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人多,此刻却鸦雀无声,毕竟多是家生子,对主人家的事就算再好奇,也不敢多嘴。
此刻,众人却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相府这是后院起火了。
柳姨娘坐在床上,乱裹被子,肩头半裸,里衣都敞着,见江北宁撞破自己和林汉生的奸情,慌得不行。
林汉生也极为尴尬,被子被柳姨娘卷走,自己光着膀子,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
“怎么柳姨娘还赖在床上不起?难道要我扶你吗?”
江北宁看着两个恬不知耻的人,心中更是不屑,摇了摇头。
“你,你先出去,怎么也要等我换好衣服。”柳姨娘心知这下情势不妙,思来想去没什么办法,心急如焚,恨不能一头撞死。
江北宁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柳姨娘。
僵持了许久,柳姨娘颓然卸了力气,咬牙切齿道,“江北宁,算你狠。”
“比起你来,远远不及。”
江北宁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不多时,柳姨娘和林汉生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林汉生皱了眉头,有些发懵,心
道往常没出过错,怎么今天就被人抓住了?怪哉怪哉。
“来人,压住那奸夫。”
江北宁端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柳姨娘,心下猜到柳姨娘又在找借口推脱,干脆先下手为强,定下今晚抓奸的行动。
“慢着——”柳姨娘早就想好,只要自己抵死不认,拖到第二日,等江暮回来,再倒打一耙,定然能全身而退,毕竟自己还有个倚仗。
“怎么?柳姨娘要保这奸夫?”
“不是,我要申辩,你不能把奸夫淫妇的名头按到我身上!”
“哦?”江北宁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真能不要脸至此,“所以柳姨娘你觉得你这行径不算犯了七出之条?”
“当,当然不算!”柳姨娘愤愤不平,心里虚的很,故意提高声音,像是为自己壮胆,“我没犯七出之条!我和林汉生清清白白,没有做任何逾矩之事。”
“呵,”江北宁被柳姨娘不要脸的言行气笑了,“所以刚才你们是在屋子里干嘛呢?”
“我们在看账本,”柳姨娘眼珠子转了转,咬咬牙,下了好大决心,才把话说出来,“就是前些
日子,让盘算清点的先夫人的账本。”
“不对吧,什么账本,要看到床塌上去?”
江北宁漫不经心的把玩手里的小帕子,对柳姨娘的供述,丝毫不在意。
不要脸的东西,竟用我母亲的遗物来要挟我?
柳姨娘赶紧接着说,“方才,方才我就是看账本有些累了,不慎跌倒在地,磕了脑袋,林汉生才扶着我回床榻边休息。谁知这时,你们恰巧出来。误会了!”
江北宁摇了摇头,心说柳姨娘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直站在江北宁身后的知华,上前一步,让人押了林汉生。
“你们干什么?别动他。”柳姨娘见状有些紧张,她心知江北宁必然不肯轻易放过自己,自己这番说辞又立不住脚,万一他们对林汉生动刑,林汉生又扛不住,把自己招供出来,那一切可就都完了。
“柳姨娘对这外男可算得上是情根深种了,”知华冷哼一声,骂了一句,“好不要脸的一对奸夫淫妇!我们相府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辱没门楣的事来!若是,若是相爷知道了,你万死难辞!”
“不会不会,相爷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们不说,只要……”柳姨娘慌了,竟下意识的认了自己和外男私通的事,忙不迭地跪下了,作势就要磕头。
“只要什么?”江暮怒不可遏,从外头进来院子,对着地上的男女,抬脚就踹,“你这下贱的东西。你怎么敢的!”
江暮本来要去白马寺上香,结果快到山脚时,有一老道给江暮算了一卦,让其回程,否则必有大祸。
老道自然是江北宁安排的,为的是让她这好父亲江暮早点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
“相爷……”柳姨娘愣在原地,歪坐在地上,眼泪就这么泛滥起来,“相爷,可要给我做主啊!”
“哼,恬不知耻!”江暮气得面红耳赤,只觉得屈辱,“你竟有脸喊我给你做主?”
“要为我做主啊!是她,是她江北宁害我!”柳姨娘咬咬牙,她想赌一把,就赌江暮对江北宁失望透顶,自己搬弄是非能成。
“……”江暮恨不能甩手离去,“你竟把我当做傻子吗?”
“不是的,相爷,是江北宁,是她害我!”
“满嘴谎话!你
究竟嘴里还有没有实话?你说江北宁害你?我问问,她害你什么了?她害你房里塞人?她害你丑事被撞破?她害你像个泼妇一样在这儿倒打一耙?”
“……”江北宁知道江暮生气,但没想到,江暮会这么生气。
她有些心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暮讲的一点都没错。
“住口!不要再说了,念在你替我生养一双儿女的份上,待到天亮你就滚出府去,再不能踏进相府半步!”江暮突然就有些累了,若不是因为自己赶回来了,那些事传出去,不免让自己晚节不保。
“谢相爷,谢相爷开恩!”柳姨娘还以为自己会被处死,现下听到只是被逐出相府,忙磕头谢恩。
“慢着,”江北宁看戏也看够了,站起身,视线在江暮和柳姨娘身上打转,“柳姨娘犯下的错,简直罄竹难书,只是逐出相府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什么?”江暮见江北宁的态度不像是作假,有些疑惑,心下猜测,难道柳姨娘背着自己还做了些什么?转身对着柳姨娘,目光灼灼,恨不能当场在柳姨娘身上戳几个洞来,“你还干了些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