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徐如梦每天伺候公主,和嬷嬷们斗斗嘴,日子倒也过得不错。直到苏子霖班师回朝,带来大捷的好消息。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苏子霖。徐弱梦表示自己,耳朵都快要听得起茧。好不容易寻一方清静之地,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就被一道突兀的男声惊扰,“你能带我去御书房吗?”
这声音好耳熟,她好像在哪听过?!
徐弱梦带着疑惑转头,见到男人的第一眼,突然就懂了“一眼万年”的意思。没有任何的铺垫,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个人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阳光背对着他撒下,飒爽的英姿如琼枝一树,仿佛身披五彩琉璃光而来。剑眉下的眼眸比寒星还冷冽,散发着常年刀口舔血的独特气息。再往下就能看到,他脸颊上的一道疤。这道疤从右耳处到鼻梁,硬生生将俊美的容貌抹杀。
徐弱梦微微错愕,但很快也就释然。他脸上的长疤,并不影响她发出心动的信号。盔甲、疤痕、御书房、熟悉的声音,回想起那晚御花园池塘,仿佛还在耳畔的声音,她大概已经能猜到男人的身份。
皇上当时的命令,“苏子霖听封,朕任命你为镇远大将军,统兵二十万,讨伐凶逆……”
他,就是击退外敌的镇远大将军,苏子霖!
“奴婢弱梦,愿为将军效劳。”说话的同时,徐弱梦不忘行礼。
“我赶时间,你快点在前面带路。”苏子霖受皇上急召,前去御书房商议大事。本来有领路的太监带着他,只不过他一愣神的功夫,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能在这附近重新找人,不然害怕会让皇上久等。
徐弱梦听他的语气,确实像是有着急的事情,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领着他就往御书房走去。
等带他到不远处,徐弱梦停下脚步,说道,“苏将军,前面就是御书房。奴婢不方便过去,就将您送到这里。”
“有劳。”随即苏子霖转身,大步奔向御书房,留徐弱梦一人在原地发呆。
啊……他真有礼貌!虽然只是短短两字,但是她在后宫的四年里,除了骄阳公主之外,从未再见过有主子,能够不在乎身份差别,对卑微如尘埃的宫女道谢。
御书房内,皇上负手而立,苏子霖走上前行礼,“臣苏子霖,参见皇上。”
皇上闻声,转过身来,看到来人喜笑颜开,“爱卿平身,朕果然没信错人。此次平定外敌,爱卿当居首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不负皇恩,已是对臣最大的赏赐。”苏子霖想要的东西,怕自己高攀不起,也不敢多做肖想。
身为一国之君,最爱的就是苏子霖这种臣子。既忠心耿耿,又无欲无求。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不一定能牢牢操控他。
君臣相处,甜头即使他不要,那也得给到位,“朕心甚悦,不过赏赐还是要给。朕金口一出,可容不得你置喙。”
“臣……”苏子霖鼓起勇气,眼中带着希翼,认真地看向皇上,“臣什么赏赐都不要,此生只愿得一人心,恳请皇上为臣赐婚。”
“爱卿看上了哪家姑娘,朕好即刻拟旨赐婚。”皇上乐意当个月老,为他们牵上一根红线。
“臣心悦之人,正是骄阳公主。”苏子霖跪下,双手弯曲抱拳,“求皇上成全!”
“此事需从长计议,朕做不了明珠的主。若你执意求娶,便去凤煦殿亲自问她。”
如果明珠同意这门亲事,那把女儿嫁给苏子霖也行,毕竟还能够更好地牵制住他。如果明珠不同意,那也正好找了个理由,成功拒绝苏子霖,而且还不落人口实。
“臣亲自去凤煦殿,万一败坏公主名声,那就真得是罪该万死。”苏子霖压制住情感,把心中的顾虑提了出来。
苏子霖如此为明珠着想,倒是让皇上刮目相看,心中对他也颇为满意,“不必担心,朕派你送东西给明珠,又怎么算是败坏她名声呢?”
“朕给了你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那还得看你自己。去吧!”皇上拍了拍苏子霖的肩膀,随后转过身回桌子边,准备接着看未批改的奏折。
苏子霖从房间退下,内心欢喜异常。多年来的夙愿,如今终于得以实现,还让他有点不敢相信,仿佛置身梦境一般。
他第一次见欧阳明珠,还是她随皇后一同前来苏府。因为皇后的姐姐,是苏子霖的母亲,所以才会经常上门拜访。来时,也会带上爱凑热闹的她。
初见,她就毫无女儿家形象,把糕点塞了一嘴巴,像一个糯叽叽的汤圆。他没有半分排斥,反而觉得十分可爱,比那些扭捏矫情的表妹,简直不要好太多。
后来,一直到她长大,成了大姑娘,要懂得避嫌,才完全断绝联系。可这么些年,他从未忘记过,那个喜欢吃糕点的爱哭鬼。
回忆太过漫长,竟在不知不觉间,又找不到了去路。看着不远处的宫女,再次上前寻求帮助,“你能带我去凤煦殿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剧情。缘份,有时就是妙不可言。上一秒,徐弱梦还在想他;下一秒,他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只不过,他要去凤煦殿干嘛?难道他认得明珠吗?
徐弱梦决定问他,“苏将军,凤煦殿乃骄阳公主处,您可是弄错了要去的地方?”
“没错,我就是要去凤煦殿。你不必多问,在前面带路就好。”苏子霖不想透露。
“是。”既然问不出,就随他去得了。
等到了凤煦殿,苏子霖对她说道,“有劳,你可以走了。”
“奴婢是凤煦殿的宫女,可以与您一同进去。”徐弱梦答道。
心里陷入纠结,脑袋开始胡思乱想,从御书房再到重逢,苏子霖还记不记得她。或许在他眼里,她与其他宫女并没有两样。可怎么短暂的时间内,他就能快速且完整地占据她的内心。
她的回答,正和苏子霖意,“那麻烦你替我通传一声,就说苏子霖奉皇上之命,前来给骄阳公主送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