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辰低沉的嗓音骤然传来,“贵千金有福气,婶子一时激动能理解,可犯不着来我们家报喜。”
孟玥眉心微皱,透过门缝看见许氏带着两位大汉站在院中,打扮的花枝招展,什么金的银的都往身上套,活像个暴发户。
她女儿,不就是原主的阿姐吗,那个原主替嫁,被大户人家接过去的孟珍?
自己都嫁过来这么久了,那位千金小姐才想起这些穷亲人,还值得许氏这么炫耀?
许氏斜着眼看沈慕辰,“亏你是个读书人,怎么说话的?我女儿可不是你能说的,她现在可是京都的大家闺秀,果然是父母双亡的穷酸书生,没见过什么世面就算了,还没有爹娘教!”
“你!”
沈芷气的全身颤抖,“什么大家闺秀,我爹还用五两银子把她买了!”
沈堰也道:“要不是你们家耍诈,嫁到我们家的就是她,不过幸好你们不讲信用,我们才会遇到娘亲!”
沈芷点头,“对!娘亲才是最好的,就你那个什么女儿,给我们娘亲提鞋都不配,幸好不是她嫁给爹,我们还嫌晦气呢!”
自己的宝贝千金被几个兔崽子如此贬低,许氏气炸了,五
官扭曲到变形。
她尖叫着骂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你们爹是个什么德行,当时穷的土都吃不起,几个兔崽子都快饿死了,还拿得出五两银子,怕不是得癔症了吧?”
当初的许氏确实贪图了五两银子,但从未打算将孟珍许配给沈呆子,她从一开始就打的声东击西的主意,不仅解决了孟玥,还让自己的女儿平布青云。
想到这,她得意道:“我知道你这小子贪图我女儿的美貌,但你这穷酸气,也就配得上孟玥那丑八怪,别去妄想得不到的!”
沈慕辰眼皮微垂,眸光晦暗不明,“别的女子如何貌美都与我无关,在我眼里娘子的美是独一无二的。
他的声音比往日低上几分,“我敬你是长辈,对娘子有生育之恩,才百般容忍,望自重。”
许氏笑得直不起腰,“我还不知道你这孬种是什么货色,全村人都能踩上一脚,还敢威胁我?”
“你看到我身后的两位壮士没有?这是我女儿特意从府中给我千挑万选的侍卫,就为了随时保护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小身板!”
笑完后,她直起身子瞧着院子四周,嘴上不客气
,“这房子建的可真好,这可要不少钱吧?这银两到底从哪来的?”
汪竖对着她一顿臭骂,“老太婆,这是我大娘的房子,银子再多也没你的份!”
许氏涨红了脸,扬声骂道:“我女儿是京都的千金,过段时日就会把我接上去享福,我会稀罕这破房子?”
她眼含鄙视,说:“村里人都说孟玥这贱蹄子有手段,屋子里男人进进出出,这建房子的功劳怕是她伺候人得来的吧?”
孟珍在京都用的锦衣绸缎,吃的山珍海味,以后嫁的夫君也是才高八斗的达官贵人。
反之孟玥不仅嫁给带着几个拖油瓶的穷书生,为了生活奔波劳累,为了有个住处还要出卖身体。
把孟玥想的越卑贱凄惨,许氏就越是得意畅快。
沈堰死死地盯着面相恶毒的老太婆,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死老太婆,你住口,我娘亲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清白的!”
其他孩子也眼眸充血,恨不得亲手解决侮辱娘亲的人。
几个兔崽子构不成威胁,就当许氏弯起唇角时,一道疾风毫无预兆落在她的脸上。
“啊!——”
一声急促的惨叫声惊动了树上的鸟儿。
巴
掌的劲风将许氏扇倒在地,她还没起身,一只脚又狠狠踩上她的下巴,死死地抵住,她惊恐地朝上望去。
沈慕辰眼睫微落,动作间露出的手腕匀称白皙,眸光裹着冻人的寒意。
“娘子早起贪黑,为了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从未休息过片刻,她赚来的每一分钱都为这个家而花,至今穿的衣服都是从孟家带过来的。”
“这么好的她,不配从你的口中道出。”
“身为生母,凭空捏造,出言重伤亲生女儿,你也配为人?”
寒意漫布许氏全身,这哪是以前见人头都不敢抬的书呆子,就这气魄,这摄人的气势,说他是讨命的阎王爷都有人信。
几个孩子也吓傻了,他们从未见过爹如此动怒。
孟玥眼中起了湿意,她所做的一切沈慕辰都记在心中。
见眼前的男人还要动手,许氏下身传来一阵湿意,扯着嗓子朝身后的人喊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没见人打我了吗?还不动手!”
两名大汉反应过来,一同朝沈慕辰扑过去。
一汉子伸出的拳头足有婴儿脸大,被打中骨头都得断上几根。
孩子和孟玥的脸色骤变,虽然沈慕辰平时
的力气挺大,可他未必能打过这带着身手的两人。
正当她掏出银针想动手时,沈慕辰微侧身,轻松躲过大汉的袭击。
另一大汉的横踢腿向他下盘扫去,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几分,力度足以让沈慕辰双腿全废。
沈慕辰却眸光一亮,身子在极快的时间内变换位置,在汉子踢空的同时,抬腿往大汉的脖颈扫去。
这里,才是人最脆弱最致命的地方。
“扑!——”
一声身体落地的响声,让许氏和另一名大汉心里发寒。
因为倒在地上的男人睁着双眼,身体还是温热的,却没了呼吸。
一瞬的功夫,活生生的人就被他这么解决了?
许氏满目惊疑,身子不断地往后退,院中的男人眸光却望向了这边,“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虽杀了人,沈慕辰的心中却毫无波澜,他知道自己有练武的天赋,只要看上一遍的招式,不用练也能使出来。
而这招,就是他亲眼看娘子所用。
满身戾气的他走到许氏面前,轻声道:“道歉。”
许氏哪敢惹这阎王爷,苦着脸跪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响头,“沈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