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刚下水的鸭子扑棱棱的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双腿乱踢着被子,烦躁的紧。
折腾了一会儿,在听见门外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后,立刻老实下来,对背着床外,装模作样的睡着了。
赵岘带着满身水汽,走近床边,瞥了眼赵宁,弯身,为她掖好被角后,又回到了外室,拿起方才带进来的卷宗,继续处理白日里未完的事。
赵宁立着耳朵听着,除了偶尔书页翻动的轻微声音,再无其他。
节奏均匀,反而起了催眠的作用。
本来还想等赵岘睡熟了再想办法出去,总不会不让她出恭吧?可谁知,等着等着,她倒是率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岘终于查阅完最后一本籍卷,他起身,舒展了下因久坐而僵硬的筋骨,脱了袍子搭于六角衣架上,这才进了里室。
听着赵宁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确定了,这丫头是真的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掀开被子,躺在了赵宁的身边。
面对着她瘦弱的背脊而卧,温度的大掌轻轻的摸了摸她尚未孕显的肚子,唇角勾着一抹笑,无比的安心。
赵宁睡的不踏实,更不习惯总是一个睡姿,她哼唧唧的翻了个身,平躺着。
赵岘等了会,见她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这才又起了身,像只小猪一样跪在床边,侧脸隔着被子贴上赵宁的肚子,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他轻声道:“孩子,父王守着你们娘俩,你也要保佑你的母妃,平平安安。”
许是觉得不满足,又从一侧掀起一角被子,脑袋钻进去,轻轻撩起赵宁的白色亵衣,亲了亲她白白嫩嫩的肚皮,又亲了亲,笑着像隔壁村的二傻子。
“本王有孩子了,宁儿怀了本王的孩子,真好!!!”
下一个亲吻的动作还未开始,后脑勺突然遭了一拳,脑袋嗡的一声,有一瞬,竟引起了耳鸣。与此同时,赵宁的膝盖毫不客气的顶上了他的胸膛,连被子带人,一脚踹下了床。
“死变态,去死吧。”
赵岘扯掉头上的被子,起身,拂了拂上面的灰尘,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又上了床。
下一脚踹过来之前,他先一步握住赵宁的腰身,一阵翻转过后,她已对面对的稳稳坐在了赵岘的大腿上。
“死……呜~”骂人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赵岘一吻封住。
有些疯狂、不受控制的霸道之吻足足缠了她半柱香的时辰,湿漉漉的的长舌勾子一样勾着她的心肝儿,扫过她口腔内的每一处芳土,不沾染上自己的痕迹誓不罢休一般,僵硬的身子也被他吻到酥软成了一摊。
若不是赵岘紧紧箍住她的腰身,想必早已栽倒下去。
好在,赵宁知道如何换气了。
饶是如此,赵宁也觉得气短,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
“呼……呼……·”她趴在赵岘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粉拳紧握,连捶打他的力气都没有。
赵岘将人又往怀里带了带,手臂环着她的腰身,笑着道:“再敢动手,便吻到你说不出话来。”
赵宁翻了个白眼,刚想骂他几句出出气,不想,某人偃旗息鼓的某个软哈哈的物件此刻又抬起了头,正巧抵在了她的腿根……
“……赵岘,你个王八蛋。”
话落,手臂猛的扬起,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旷的房内尤为的响亮,荡起了阵阵回声。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某只小可爱三岁时。
小可爱:父皇……母后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你……
小孩子说话时,想不起来的词语,常常停在最后一句,且重复着说,于是,不喜欢你缠着她,成了无限循环的‘不喜欢你’。
赵岘:行了,你可快滚吧!
第49章
甩耳光的那只手还尚未收回,便被赵岘倏地抓住。
力气之大,仿佛要将骨骼捏碎了一般。
他黑色的瞳孔里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沉冰的面色不怒自威,再加上周身散发出的隐隐低浮的煞气,以及白皙的面颊上活灵活现的五指印,让本还以为自己占了理儿的赵宁也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狼终究是狼,哪怕收起獠牙,也别妄想他能变成一只温顺的小奶狗。
接二连三不遗余力的捶打,又是拳头又是耳光,脾气再好的人也难免不会发火,更况且是赵岘,久居于高位之人。
他垂眸,盯着赵宁有些心虚、又强装镇定,瞪的略大的杏眼,阴测测的问:“谁给你的胆子?”
赵宁仰着下巴无理狡辩三分,道:“父皇母后给的,不止胆子,还有心、肝、脾、肺,怎么的,你的难道不是?”
赵岘:“……”本来一腔怒火的人,听她耍赖皮的一通解释后,怒极反笑。
赵宁见他笑里藏刀,更是怂的忍不住想要往后退。
她承认,自打小时,赵岘无端无故的讨厌她、并懒得与她多说一句话开始,她在他面前,就变成了那个讨好者的角色,惧怕、小心翼翼、耍赖皮,各种无所不用其极,这些,貌似已深入到了骨髓里。
对于他的表情,以及表情下即将要做的事,她研究的更是比别人透彻。
赵宁不动声色的抬起屁股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小声嘟囔着:“这事儿怪我么?不怪我,还不是因为你色心不改……想要……我害怕……”
赵岘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又将人抱起来稳稳坐回他的腿上,只是这一次,他扯过被子挡在了俩人中间。
有些自然的反应,他饶是自控能力再强也仍是无法控制,更何况,那人还是赵宁,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他孩儿的娘亲,他又如何不心动?
