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武寸心一脸懵懂,递过去自己手上的干果碟子:“你也要吃?”
“谁要吃你这破玩意儿!”金枝桃一手把那盘子打落在地,不依不饶:“方才是你把我绊倒的吧?”
“啧。”武寸心双手抱胸,不屑地笑了:“我若是想对付你,直接揍不就成了?还绊倒你?金枝桃,你这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了吧?”
“有病,那就早点治!省得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先声夺人,步步紧逼,语气中还染上可惜:“可怜了我那碟干果了!”
“回去后你还是让你爹娘再给你请个教习嬷嬷,从头学习礼仪吧!连最简单的浪费粮食可耻都不懂!”武寸心叹息一声。
“你!你才需要重新找教习嬷嬷!”金枝桃怒视着她,满脸不屑:“不过是一些果干罢了,宝贝什么!”
“嗯,你说的对。”武寸心懒得和她计较,敷衍的附和,开始端起一旁的瓜子,开始看戏模式,同时懒散问:“刚才你说我绊倒你,理由呢?”
“你!你就是记恨我在门口处给你难堪,又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金枝桃总算智商上线一次,咬着牙分析。
是又如何?她会承认?笑话!
武寸心耸了耸肩膀,神色傲
慢:“反正我说了不是我,你爱信不信。”
“武寸心!你别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人!”她红了眼眶,落入下风就卖惨。
武寸心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一边嗑瓜子一边掰扯:“你要是再在这里逼逼赖赖,给我泼脏水,没准我还真能仗着自己身份欺负人。”
“怎的?难道我打了你,你爹娘会来给你讨回公道不成?他们敢吗?”武寸心一脸欠揍的挑衅。
还真是给她脸了?
她不过就是不想把平阳举办的雅集毁了而已,这人还真的是,非要上赶着找揍!
金枝桃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忍着周身痛意走到她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
“来啊!你不是很能吗?你打啊!”
这是平阳郡主举办的雅集,她们几人最是顾虑平阳郡主的感受!不可能会让她丢脸!
自以为拿捏住武寸心等人心头顾忌的金枝桃有恃无恐。
“既然你强烈要求,我也不好意思不依你。”武寸心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扬起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勾唇道:“不用谢。”
金枝桃捂着脸,错愕地退后,脸颊上的疼痛感让她几近疯掉。
“武寸心,你打我?!”她崩溃地大喊。
武寸心不
以为然:“很奇怪吗?不是你要求的吗?”
金枝桃懵懵的红了眼眶,硬是搞不清楚状况。
这武寸心平日不是最舔着平阳吗!若是平阳发火,怒她扰了雅集,她倒要看看她会有什么下场!
一众贵女也都愣在了原地,她们从未见过有人主动把脸送过去给人打,而且事后还反悔的。
江北宁却是轻扯唇角,暗中冷笑,该!
这金枝桃就是个没有脑子的,还当真以为她们几个靠着平阳而活呢?那她真是太不懂平阳了!
有人欺到她们头上,她们不打回去,平阳也会打回去!
这边的争执声太大,引起了男客们的注意。
本身男女客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分为两个院子,这下全都聚集在了一个院中。
“怎么了这是?”
“不是在作诗吗?这边情形怎么好像不太对?”
这些陆陆续续进来的男客们狐疑不已,望向几人的目光都带着猜测神色。
一众贵女见着众人的俊容,偷偷议论,脸红不已,其中被提起最多次的,便是赵王。
“没想到这次平阳郡主举办的雅集竟然能请得动赵王,平日他不是一直深入简出,就连皇宫中的宴会也鲜少出席吗?”
“哎,
少说话,看就是了,赵王可真好看,还有他身旁的男子……”
四周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了江北宁的耳中,她微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光芒万丈的赵王。
他双腿不便,坐在轮椅上,温和的面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赵王和平阳,可是有什么关系,不然为何会来雅集?
江北宁暗中深思,目光紧锁赵王的同时,脑海里也出现了前世那一幕幕。
赵王为救百姓,不幸丧命战场……
那一场战役哪怕时隔多年,她再度想起还心有寒颤。
一股钦佩之情自然于她的眼瞳中流露,甚至其中隐藏着万分复杂。
“这第一首诗,是谁做的啊?”一道清润男声忽而响起,唤回众人的视线。
江北宁眼睛忽而动了动,唇角笑意浅淡。
终于来了吗。
金枝桃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本能的往后瑟缩两步。
难道真有人知道这首诗吗?可对方和她千保证万发誓的……
金枝桃心中忐忑,神色略带慌张。
武寸心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嗑瓜子一边喊:“金枝桃,叫你呢!”
“你不是觉得自己作的诗比别人的厉害嘛,现在可以让大家都评评理了。”
她挑起眉眼,那挑衅十分明显。
金枝桃的视线和上方贵公子四目相对,却见对方眼底的震惊化为错愕最后愤怒不已。
“天啊,你发现了吗?那贵公子的脸色都变完了,这诗该不会真不是金枝桃作的吧?”
“你去看看金枝桃的神色不就得了,若是真是她作的,她何必心虚成那样?”
“若她没有和江北宁闹大,恐怕事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四周的风言风语宛若一阵风吹到金枝桃的心头,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小幅度颤抖,却是被她掐着掌心的痛意生生止住。
金枝桃扫了一眼那几人,暗戳戳在心底给她们记了一笔,才抬头问:“这位公子,您可是有何指教?”
她的心中惶恐,不断祈求对方若是知晓,也给她留一席余地。
贵公子面色复杂,双眸深邃墨黑,虽然怒意已经被平息,但语气依旧冷得骇人。
“此诗并非金小姐所作,金小姐为何偷她人所作之诗,用在这雅集的评比上?”
完了,都完了。
她的脑袋炸开,面对这一句质问,心底乱成麻线。
他的揭穿就好像在平静的水面上投掷的一颗石头,令众人面色各异,场面一度安静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