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呢?依靠老夫人过日子?巧姐咬着嘴,不由得想黛玉若是没生阿德莱德,生个儿子该多好。
“这样呀,宝贝儿,你这样不怕青占难受吗?”黛玉跪坐在了地毯上,把青占的两条前腿给摆了下去。
“不会的,妈妈,不会的。”阿德莱德固执的又把青占的两条前腿放到了胸口那,“还要给青占盖条小被子。”
阿德莱德从边上拿条小被子给青占盖了上去。
黛玉要去把小被子拿掉。阿德莱德小手伸过去不给黛玉拿:“妈妈不要,妈妈不要,爸爸说可以的……”
阿德莱德抬起脸看着黛玉,一双像达西的蓝色大眼睛里流出了眼泪来,滚了下来。
黛玉把阿德莱德一把搂在了怀里:“好,那就给青占盖着,妈妈不拿了。”
“好的,妈妈。”阿德莱德扑在黛玉的怀里,“妈妈,艾达会乖乖的,听妈妈的话的……”
黛玉亲了亲阿德莱德的额头:“宝贝,爸爸会回来的,他不会不要我们的。他怎么会不要我们的,他是不能没有我们的……”
“妈妈,艾达知道的,爸爸一定会回来的……”阿德莱德抬起了脸,去给黛玉擦眼泪,“妈妈不哭,艾达也不哭,咱们一起等爸爸。”
“好,一起等爸爸。”黛玉把亲了亲阿德莱德,让眼泪在脸上慢慢风干。
达西在海上漂着,不知道漂到了哪里。有漂来的战舰的船板,就扒在了上面,至少这样可以省些力气。
看着四面全是海,头顶上的太阳直射。达西只觉得嘴里发干,周围有海水,但是这些海水却不能喝,喝了死得更快。
对于达西来说,现在的希望就是有过路的船,不管是哪边的船,哪怕是敌对国的船,也可以救他。
太阳晒得眼睛有些花,好像光影中看到了黛玉拉着阿德莱德的手在手来。达西挥了挥手,想喊,干裂的嘴唇发不出一点声音。
从光影里,达西看到海面上一只黑色的三角正快速地向自己移动。猛然间的清醒让达西明白,那是鲨鱼。
达西返身游,拼着最后的力气往前游。可以感觉到鲨鱼游动进搅起来的水流在往回拽。达西的心里在喊:“黛玉……艾达……”手臂加速往前游。
汗水从额头上流了出来,沾在睫毛上,给阳光一晒结成了盐花,挡住了视线,却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前面有船正划过来。
身后的鲨鱼张开了嘴,达西用了最后的力气,往前游。也许就这样死去了?达西有了丝怀疑,累得就在海里要晕了过去。
“救上来了?”有个男人在问。
“是呀,差一点就给鲨鱼吃了。不过,他可真是拼命游,看不出虚弱成这样,还能游这么快。”另一个男人说。
前面的男人看了看:“这人的意志力坚强,才能活下来。”
“那回去吧。”
“走吧,救起了人就可以了。反正上面的是这个意思,咱们也办到了。”
达西听了这几句,想睁开眼看看是什么人要救自己,却怎么也睁不开,这回是真晕了过去。
达西的事,很快就由汉密尔顿上校报告给了海军少将,再由海军少将说给了首相利物浦伯爵。
利物浦伯爵半天才说:“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失去彭伯里侯爵是帝国的损失。你让那位汉密尔顿上校跟我一起进宫,报告给摄政王吧。”
海军少将安排汉密尔顿上校进宫去见摄政王了。
摄政王一听:“天哪,真没有想到。如果知道了,也许那时我就会封他为公爵了。可惜他又没有继承人。”
“是的,我不知道公主会怎么样?”利物浦伯爵感叹了句。
摄政王想了想:“也许我应该去慰问下。”
利物浦伯爵当然知道摄政王在想什么,迟疑着说:“据我所知,也就是罗达伯爵转告我的,公主现在还不认为彭伯里侯爵已经遇难。所以慰问这些一概不接受。恐怕公主是不会乐意接受殿下的慰问,哪怕殿下亲自去,只会怕公主更加伤心了。”
“这样呀,可怜的女人。这种事确实一时没法接受。那看来只能等过一阵了。”摄政王又去看汉密尔顿上校,“上校,你确认彭伯里侯爵遇难了吗?”
