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分完了。”
他微微挑了挑眉,“我的呢?”
周芜一愣,“你的?”
“哦哦哦,你的你的……”
她跑出去将最大的一只纸袋拎进来,放到陆炤跟前,“呐。”
陆炤皱着眉头将袋子打开,“什么东西……”
“煎药的罐子,纱布,今天开的中药……”周芜指了指那两扎牛皮纸袋装的药材,“林皓说你会弄。”
“那个呢?”角落里有一大袋沉甸甸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那个是狗粮,五毛的。”
将袋子拎到旁边,陆炤叫了巫筠过来对台词。
巫筠乐呵呵地啃着面包,“陆哥,嫂子没给你带什么东西?”
陆炤踹了他一脚,“噎不死你。”
收工前,陆炤接了个电话,然后匆匆跑去卫生间打电话给林皓。
拉着周芜出门,陆炤酝酿了一会儿,在马路牙子上瞧着对面的红灯,开口道:“我妈来了。”
“嗯?”周芜见跳了绿灯,拉着他过马路,“阿姨来出差吗?还是旅游啊。”
“可能是来抽我的……”陆炤难得玩笑了一句。
两人到了酒店,刷卡进电梯。
门口还有几个工作人员,见陆炤在,都准备等下一班。
“抽你?”周芜偏头看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跟她发消息的时候你在厕所……”
周芜瞪大了眼睛,“你别告诉我你……”
“嗯,后来你出来以后我就忘记给她回消息了。”
“那,那怎么办……”周芜有点慌。
“我让林皓去接她了,马上就到。”
沈心若现在在城南的机场,离这里不过半小时的路程。
陆炤和周芜在酒店干坐了半个小时,算着时间下楼。刚一出酒店,就看见不远处林皓拎着行李箱,后头跟着沈心若。
“阿姨……”周芜跟她打了个招呼。
沈心若看起来有些憔悴,估计是昨日没睡好觉的缘故。
“诶,你这孩子出来干嘛,晚上凉。”
陆炤无奈地接过林皓手里的箱子,“妈,今天三十二度。”
沈心若回头去瞪他,“你还敢说,看看你做的好事儿,你爸要不是明天开会,非得过来扒了你的皮!”
“那个……陆哥,你们带阿姨上去聊吧,我去给阿姨开房间。”
旁边围观的住客越来越多,这会儿正是下班的时候,附近的路人很多。
“妈,上去吧。”
沈心若冷哼一声,“我看你皮挺厚的,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嘴上是这么说着,沈心若还是抓着周芜的手进了酒店,一路上顾忌着监控,三个人进了房间沈心若才迫不及待地询问具体情况。
“几个月了?去医院看了没啊?”
周芜有些尴尬,求助地看向陆炤。
沈心若以为她害羞,抬手拿了陆炤的宝贝剧本拍到陆炤背上,“问你话呢!还有,你这段时间没抽烟吧?”
“妈……我不抽烟。”
陆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小芜没怀孕,我弄错了。”
“阿姨……我今天看过医生了,是月经不调。”
沈心若瞧了瞧两人,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那表情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
“你把我包拿来。”她指了指沙发上的拎包。
陆炤递过去给她,沈心若拉开拉链,从里头拿了个东西出来。
陆炤看得脸都变了,“妈……您这是替我爸执行家法来了?”
亏得那老头子还留着这戒尺,尾部还打了孔缀了个红穗子。
沈心若昨日看见陆炤那条“小芜有可能怀孕了”的消息转手就给陆成看了,后者吹胡子瞪眼地跑到书房就拿了戒尺出来。
“拍完戏回去,你爸这几天天天翻小芜微博,都翻到前年的了。成什么样子,昨天还被助理看见了……”
周芜捂了捂脸,完蛋了……
她前年的微博完全是放飞自我型的,舔屏许愿转发抽奖,实在是不忍直视。
“嗯,知道了。”陆炤从茶几上拿了瓶水递给沈心若,“妈,口渴吗?”
沈心若没接,“嫌我话多?”
