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大气不敢出一声的望着对面的房间,直到她的大腿因为绷得太直而有些酸痛。
她轻轻的弯了弯腿,然后转身把视线放在了对面,只见那个人从舒颜的房间里面出来。
他穿着全黑的外套,整个人都与黑暗融为了一体,行走的过程当中有硬物撞击的声音。
她慢慢的捂紧了自己的嘴,看着那个人眼睁睁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独留在空气中的眼中充满着猩红的血丝,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他缓慢的把眼睛凑在了猫眼上。
打探着里面的动静。
意识到他们正隔着猫眼相对,舒颜的浑身发毛,但是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好在,他没有观察太久,而是觉得有些蹊跷的“嘶”了声。那声音似乎很久没有说话,带着嘶哑还有惊奇。
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舒颜进来的,翻遍了房间怎么就找不见了呢。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又在楼道间徘徊了一阵子,那人最终不甘的离开了。
直到舒颜听到了电梯关闭的声音,她瘫软地倒在了地下,但是丝毫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依旧紧紧的绷着自己的身子,她的手
碰到了手边的一个硬物,是手机!
她拿起来飞快地点了静音,然后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这时,电梯门又停在了这一层,那个令她毛骨耸然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舒颜用手机抵住自己的胸口,屏气凝神。
那个人狐疑的把眼睛对准了猫眼,还有半掩着的房间里面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
舒颜没有回来过,那她会在哪里?
看着对面毫无动静的房间,那人突然抬起脚,狠狠的踢在了门上。
舒颜死死得捂住自己的嘴巴,即便是嘴边都被咬的出现了血腥气,但是依然不敢动弹一下。
黑衣人认准了舒颜就在房间里面,力气一下比一下重,楼道里面回响着他踢门的动静,声声令人心惊胆战。
舒颜握着自己的手机手机,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面闪着执拗的光,她心中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每当危险的时候,都是这个人给自己的力量,即使他不在自己的身边。
舒颜轻声地舒了一口气,不去管门框有松动的痕迹,门上日积月累的灰都掉落了下来,她用身子依着门,感受着自己的背部因为冲击而晃动。
她紧握着手机,飞快地
打出了一个号码,在接通的那一秒点开了静音。
警察局那边,接机员听着那边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颤的人心都跟着跳。
她喂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答,这个时候,电话里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宛如近在咫尺。
她意识到不对:“快啊!快对这个手机进行定位,她可能不方便说话。”
就在技术员定位到这个位置出发的时候,年代很久的门有些支撑不住的出现了裂缝。
黑衣人被勾起了嗜血的欲望,他不知疲倦的揣着门,已经不单是为了捉住舒颜了。
此时,电梯门却突然的想起来,里面跑出来保安。
他们手中握着电棒,看着正在搞破坏的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把他给击晕了。
舒颜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关闭了静音。
一直在听着的接机员:“喂?你还好吗?”
“还好。”舒颜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圈,这个时候的手心微微的出汗。
保安尝试性的对着漆黑一片的屋子说道:“里面有人吗?”
舒颜打开了门,保安看着有些惊慌的她有些不忍:“不好意思小
姐,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吓到你了吧?”
舒颜看着脚下的人,保安从他的怀里搜到了迷药还有匕首,尼龙绳一类的东西,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这个时候,最近的警局也派了人过来,他们的女警员陪着舒颜去做笔录。
临走的时候,舒颜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望着已经被破坏的裴然的房间,眸色沉沉。
如果舒颜没有突发奇想地去裴然的房间里面坐坐,那她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她被王月枝保释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了。
回出租房里面去是不安全的,舒国伟神色沉郁的向警方施加着压力:“这个人的身上带着这么多的危险用品,到底是怎么躲避保安的巡逻进到小区里面的!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
舒颜由赵芸陪同着住到了他们所在的酒店,她似乎累极了。
从警局出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头微微的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国伟在把她送到房间里面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颜颜,其实你可以相信爸爸。”
舒颜的脚步顿了下,没说话。
赵芸细心的为她调好了热水,铺好了被子:“颜颜,
出租屋已经不安全了。有什么先休息一下再说,你自己害怕吗?”
“没事,您回去休息吧。”舒颜的眼睛在空中飘忽了一下,她琥珀色的眸子在暖黄的灯光下没有丝毫的温度,像是脆弱的小兽正在无辜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赵芸的心一软:“颜颜,有黑暗就会有光明,你要想想:这么多次都没把你打垮,不正说明你还是被眷顾的吗?”
舒颜的身子颤了一下,她没头脑的说了句:“曾经我也这样认为。”
直到命运把馈赠给她的人收走。
“谢谢你赵姨,你回去休息吧。”
舒颜在门被关上之后起身站在了落地窗前,她的肌肤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在黑暗中呈现出一种苍凉而脆弱的白。
白天满身的疲惫在深夜当中卸下来,舒颜紧抿着自己的唇,望着漆黑的夜正在这片天空上弥漫着。
她的眼中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苍老,舒颜不害怕整个世界都跟她为敌,但是她害怕:无人给她拥抱,予她温暖。
夜都这么黑了,黎明什么时候才会来呢。舒颜累极了似的闭上了眼,抱紧了自己。
客房里面再高的温度都驱不散风寒。
裴然,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