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照例窦明璟是去大书房休息,豆蔻去屋里午睡,然而这次窦明璟却没走,跟着她一起进了房间。
豆蔻说:“你不要跟我睡。”她喜欢开窗,这样凉快,但窦明璟吹不得风,所以两个人午休都不在一起。
窦明璟却不听,他用困倦的语气说:“太困了,就在这儿睡了,别赶我。”
这话说得有点可怜,豆蔻心软了,叫他去床上睡,自己则是叫绿竹将躺椅抬到院子树荫处,打算在外面午休。
这时候天气正舒服,阳光不是很热烈,树荫底下很凉快,轻风徐来,吹得豆蔻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午睡的时候,豆蔻总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在梦中她似乎习以为常,醒来后细细回忆,却觉得异想天开,太过怪异,不过也挺有趣的。
这一睡,又睡到了傍晚,天边的云彩透出了炫目的光彩,金色与红色交织,晕染了一大片的天空,豆蔻幽幽转醒,看见的就是这番美景,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洗了把脸,有些懵懂的脑子才清醒过来。
回到房间,窦明璟已经不见了,她问了绿竹,绿竹说:“姑爷去书房了。”
豆蔻又问起昨天的事,绿竹摇摇头,她的表情已然没有担忧恐惧之类的情绪了,她安抚豆蔻说:“我打探过了,没有什么传闻流言。”不仅没有,反而特别风平浪静,
豆蔻听了,一直吊着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原处,脸上也展开了笑颜。
也是这一天,她也将本来打算慢悠悠制作的荷包用一早上的时间就完工了,因为长时间盯着绣东西,她的眼睛都红了,睡了半个下午才褪去眼底的红血丝。
她当晚就将荷包给了窦明璟,“铛铛铛,惊喜!”
窦明璟诧异了一会儿,“不是说三天后再给我吗?”他说着,伸手将荷包接过。
豆蔻说:“所以才是惊喜呀!惊不惊喜?”
他脸上的笑意如水波漾开,“惊喜。”他轻声说着,目光落到了手里的荷包上,上面绣着一株正开着娇艳的红色花朵,下角还绣了自己的名字,也是有心了,“我们天天在一起,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因为是惊喜,所以是偷偷的啊。”豆蔻理直气壮地说。
窦明璟笑着问:“不会是绿竹做的吧?”
“哇!”豆蔻叫道:“你不信我?别看我这样,我绣活还不错的,又快又稳,这种小物件,一天时间就足够了。”
窦明璟忙安抚她,“信你,绝对信你。”
豆蔻这才笑了起来,她小声说:“荷包已经给你啦,便宜你一次,不要你和我换了。”
窦明璟一本正经地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想让我食言?”
豆蔻脑子被绕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见窦明璟盯着她吟吟地笑,“可是我不要,你又算不上食言。”
窦明璟低头啄了她一口,“为什么不要?”
豆蔻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好像我亏了。”
窦明璟摇头,“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你想想,之前是不是都是我对你……”他含糊了一下,“难道你就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吗?你对我,难道没有想法吗?比如,想亲亲我,想摸摸我……”
“……你不要说啦,不羞吗?”豆蔻捂住了脸。
窦明璟现在脸皮是练出来了,他若无其事地说:“有什么好羞的?”虽这么说,其实也能看得出他白皙如玉的脸庞隐隐透出点粉红色来,烛光下倒也不明显,豆蔻能看见的,也只有他看着她的灼灼目光。
豆蔻想起那天看完书后,被他的睡颜引诱着,偷偷摸摸亲他的场景,脸色又红了几分,她没有说话,又听窦明璟放柔了嗓音,轻轻地问她:“你真的不想?”
豆蔻听见他这种声音,就没辙,也或许真的是想的,她一闭眼,轻声道:“那什么时候?”
窦明璟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就今晚吧。”
今晚?
窦明璟掀开床,躺了下来,笑吟吟地对她说:“还不快来。”
豆蔻脸烧得厉害,眼睛水润润的,像含了一汪春水,涟漪四漾,“真的要吗?”