“殿下,彭伯里侯爵掉下海是我亲眼所见,在海里搜索了八天,但是依然没有任何痕迹。最主要,那个抱彭伯里侯爵掉海里去的美国水兵,腰上缠着两个铁球。这样的话,怕是彭伯里侯爵很难幸免于难了。虽说我同情公主的遭遇,但我不得不凭我多年的海上经验,认定彭伯里侯爵已经遇难。”
汉密尔顿上校说完,鞠了一躬。
摄政王点了点头:“这样说,那确实是如此了。不过,我们也要尊重公主的感情,现在先就这样吧。等公主接受了,我们再去表示慰问。”
利物浦伯爵欠了欠身,带着汉密尔顿上校从宫里出来了。
摄政王照顾了黛玉的感情,伦敦的报纸却不肯照顾。对于达西的事迹大肆宣扬,虽说把达西写得英勇无比,却也让伦敦乃至大不列颠都知道彭伯里侯爵不在人世了。
报纸送到彭伯里时,埃文斯先生一看,就不再让马修把报纸熨烫了:“这些报纸不用送上去了。我相信公主不会要看。”
早餐时,黛玉看到没有报纸,看了眼埃文斯先生就明白了。没有问报纸去哪了。
凯瑟琳夫人却想到了:“报纸呢?难道连报纸也没有了?”
黛玉对埃文斯先生说:“报纸可以给要看的人看,不要给我就好了。”
老达西夫人把餐巾从腿上拿了下来:“我也不需要看,上面尽是些假消息。”
乔治安娜和罗达也立刻表示对黛玉的支持,不要看报纸了。
“这么说就我一个要看报纸吗?那我也不看了。”凯瑟琳夫人立刻这么说了。
埃文斯先生对凯瑟琳夫人欠了欠身:“夫人,您真是明智。确切地说报纸也都没有熨烫,拿上来会沾您一手的油墨的,不看是最明智的。”
“哦,这个家都乱套了。”凯瑟琳夫人站了起来,走出了早餐室。
李小姐却跑到了仆人休息室,这是她从来不肯来的地方,要报纸看。那也是因为府里没一个仆人会帮她把报纸拿上去。
黛玉可以拒绝报纸,却还有大量的信件而来。这些信件,安涅斯雷太太主动来问:“公主,我觉得这家里只有我比较适合来看,如果公主同意,我愿意来看。”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黛玉把这个交给了安涅斯雷太太。
安涅斯雷太太和安德森先生就暂时充当了黛玉的秘书,去看慰问的信件。
费兹威廉伯爵和伯爵夫人、利兹公爵和公爵夫人从报纸上知道了这个消息,认为如果不亲自来,那是不恰当的。当天就从伦敦赶了过来。
罗达去接待了,把黛玉的决定告诉时,费兹威廉伯爵叫了起来:“怎么能这样?”
利兹公爵也叫了起来:“是呀,要知道这可是涉及到彭伯里和贺得勒斯的爵位和财产继承,别人会认为公主是在阻挠继承的。这样继承人会控告的。她会身败名裂的。”
罗达点着头:“这个我知道,我想安德森先生也知道。但在目前这种状态下,我们没有办法说服黛玉接受达西的死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芝兰百合灌溉营养液!么么哒
第226章
“哦,可怜的人。换我也没法接受的。”利兹公爵夫人和费兹威廉伯爵夫人都喊了起来, “我们去看看她吧, 真是可怜的人,这么年轻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利兹公爵、费兹威廉伯爵和罗达三个男人看着两个女人走了, 摇着头,不知道下面会怎么样。
两位夫人到了起居室,达西家的女人和凯瑟琳夫人都在。除了凯瑟琳夫人脸上的悲伤外,老达西夫人是镇定如常, 乔治安娜像暴风雨来临前不知所措的小兔子般紧张。而黛玉则是把自己包裹在硬壳里, 让人无从下手。
黛玉笑着起来迎接了:“没想到你们会来, 我很好。”
这句话一说, 两位夫人的视线交错了下,知道不要谈达西的事了。
老达西夫人招呼了句:“伦敦怎么样, 这个季节还有人吗?”
