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的脚踩在了泉城的土地上,出了机场的门,舒颜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
原本平静的心中泛起了波澜,即便是这几年之间并没有刻意的想起,但是真正回到了这片土地上,她还是觉得熟悉。那是日积月累在这里生活过得证据。
许久不见的管家身后是司机:“老爷,夫人,小姐。欢迎回家。”
舒颜的嘴角也不由得荡开了笑容:“谢谢。”坐在了加长的白色商务车当中,舒颜升下了玻璃挡板看着窗外的景色。
正是深冬,寒风瑟瑟中,市中心的人们裹紧了身上的棉服,依旧行色匆匆。
汽车多绕了几圈来到了时代中学的门口,舒颜看见了熟悉的招牌,忍不住的拍了照照片给郑安安发过去。
她应该还没有放假,编辑临到年关的时候一般都生不如死,舒颜收起了手机,比刚到家的时候提起了些许的兴致。
汽车慢慢的驶过了门口,有个又高又瘦的身影一晃而过。背后十七中的字样清晰可见,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另一个身影。
神情恍惚的舒颜始终盯着窗外,王月枝摸了摸鼻子:“颜颜,你不冷吗?”
“啊。”舒颜回过神来
,抬上了窗户:“抱歉。”
回到了家中,舒颜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几乎很少看见熟面孔了,只有管家兢兢业业地:“小姐,您的房间一直都有人打理着,我们没有动过您的东西。在家里要是缺什么东西,请您无比告诉我。”
“谢谢。”舒颜的视线扫过了半掩着的房间:“辛苦您了。”
管家更加苍老的面庞上带着笑:“您好好休息。”
舒颜抬着行李,首先拿出来了那件拼图,然后从脖子上摘下了那个相伴了很多年的小鹿项链放在了柜中。
相同的位置和当年纹丝不变,舒颜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眯了会儿神。
醒来的时候天色都黑了,睁眼看见了有些陌生的房间,她在接受了现在这个状况:她回到了泉城。
走下楼,王淑敏和赵芸正在张罗着饭,舒颜在沙发上看见了舒国伟还有舒华南的身影,厨房的香味飘过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回家了,世间漂泊几十载,到底还是回到了当年深恶痛绝的地方。
舒国伟正在打电话:“城西那片地都已经盖好多少年了,怎么现在还拿这种事来烦我?”
他挂了电
话之后有些生气,赵芸问:“还是拆迁户的问题?”
“有些人真是贪得无厌,当初为了要钱宁死不拆,现在看见别人拿着几套房,整天跑到公司来闹哭着求着要我们收了那片地,谁要?”
舒国伟一声无意识的抱怨:“这点小事也来烦我。”让舒颜想起了什么:“城西那片工厂家属院是你们公司的?”
她难得参与舒国伟的话题:“嗯!是啊?”
之前她会泉城的时候见到过,原本寂静的小区被盖成了高楼大厦。
“没什么,有个同学家住那里。”
舒国伟和赵芸对视一眼,尝试性地问:“颜颜,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那人的房子位在最里面,后来他不愿意拆迁,眼看着高楼盖起来就又哭又闹。闹得公司是不得安宁。”
舒颜看着一脸期待的舒国伟:“那你就收了呗。”
“可是一人两套房,这会不会太便宜了他?”
“这种情况,地不值钱,房才值钱。”
舒国伟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的看向王月枝,只见她的眼里都是赞赏。有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捡便宜,哪有那么美的事情。想要把他那个破旧的屋子还有地卖给舒
氏地产,那就得按照现在的市价来。
一块地皮只能抵押买房的钱,这几年的通货膨胀这么厉害,那个人如果执意要房的话,就只能大出血。
“那依你的意思,这点地买来做什么?”
“地还能用来干什么?”舒颜笑了笑:“种菜呗。”
舒国伟点了点头,到底还是憋不住:“颜颜,你真的不要来爸爸的公司上班吗?我……”
“不要。”舒颜意有所指的看了赵芸一眼:“你还年轻。”
餐桌上的人因为这个话题变得有些尴尬,草草的吃过了,舒颜拎着包出了门:“我出去转转,不用跟着。”
舒颜一出门坐上了公交车,这几年泉城也发展了不少,所到之处都是灯红酒绿的繁华。
她坐在最后排看着窗外的景色,车上的人上了又下,换了好几茬。即便是有人把目光投向坐在最后排那个静静的女子,但是带着墨镜和口罩的她仅凭一个侧脸就能够看出冷漠。
直到公交车快到终点站的时候,舒颜才慢悠悠的下了车。
她裹紧了自己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手插在了口袋里面,慢慢悠悠地走着。
晚上八点钟的城西区,街上少了很多出
摊的商贩,隔着玻璃窗看见坐在店面里面的人正在吃着让人温暖的饭。
行人三三两两,时不时有青春期的男孩骑着单车呼啦啦的穿过人群,身上套着的校服被风灌起来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
很多的人会被吸引过去视线然后驻足很久,那是他们再羡慕不来的年少。
舒颜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面前的一家店面,是个面包店。门前摆了个大肚子的面包师,笑的憨厚可掬。
舒颜一进去,门前的风铃叮铃铃的响,老板是个女人,正背对着舒颜整理着后面柜子上的摆件。
“欢迎光临……”那女人看见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舒颜,话卡在了半空:“你是舒颜?”
舒颜没搭话,视线从风格温馨的装修上掠过,落在女人的脸上,还没成想随便走近一家店就能碰见老同学呢。
她面前的这张脸白净又有棱角,眼角挑起的时候带着犀利和玩世不恭。声音清脆又嘹亮,还记得她以前气急败坏的喊自己名字的时候。
头发都被包在了帽子里,从透露出来的发色上看不是五颜六色的。
舒颜摘下了口罩,漫不经心的对着面前的女人说道:“李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