赵岘翻过她方才用力挥打他的那只手的掌心,细腻的纹路上一片红。
他心疼的为她吹了吹,那一句‘打我难道你都不疼么?’在嘴边绕了几圈,终是没有问出口。
有些话,明知说出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索性,当起缩头乌龟。
见赵岘一遍遍不耐其烦的为她吹着泛了红的掌心,她眨了眨迷茫的杏眼,轻咬着下唇,想要抽出手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又顺从的像只小奶猫,由着他来。
左右打不过、又逃不走,听话些,兴许还能换来自由。
没了自由,一切都是空谈。
赵岘感受到了她想收回手的力道,他抬头瞄了一眼,见她垂着脑袋,不知在研究着什么,无声叹了口气。
她的抗拒,他可以感受到。他也是被逼到了份儿上,才踏出道德伦理这一步。
慢慢来吧,对她好,始终如一的对她好,相信她会感受到。
“还疼么?”赵岘柔声问。
赵宁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目光静静的望着赵岘,眼里写满了复杂。
仇恨?敌视?厌恶?纠结?还有什么?赵岘看不懂,也不敢看懂。
“哥哥……”赵宁轻轻唤了他一声,小小的女音儿柔柔的,糯糯的,带着卷儿似的,勾着人的心肝都跟着一颤。
赵岘身子明显一僵,他定了定神儿,怕自己再唐突了,假装不在意。
赵宁没注意,继续劝说道:“哥哥,你是北燕的康平王,这天下什么样的女子你寻不到,为何偏偏是我呢?我是赵宁,是你的皇妹,你知道不知道啊?”
最后那一句,充满了无奈。
赵岘苦涩一笑,他放开赵宁的手,反而又将人搂进了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轻轻道:“再过几日,这天下便再也没了一个叫赵宁的太子存在,有的,只是青瓷,本王的王妃。”
他的力道有些大,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身,根本动不得。
赵宁也懒得挣扎,她继续动之以情的劝说道:“那你想没想过,倘若你娶了我,父皇母后知道了,你又该如何?他们是不会容许皇家有此等丑事出现。”
赵岘闻言,放开她,偏头,轻轻啄了啄她的樱唇,笑着问:“你愿意嫁我了,是么?”
“……赵岘,你莫不是个傻子?”
“又骂人,该罚。”言罢,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环着她的腰,以绝对掌控的姿势,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嘴唇直接覆盖了上去。
这一次,倒是没有厮磨太久。
倒也不是不想,实在是身上有股‘无名的旺火’无处发泄,他可不想再给自己冠上一个‘色痞子’的头衔。
赵宁靠着床里侧,对背着他而卧,恨不能将自己镶到墙里头。
赵岘是个死变态,动不动就亲亲抱抱,整个人已经扭曲到了让人望而生俱的地步,她才不要挨着他。
赵岘面对着她而侧卧,见赵宁像只毛毛虫似的,小身子钴蛹着挪啊挪的,心情没来由的大好。
“过来。”
赵宁:“……·”
翌日一早,赵宁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赵岘的身上,胳膊压着胳膊腿压着腿,脸颊还贴在他的脖颈处,发丝交缠。
她吓的一个激灵,瞬间弹坐了起来。
“……”她背靠着墙壁,一脸警惕的看着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她笑的一脸春风得意的赵岘,窘迫的皱起了眉头。
“不对不对,昨晚上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记得,赵岘想要搂着她睡,被她躲开后,便也没再逼迫她,甚至还认真的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他说:“我不会再回康州,以后,就在这一方土地,养着你与我们的孩子,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
她当时嗤之以鼻,嫌弃他的智商,道:“父皇龙体欠佳,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哪一日殡天了,我又被你给‘假死’掉,赵氏一族,只剩下你一个皇子,难不成皇位也不要了?再者说,就算你不想要,拥护你的那些文武百官就算绑也会把你绑到龙椅之上。我可是在在宫里长大的,别说朝堂之上,就是后宫的人,又有多少人不识我?难不成你想全都换上一遍?就算你心狠的全都换掉,那母后呢?你未来的皇后难道都不去给我母后请安?”
赵宁把他所有可能回击的话都堵死了。
赵岘不以为然的哼笑了一声。
他轻飘飘的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回头,我还真要问问皇后娘娘,为何让宁儿女扮男装,占着太子之位。你说,这文武百官与百姓们若是知晓,她这个皇后、未来的太后娘娘,可是还能坐得稳?”
“你……·”赵宁气的不用赵岘唤她,自己就回了身,她面对着赵岘,还是忍不住下了黑手,扯着他的腮帮子用力的拧着,气呼呼的道:“你威胁我?”
赵岘由着她胡闹,嘴上漏风的道:“皇后娘娘当初生下你之时,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妄想瞒天过海,以此掌控北燕?哼……”他歪头,亲了亲赵宁的手指,含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赵宁,道:“可以啊,她做她的太后,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俩俩相安无事,有何不可?”
赵宁嫌弃他亲了自己的手指,忙松开他的面皮,在锦被上蹭了蹭。
一路不通,只好换条。
她又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皇兄,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些,我们是血亲,肚子里注定不会是个健全的孩子,她有可能是个怪物,怪物,你懂么?”
(插屏。赵岘:我儿子确实是个怪物,每天都想扔了他。总惦记着跟我抢媳妇,还往我伤口上撒盐,说我媳妇不喜欢我。小东西,你也不想想,她不喜欢我能生下你?还有,我抢你母后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姜还是老的辣,这道理不懂么?)
赵岘闻言,立刻沉了脸。
他撇开视线,不再看赵宁,只是语气,仍旧不容置疑。
“怪物也是我们的孩子,我劝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安安稳稳的生下来。若是我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做好再怀六甲十次的准备,一辈子也别想得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