“哪儿啊阿姨,您下飞机也没喝水吧?多喝水对皮肤好。”
周芜嘴甜,将陆炤手里的矿泉水往外推了推,对陆炤说,“去倒点儿热的吧,空调房挺凉的。”
沈心若摆摆手,“不用不用,一肚子火,喝点儿冷的压一压。”
她坐了一会儿,拿着矿泉水瓶起身,“行了行了,小林那边房间应该也开好了,我回去休息了,还得给你爸报信。”
陆炤送她出门,“妈,您早点休息。”
沈心若没好气儿道:“我能休息吗?你爸这会儿肯定背着手在家里转圈圈,我的吊兰都要被他浇死了。”
陆成有个怪癖,着急的时候就喜欢背着手踱步,每回走到阳台就要给花浇水。这么多年了死了那么多盆花,这癖好也没改过来。
第63章
沈心若还没出门呢, 陆成的电话就到了。
走廊里讲话不方便,沈心若关了门,去了陆炤房里的阳台。
周芜跟陆炤面对面坐着,目光死死盯着沈心若的后背。
“你爸?”周芜比着口型。
陆炤点点头, 心有余悸地拿起茶几上的戒尺抚了抚。
他当年可没少被陆成拿戒尺打手心, 老头子要是气急了连手都不打, 直接往背上招呼。
沈心若接完电话出来, 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你爸又生气了……”
陆炤似是了然, 顺手摸了摸周芜的脑袋, “又哪个战友抱了孙子了?”
“你刘叔叔,一周前刚发的请帖,他闺女生了个双胞胎。”沈心若拿着包往外走,“你别看你爸那样, 虽说觉得你做事情太过,可总归是盼着你成家的。”
“您回去跟他说, 让他腾腾时间,过些日子来一趟。”
沈心若看了看屋里,“不是说好回那边?”
“小芜最近身体不太好, 我听说我爸前天还跟年轻人比爬山?M市山多,让他来玩玩。”
陆炤嘴上没个正形, 沈心若却听明白了,“小芜会不会觉得太快?人家还小……”
“两家吃个饭,这年头结婚哪儿那么容易的。”
陆炤记得尤遇去年结婚的时候, 酒店都是提前一年半订的,还有什么婚纱,婚房装修,请帖……一堆的麻烦事儿,没个一年半载弄不下来。
沈心若笑了笑,“行,我明天就走了,等你这边结束了,带着你爸一块儿过来。”
“明天?小芜还说想带你到处看看。”
“下回,你刘叔叔后天外孙女儿满月,得回去。”
陆炤算了算时间,摇摇头道:“合着您是昨天看完信息以后打了个飞的就过来了?”
“打什么?”沈心若没听明白。
“打了个飞的,就是买了张机票……”周芜成天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弄得他现在也跟着学了几句。
“多跟年轻人接触接触也好,你看看你,比你爸都老成。”
沈心若印象里陆炤是十分内敛的性格,初高中男生扎着堆儿逗女孩子说俏皮话,就他一个人捧着课本写物理题。
“您也让我爸少跟年轻人较劲,再把腰闪了。”
陆炤的发小有几个在陆成手下干活儿,天天地给他发消息,不是叔叔跟某某某赛跑去了,就是叔叔昨儿个跟某某某比骑自行车……
“行了行了,回去吧,明天小林送我,你们就该干嘛干嘛。”
沈心若将陆炤推回房间里,关了门下楼。
第二天一早,周芜被中药味儿熏醒了。
她将头埋进被子里,手指死死捏着鼻子。
那味道又冲又难闻,跟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臭豆腐可不一样。
被子里也充斥着中药味儿,觉睡不成了,周芜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陆炤此刻坐在书桌旁边,面前摆着药罐,手里还拿着个小蒲扇闪着风,不时地看一眼时间。
他手上那柄扇子历经岁月沉淀,是小时候爷爷最喜欢用的那种蒲扇。
扇面的蒲葵叶已经有些发黄,中间有些地方已经的蒲葵叶翘起,整个扇子看起来张牙舞爪的。
“醒了?”听见床单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陆炤回过头去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