早就认识你妈妈吗?”
”嗯。“
司铭渊忽然有点生闷气,他的老婆假死出国和别的男人过的风生水起,他却心如死灰仿佛孤魂野鬼一般的度过了五年。
“司叔叔,司宣易的妈妈去世了吗?”
这个问题好像不太礼貌,余芋臣说完之后就察觉到了。
“嗯,她五年前就去世了。”
“对不起。”
都说不该揭别人的伤疤,余芋臣刚才就这样做了。
“没什么。”
如今司铭渊也已经释然,再者余嫣还活着,她的“死”已经对他的精神构不成什么伤害了。
“你现在是不是经常会想念她?“
“嗯,以前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想她。”
余芋臣疑惑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现在呢?”
“也会想,比之前更强烈。”
余芋臣下意识的又接着问了一个问题,“那她是怎么去世的?”
“一场大火吞噬了她,我没能将她从大火中救出来。”
司铭渊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年那场大火的画面,那惨烈的场面如今回想起来还令人毛骨悚忍不住的后怕。
“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司宣易的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