窦明璟想了想,说:“把蜡烛吹了。”
豆蔻听了,转身吹掉了蜡烛,屋子一下子就陷进了黑暗,因为什么也看不见,反倒叫豆蔻少了几分羞耻,她心脏跳得厉害,手脚也发软,她摸上了床,手指刚碰到他的身体,就跟触电似的收了回去,“要不还是过几天吧,好让我做一些心里准备。”
“我都摆好姿势了,怎么能半途而废?”窦明璟声音温柔,也不给她压力,“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我不会让你吃亏。”
都这么说了,豆蔻再推就没意思了,她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摸上了床上,手指从一点布料往上摸去,慢慢地摸到了他的脸,摸到了嘴唇,唇角弯着,应该在笑,豆蔻闭着眼睛,脑海里出现了他的睡颜,那般清俊又柔和,因为这般想象,心里涌起了和之前偷亲时一样的心情,她低下头来,柔软的嘴唇亲亲地触碰了一下他的脸,又滑动着,到了他嘴唇的位置。
窦明璟的唇也软,比前些日子少了几分苦涩的药味儿,她啄了几下,发出了吧唧的声音,窦明璟没忍住笑了出来,豆蔻顿住了,羞恼起来,“不准笑,再笑我就不亲你了。”
窦明璟止住了笑,小声教她:“和我之前亲你一样,吸或者舔……”
豆蔻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要说!”
窦明璟乖乖听话,闭上了嘴巴,豆蔻这才松手,又循着刚才的动作,微张唇,含住了他的唇瓣。
窦明璟也不动,连舌头也不伸一下,他之前和豆蔻说的就是,任凭她怎么对他,他都不会回应,这次完全是豆蔻一个人的主场。
也许是窦明璟真的没什么反应,叫豆蔻胆子越来越大了,她想着之前他总是脱她衣服,她也要扒掉他的衣服,于是舔了一下他的嘴唇,退开,整个人跪坐在他身上,开始伸手解他的衣服。
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见谁,这天晚上,连月光也没有,真真的是一点光线都没有,豆蔻很快就将他的上衣脱掉了,她摸到满手的温热皮肤,反而脸红心跳地想给他穿回去。
真是羞耻,豆蔻一边想着,一边和之前窦明璟对她的那样,胡乱地抚摸了几把,又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窦明璟多想抱住她,但就跟他说的那样,不能动。
然而这怎么忍得住?她趴在他身上,笨拙又羞涩地亲吻他,连舌尖都不敢伸进来,小小的软软的身体贴着他,也能感受到那贴合之处的柔软,窦明璟越到后面越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明明忍不了,还说出那种话来。
豆蔻不知道他有多煎熬,他不出声,也没有动作,跟个木头人似的,她也就真的将他当了木头人,亲了嘴唇还不够,还要往下,像小猫似地舔舔他的脖子,又嘬几下,如此反复,再往下,亲亲他的胸口,整个人也越挪越下面,最后做到了他的小腹之下……
窦明璟终于忍不住了,毅然忘掉他信誓旦旦地说得那些话,反客为主地将豆蔻压到了身下。
“你骗……”豆蔻惊呼一声,人字还没出口,就被窦明璟封住了嘴唇,有些急切却不失缱绻温柔地深吻下去。
第20章 NO.20世家妇二十
窦明璟食言了, 他说好了全凭豆蔻做主,结果到最后,竟是没一点犹豫地反扑了她,不仅如此, 甚至还比之前还要过分, 不仅把她的肚兜脱了,还用手揉她的......她那处还没发育好, 还只是桃子大小, 不够他一只手抓的。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发生什么, 明明气氛恰好, 但窦明璟却在最要紧的关头停了, 虽然豆蔻嗔怪了他几句,但那时候被他亲的全身骨头都软了,要是他真的想做什么, 豆蔻就算羞,也会半推半拒地从了, 但是他又没有, 最后他只是动作缓下来, 一边若有似无地吻着她的脖子, 一边弓着身子慢慢等反应平复下来才躺回到了床上, 又伸手扯了半条被子盖住了豆蔻赤着的上身, 自己平躺在床上, 轻轻地笑着, 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很愉悦。
豆蔻虽年纪小, 出嫁的时候,嬷嬷也没有给她看什么春、宫图,但懂得的东西倒不少,也知道男女是怎么结合的,她不解于窦明璟为什么会这种时候停下,只知道他那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她刚刚都感觉到了,那什么抵在她腿上蹭过去了,但他没有继续做下去,她倒也不是也期盼着发生什么,就是觉得......奇怪而已,都这样了,他还笑,豆蔻完全茫然了,她抓着胸口的薄被,声音有点哑,“你笑什么啊?”
