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碳冒着红光,氤氲热气腾空,令人微醺。
懒懒靠在浴桶里,脑海里还在回想今天的事。
看着顾懿那张脸,她几乎要绷不住理智的弦。
思绪再度回到宁国候府。
顾懿觉得她的声音扫了他的兴,对秦怀宁来说是一件好事。
心中窃喜,既觉得扫兴,他应该就会走了。
秦怀宁却想错了。
顾懿将秦怀宁逼在角落,看着她退无可退的样子,满意的笑了。
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令人作呕的眼神就那样审视着她。
“看来你不仅脸长得愈加好,身子也是。”顾懿得意的说着,“六弟真的无福。”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屈辱,她只是狠狠地瞪着他,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顾懿嗤笑,“这张脸就连生气也这么美,这双眼睛竟这么鲜活。”
随着话落,他眼神一变,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身子被掌力带斜,脸上出现一个清晰巴掌印。
纷至沓来的是顾懿的兽行。
地狱由此展开。
浴桶的水猛的溅出,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让秦怀宁砸向水面。
水珠从她被浸湿的青丝滴落,划过她白皙细腻的肌肤。
秦怀宁深吸了口气,极力想压制住心中杀意。
不要急,顾懿他迟早会落在她手里的。
她要做的,要杀的不仅仅只是一个顾懿,而是地狱里对她施暴的每一个人。
顾六曾经对她做过的事,今生她要一一回报。
他除尽了秦家的人,只留她一人生不如死,那她亦有样学样,她要杀了顾六以外的宁国候府的所有人。
她要将那些痛苦百倍奉还。
“主子你没事吧?”霍玄的声音在外间再次响起,“主子我可以进来吗?”
他刚才听见里间传来吼声。
秦怀宁还沉浸在仇恨中,压根没注意到霍玄的话。
随着“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霍玄怔愣。
透过屏风,女子美好曲线尽显。
氤氲热气朦胧。
水珠肆无忌惮描绘着她的曲线。
霍玄喉结轻轻滚动,立刻别开眼,退了出去。
这下,神游的思绪总算回拢。
凤眸轻抬,微微皱了皱眉头。
当秦怀宁从里间出来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霍玄。
“你在做什么?”嗓音微冷。
霍玄拳头慢慢握紧,垂下头不敢去看秦怀宁,“属下冒犯主子,理应受罚。”
秦怀宁眉梢微挑,觉得他跪下的样子很碍眼,心下不爽。
缓步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霍玄。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霍玄呼吸一滞。
淡淡香味在鼻尖环绕,那香味好像还带着湿润。
这香味好像要把他带回刚才,那诱人画面再次浮上脑海,霍玄几乎要维持不住镇定,屏住呼吸。
“你就这么喜欢跪着?”凤眸中俱是冷淡,修长的手指下意识蜷握。
霍玄一愣,他不明白。
他是死士,跪是理所应当的。
“起来。”语气有些重。
“是。”
看着霍玄与她并肩,她心下的烦躁稍缓,凤眸扫过,“顾懿那边你亲自去盯着。”
她直接转开了话题。
倒不是怕尴尬,而是她没当回事。
“是。”
“去吧。”
秦怀宁这么大张旗鼓搬空了顾懿的住所,其他潜伏的势力自然是知道了。
不仅是这几波势力知道了,就连凉邰县的地方官也知道了,申岭去调兵自然是用了秦怀朗的身份。
这不,天刚亮,凉邰县的地方官就来了。
“秦元帅您到凉邰怎么不派人通知一声。”语气恭敬,恭敬中带着讨好,“也好叫下官效犬马之劳。”
秦怀宁穿着白衫靠坐在圈椅上,腿上塔着同色狐裘,“陈县令不必如此。”
“要的,要的。”陈安脸上盛满笑,“不知秦元帅到凉邰来是…”
“接到密报,说凉邰最近有匪类出没,故此来看看。”
守在门口的末岭偷看了一眼,心中腹诽:有这样的密报吗?元帅又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竟有此事?”陈安大惊。
他作为凉邰县的地方官居然没听说这事。
秦怀宁换了个姿势,支颐着下颌,“确实如此,接下来要辛苦陈县令了。”
“元帅请说。”陈安躬身。
如画眉眼透着淡淡笑意,微凉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抚着狐裘,慵懒随意的同时又带着矜贵。
身子微倾,“听说已经有匪类潜进了凉邰,不如陈县令颁布一个彻查的命令如何?”
陈安抬头,目光触及凤眸,只是一瞬他便低下头来。
“只有彻查才能知道谁是潜伏在凉邰的匪类,查出外来名单,再从这些外来人里调查,这样,谁是匪类一查便知。”
这几波势力不是伪装成平民吗,不如就让凉邰县彻底乱起来。
她倒要看看除了宁国候府和二皇子还有谁在盯着这个金矿。
“元帅思虑周全,下官便这么办。”
喉咙溢笑,“不是我思虑周全,是陈县令思虑周全,本帅只是来看看,陈县令才是凉邰的父母官。”
陈安脸上堆笑,“是是是,元帅说得有理。”
陈安告退后,秦怀宁脸上笑意瞬间消失。
末岭从门外走进来,“元帅,彻查对那些人应该不管用吧。”
他们又不是真的匪类,小小彻查他们还是能躲过去的。
“大用确实没有。”秦怀宁掀开盖在腿上的狐裘,站起身,“但是彻底的调查总会让他们露出一点马脚的。”
官兵在明,他们在暗,相信多少都能查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元帅你好诈噢。”末岭一点即通。
脚步一顿,瞥过来一眼,凤眸狭着森然。
末岭脸色一变,马上改口,“元帅你真是太英明了。”
秦怀宁转身离去。
看着颀长身姿远处,末岭松了一口气。
元帅好可怕。
彻查的命令还没发布,那几波势力就乱了。
他们都知道了秦怀朗到凉邰的事。
“顾家那个蠢货,竟然暴露了行踪,把秦怀朗引到了这里。”
“顾家跟秦家不合,秦怀朗过来应该只是为了顾懿,不会有影响的。”声音顿了顿,“要不是秦怀朗突然来这里,我们还不知道宁国候府也盯着呢。”
“宁国候府也配跟主子争。”
“宁国候府不配,他身后的人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