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就是喜欢在余芋臣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给他找不痛快。
“他来不来上学,关我什么事?你也不要瞎操心了。”
余芋臣很没有人情味儿的说道。
只是他们刚说完,桑岩便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背着书包,脸色有些苍白,一瘸一拐的走到他的座位上,默默的坐下后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课本和笔开始埋头写字。
圆圆用胳膊碰了碰余芋臣的肩膀,“哎,哥哥,你看他来了。”
余芋臣被她这么一碰,字都写歪了。
无奈,他只好抬起头,朝旁边看一眼。
“来就来,有什么稀奇的吗?”
“你不去跟他打个招呼吗?”
“我才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桑岩感觉到旁边有两道视线正盯着他,他转头看过去,圆圆已经收回视线拿起一本书看,余芋臣也低下头看着课本。
余芋臣抬眼一瞧,忍不住出声提醒,“喂,你的书拿反了。”
“啊?”
圆圆当下没反应过来,再一看自己的书,一行行字都是倒着的,她才明白自己刚才一着急把书拿反了,不过还好桑岩没看出来,不然就丢人了。
晚上放学,余槿安照常在校门口等着两个孩子,
团团和圆圆她还没看到倒是先看到桑岩从校门口走出来了。
“桑岩!”
余槿安朝他挥了挥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桑岩瘸腿走到她面前,低头弱弱的喊了一声,“余阿姨。”
“桑岩,你没有爸爸妈妈来接你吗?”
桑岩嘴巴蠕动了蠕动,他抬头看了一眼余槿安,又低下,“她……很忙,我自己……回家。”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回家要一个人吃晚饭吗?”
余槿安问道。
他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晚上要不要来阿姨家里吃晚饭?等你吃完晚饭阿姨再将你送回家怎么样?”
桑岩眼神激动热切的看向余槿安,正准备开口,耳边却传来了圆圆呼喊妈妈的声音。
他欲言又止,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余槿安蹲下身,张开双手敞开怀抱让圆圆跑进了她的怀中,一边给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嘘寒问暖。
桑岩在一旁好不羡慕,他想,如果他也有一个这样的妈妈就好了。
只是这样天真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他的妈妈……应该永远也不会变的这么温柔。
余槿安余光瞥见桑岩投来的目光,朝他,招了招手,“桑岩,来。”
桑岩听话的走过
去。
余槿安一手握住他的肩膀,柔声的对他说道:“桑岩,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跟我回家吗?”
“什么?”
圆圆惊呼,“妈妈,你要让桑岩去我们家吗?”
“嗯,让他和我们一起吃顿晚饭。”
圆圆窝在余槿安的怀里瞅了他一眼,“你不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吗?”
桑岩甚至都不知道唐筱柔的联系方式,家里更是没有手机和电话之类的通讯工具。
“不……不用。”
余槿安拍了拍他的后背,那我们走吧。
一路上,余芋臣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邀请桑岩来家里做客。
一回家,余槿安就对余芋臣说让他好好招呼桑岩。
余芋臣见刚才桑岩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放在他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他就尽一尽地主之谊。
“给。”
余芋臣将一盘葡萄亲自端到他面前,“吃吧。”
桑岩仰头望着余芋臣,他的形象在桑岩的眼中突然高大起来,就好像上帝派来的天使要救赎他一样。
他一时看呆了。
余芋臣见他目光呆滞,微微张嘴,一脸崇拜的盯着自己,当即用手在他头顶上敲了一下。
桑岩吃痛的捂住头顶,皱了
皱眉毛。
“不吃就直说,不用那么看着我。”
余芋臣打算将盘子端走,桑岩赶紧伸手将盘子从他手里抢过来,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葡萄,直到将嘴塞满才作罢。
余芋臣一脸嫌弃的看他这副不雅的吃相,忍不住出声,“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心想着,这家伙到底是有多久没有吃过葡萄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桑岩就把水果盘中的葡萄全都吃光了。
于是,余芋臣又将昨天去超市买回来的零食都拿出来放在他旁边给他吃。
桑岩好像第一次见过似的,拿着一包零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余芋臣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把零食拿过来将袋子替他打开然后重新塞到他手里。
“好了,吃吧。”
他一边嫌弃桑岩,一边又在帮他,这一幕可把不远处从厨房里探出头的母女二人给乐坏了。
“妈妈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哥哥对谁这么关心过呢。”
余瑾安都快被感动的老泪纵横了,原来她的宝贝儿子并不是真的冷漠不近人情,原来他也会关心朋友。
晚饭过后,余瑾安让两个孩子看家,她则是开车送桑岩回去。
当车子经过学校的时候,桑岩却让
她停车。
“这不是还没有到你家吗?”
“我……我自己走回去就好,谢谢阿姨。”
“我开车送你回去多方面,而且你的腿受伤了,走路不方便,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桑岩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破旧的小区门口,桑岩从车上下来,而在楼上,一道阴毒的视线正暗中注视着他。
桑岩双手交叉抱着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是不是冷了?”
余瑾安将衣服脱下来给他披在了身上。
桑岩怕给她弄脏了就要脱下来。
“别脱,等你明天上学时把衣服给余芋臣让他替我拿回来就好了。”
他目送着余瑾安开车离开后,才转身朝小区内走去。
破旧的楼道里声控灯早就坏了没人维修,时亮时不亮,他手扶着墙皮脱落,满是污渍以及贴满小广告的墙壁,小心翼翼的上台阶。
他在黑暗中走到家门口,声控灯在此时亮起,一个女人乍然出现在他面前,吓的他跌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她。
唐筱柔面色阴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桑岩,她抬起脚,高跟鞋踩在桑岩的身上,阴森的嗓音自桑岩头顶传出,在楼道里荡起回声,
“说,这衣服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