窦明璟侧躺着,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她的脸,微凉的手指下滑,摸到了她的手,他捏着豆蔻细细小小的手指,也用着有点模糊的声线说:“我高兴。”
高兴什么?窦明璟却是不说的,豆蔻问不出来,就小声说:“我就说是我吃亏了,你不仅骗我,还乱捏,现在我全身都疼。”这么说着,也没有埋怨的意思,更多的是撒娇似的口吻。
“哪里疼?”他捏了捏她的指尖,轻轻地问。
“哪里都疼。”豆蔻小声地说,这样的环境下,豆蔻也瞧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的一些笑音,羽毛似的,轻轻地搔弄着她的耳朵,她伸手摸到了他的嘴唇,那里还扬着一个小小的弧度。
窦明璟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从床上爬了起来,“等我。”他说完这句话,就越过豆蔻下了床,很快,房间亮堂起来,窦明璟只穿了一条白色的宽松小裤,赤、裸着上身,正弯腰举着烛台点燃另一根蜡烛。
豆蔻支起身子探出脑袋,恰好看见了窦明璟光、裸着的上身,他的衣服是她脱掉的,也是她扒得这么干净的,成亲这么久,豆蔻没有见过窦明璟衣服下面的身体是怎样的,现在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身材偏瘦,平常穿着衣服也没有什么知觉,但一脱掉宽松的衣服,他的真面目才显露出来。
他上身的肉不多,因为弯着腰,脊背紧绷着,脊柱弯弯地透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撑显出来,椎骨根根分明,他的肩背骨骼的线条也明显,但也不能否认,他的身体也是具有美感的,皮肤白,又修长,线条流畅又匀称,若是再胖一些,多一些肉,填充那些有些消瘦的地方,想必会更好看些。
豆蔻乍一看过去被那白花花的皮肉晃了眼睛,还有些羞涩,不好意思,但又从眼帘边角里偷看过去,就发现了他的问题,他太瘦了,脸上不显,身上却没什么肉。
豆蔻忽然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跟她在一起胃口会好一些,可以吃两碗饭,当时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没多想,现在想来,男子的胃口那般大,吃三碗都是正常的,他说跟她在一起吃两碗饭,那之前呢?难道每次都吃一碗?又或者一碗不到?
豆蔻心疼起来,又埋怨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要照顾他,却连这点都没有发现。
窦明璟不知道她想什么,点燃蜡烛又走出去,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小盒的药膏回来,他单膝跪在床上,打开了盖子,“哪里疼,就涂一点,这个药很好,消肿化瘀。”他低声说着,眼帘微垂,目光从上而下地望着她,沁出些笑意,“要我帮你涂吗?”
“不要,你给我,我自己来。”豆蔻将被子拉高,遮住了光溜溜的肩膀。
窦明璟笑了起来,“真的不要我帮你?”
豆蔻摇头,“我自己来,不要你帮。”
窦明璟也没有坚持,他将药盒给她,自己躺回床里,用被子遮住了脸,“不看你,快涂吧,涂完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他说得轻松,豆蔻掀开被子瞧了瞧自己,胸口好几个手指印,都发青了,不止这里,连腰也是,有些淤青似的指印,这样的痕迹,一晚上怎么可能就能好?