“大家都回到庄园里去了。我们也是正好有点事才会待在那里。”利兹公爵夫人坐了下来,“摄政王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温莎城堡,显然他喜欢那个地方。”
费兹威廉伯爵夫人试着说些熟人的消息, 好让尴尬的气氛过去。
利兹公爵和费兹威廉伯爵在罗达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了会儿话, 三个男人又出去, 去了书房。
安德森先生在这里等着:“今天收到了彭伯里侯爵在伦敦的律师库克先生的信,他说詹姆斯达西先生的律师米勒先生给他信件了。这封信是给公主的,因为公主授权我可以看,我就先看了。”
罗达低着头:“库克先生怎么说?”
“库克先生明天会来,还有詹姆斯达西先生也会来, 还有他的律师米勒先生。”安德森先生看着面前的三位先生。
罗达抬了起头对利兹公爵和费兹威廉伯爵说:“这事我们再跟黛玉说说,不然到时她就被动了。希望库克先生能比詹姆斯早到。”
“这当然,不过詹姆斯达西先生不太积极了吗?”费兹威廉伯爵说,“如果达西不在了,彭伯里和贺得勒斯庄园还有伯爵爵位迟早都是他的,他有什么可急的呢?”
利兹公爵微微笑了声:“我这位远房的表弟,经济上一向不好,欠了不少的债,对于一个能解决他财务困境,还能让他护身贵族行列的机会,他怎么会放弃呢。”
“那他真是鸿运当头了。”费兹威廉伯爵往起居室的方向看了看,虽说知道隔着几个房间,根本不可能看到,还是看了,“这事,我们是不是应该跟老夫人先说说。如果老夫人去劝黛玉,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罗达摇了摇头:“奶奶已经说了,她无条件支持黛玉。黛玉什么时候接受这个不幸的消息,奶奶就什么时候接受。”
“看来我们没有办法了。”利兹公爵感叹了句。
费兹威廉伯爵说了句:“为什么我们要劝黛玉呢,为什么不劝那位来继承财产的先生呢。照顾一位女士的情绪不正是绅士应该做的。让他晚两年接受遗产并不会损失什么。“
“确实不会损失什么,就是他可能去监狱待几天。”利兹公爵笑了声,“原谅我在这种时候笑了。
“不,不,没关系。你这样才是执行了黛玉的要求。”罗达也笑了。
安德森先生见如此,只能先去准备,万一黛玉变了,到时忙乱的还是他。回到家里,安德森太太也挺忧心忡忡的,在彭伯里这里已经习惯了,达西家为人宽厚,薪水也多。
如果达西真不在了,估计安德森先生也得换地方做了。原还指望能在这里养老呢。达西家是会给安德森先生和太太养老的。
第二天,达西的律师库克先生一早来到了彭伯里。
黛玉在吃早饭,知道库克先生一定是为达西的遗嘱来的。这是黛玉拒绝的。
“库克先生,没吃早饭,先吃早饭吧。”黛玉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老达西夫人看着库克先生:“我要是你,就不会急着这么早来。”
“老夫人,我必须完成勋爵的愿望。”库克先生坐下,把餐巾塞在了背心领口那。
“他的愿望?达西的愿望就是黛玉高兴。你现在来是让她不高兴,你认为达西还会对你来满意。”
“但是老夫人,彭伯里的继承人詹姆斯达西先生和他的律师就要来了。我总不能在他们之后到来,如果那样,公主岂不是更为被动。”库克先生夹了块血肠到碟子里。
“那又怎么样?你可以把他们撵出去。”老达西夫人喝了口茶。
库克先生惊呆地望着老达西夫人:“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达西没找到遗体谁能证明他死了。你是他的律师,拿他的钱,现在还在他的房间里他厨房做出来的早餐,当然可以了。”老达西夫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库克先生看着碟子里的血肠,刀和叉子举在那切不下去,想想又切了下去。
吃过早饭,库克先生找了达西的遗嘱执行人罗达还有费兹威廉伯爵,再请黛玉来和阿德莱德到书房。
黛玉一个人去了:“库克先生,你要说的,我并不想知道。我说过,对这事除非见到达西的尸首,不然我不会相信达西不在的。”
库克先生求助地看着罗达和伯爵,希望能得到他们两个人的支持。
费兹威廉伯爵想了想:“要不你先把遗嘱跟黛玉说下,也好詹姆斯来时有个准备。”
“这个没必要听。”黛玉准备出去了。
库克忙拿出一张纸:“公主,我觉得你还是听听,也许情况不是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