豆蔻心里闻了闻他拿过来的药膏,有点香,气味很清淡,她弄了一点,往自己胸口和腰间涂了一轮,才穿上小衣。
她的嘴唇也肿了,豆蔻摸了摸嘴唇,却不觉得疼,反而有些没由来的甜。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空气里也浮动着燥热的气息,花园里一些夏季时令的花也开放了,春季的花儿香浓,夏天的花却清淡幽然,颜色也淡雅,开着也一片灿烂。
这般幽幽的清香一点点地钻进房间里,倒比春天那种浓香要闻着舒服,豆蔻叫绿竹拿了有着细细瓶颈的漂亮花瓶,装了些水,掐了几枝花插进了花瓶里,就那么摆放在室内,也能增添一点亮色。
那天豆蔻看见他的身体之后,也注意起了他的状况,发现他的确吃得不多,看着也不是挑食,好像就是单纯的没胃口,吃不下饭。
豆蔻去问还住在他们院子旁边的张贤大夫,张贤说:“夫人且过来,我与你说说二少爷的病是如何。”
豆蔻凑近了听,原来窦明璟毒入骨髓,只能靠漫长且温和的调理,才能将毒性慢慢祛除,但这只是其一,林氏因为中毒所以早产生的他,他又带了先天之症,身子骨非常弱,也容易生病,这一病了,就难好,于是就非常容易气血两虚,气血两虚不调理好,又会生病,如此往复,简直就是恶性循环,而这种时候,一点点的风寒都能死人,大夫能做的做完,剩下的就只能靠病人自己熬了,这是其二,最后就是,因为从娘胎里带来的毒,窦明璟的血肉与骨骼都有些脆弱,只要遇上潮湿的季节或者天气,他的四肢关节都会疼痛难忍。
总体来说,窦明璟这一具身体,简直惨不忍睹,他期盼的孩子,也有可能因为本身长期受毒性侵扰丧失生育能力而成为泡影。
豆蔻听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你不是大夫吗?就不能把他治好吗?”
张贤摸了摸胡子,说:“难治啊,就算我有药,他这个身体也撑不住,要顾忌他身体的承受能力,又要给他治好,你不晓得有多难,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调理,二少爷好多了嘛,他不容易,年年都有生病的时候,每年都要往鬼门关里走一遭,今年不错的,没生病,不过之前天气不好,他受累。”
“……”豆蔻这才想起芍药她们进进出出地给他熬药,按摩膝盖小腿,泡药浴,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她们过分紧张,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她对他是不是太不关心了?明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不照看着他一点,那天他与她开玩笑说要搬到窦母那里去,她还说能照顾好他,不去也一样,现在想来真是笑话,她都不知道他的痛苦,看见他笑就以为他真的开心,以为他真的慢慢健康,可以做个正常人……
豆蔻羞愧得脸都红了,低着头绞着手指沉默不语,又听张贤大夫问她:“夫人,容老夫冒犯,二少爷可跟你洞房过?”
豆蔻的声音细如蚊呐,“没有。”
张贤欣慰地点了点头,说:“他身子骨虽好了不少,但还是不宜行房,他当日问我,我见他情之切切,就说可以……”他顿了一下,仿佛也知道和一妇人说这些不太妥当,于是停住了嘴。
豆蔻也没有去问,她告别了大夫,有点恍惚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这时候天气渐热,也无风,夜晚也少寒,芍药她们早已退出了院子,回到了林氏那里。
这些事情,她们也从不和她说,每天听着看着她在那里和窦明璟说说笑笑的,估计也会觉得她……
豆蔻心里难受的很,她想过的事情都只是想想,从来都是想当然,也没有刻意去了解,就那么沉浸在他给她的假象里。
她进了屋子,看见窦明璟在和元宝玩,元宝对他也亲昵,嘴里发着奶声奶气的哼叫声,用脑袋拱着他的手指,将窦明璟逗得开怀一笑。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窦明璟朝她看了过来,两个人目光一对上,他就冲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去哪儿了?”他一边温声问着,一边拍拍元宝的小脑袋,站起身来朝她走过来。
豆蔻恨恨地盯着他,眼眶慢慢地红了起来。
第21章 NO.21世家妇二十一
窦明璟看见她的样子, 慌了,忙捧住了她的脸,用拇指擦了擦她的眼角,问:“怎么了?干嘛哭?”
“我没哭, ”豆蔻抓住他的手, “你刚才摸过元宝,又来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