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烨从屋中出来时,便直接找到了云姒。
他的面色并不好。
但是面对云姒时,并没有半点咄咄逼人之态。
只平和的把话说明:“父皇知道你回大周,跟在九皇叔身边,便要除了你。云姒,你在九皇叔身边做军医,并不安全。”
他曾经是什么人啊。
骄傲,好面子。
如今,也会学着尊重,把事儿说清了?
云姒一样平和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到你身边去?”
“不。”霍临烨想过的,可是只也只是想过。
“离他远些吧,云姒,这样,你起码能平安地活着。这一路,也离他远些。敌暗我明时,总有通天手段,也抵不住魔高一丈。”
他话就到此,转身时,又堪堪回身:“云姒,你跟他没什么吧?”
楼下有些热闹,云姒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霍慎之看着她温和自己的样子,没了那些针锋相对。
他似乎找到了能够讨好她的方法一样。
话,咽了下去。
“云姒,一路保重。”
云姒听得有些糊涂,不知道霍临烨要做什么。
回到了驿站房间,霍临烨便吩咐烈风:“收拾东西起程。”
烈风还以为现在遇到了云姒,自家王爷会跟云姒一起同行的。
那样一直跟在身后,也太过折损
面子了些。
“是!”烈风声音里都带着欢喜。
他以为,王爷这是彻底放下了。
霍临烨道:“把人给召集起来,将前面的路荡平。”
烈风的脑袋一热,这才发现自己高兴早了。
“主子,六小姐跟主子不是都已经摊开了做朋友了吗?您何必在为难自己?您做这些,她又不知道!何况,那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非要跟随在九爷身边做随行军医的。”
霍临烨已经转身去,穿好了衣袍,戴上了佩剑。
灼灼的烛火下,他面容冷峻:“既然改不了她的心意,不能让她回西洲,也不能让她脱离九皇叔,那本王便荡平前面的险阻,也用不着她知道。”
他脑海中,反复地浮现着九皇叔云淡风轻的话。
长剑回鞘,屋中再也没有人。
清晨时分,西洲陈皇后派出来的那群人退了。
“陛下找到了一种好药,给皇后用着。皇后有了关爱跟好药,自然就不会来阻拦我了。只是这一路,少不得要被陈皇后刺杀了。”
云姒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风声,想起陈皇后的一张脸。
帝王心狠。
陈皇后的脸,只怕会毁得很厉害。
马车远去,叫云姒不知的是。
他们才离开驿站没有多久,就有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被狗链子拴着,拉在马
后跟着一直跑,最终停在了驿站这。
“姐姐?”他被拴在柱子上,跪在地上四处张望着。
明月从掌柜的那边打听清楚了之后,回来就听见他的话,冷笑了一声:“说你是条狗,你还真是没有辜负。鼻子这么灵敏,居然连她的气息,都能闻得到。早知道,就不问掌柜,问你了。”
明月摸着他的头:“乖乖听话,我带你去找她,知道吗?”
少年恐惧地躲了一下,看见明月眼底的狠辣,又赶紧将脑袋送到了她的手下。
卑微又小心地开口:“狗狗乖,会听话。”
“好狗。”明月眯起眼眸,看着这个十五六的少年。
等她杀了云姒,就能够带着云姒的头颅,回去将功抵过,回到太子殿下身边了!
斗转星移,一连十几天的赶路。
即便是有云姒在,队伍里面的人,还是病倒了好几个。
云姒也没能幸免,叫冷风一吹,当天晚上就跟大家一起发起了高烧。
陆鹤自己给自己打了针,仰头把药吃下去,松了口水,才道:“霍影之前还说,这一路肯定会有刺杀什么的。也就从西洲的方向偷袭了那么几群。想不到我们没有因为刺客倒下,反倒是因为病倒了。师父,咱们这是不是禽流感?”
云姒跟空青在床上,抱在了一起,两人也
是高烧不退。
门在这时候忽然被打开。
霍慎之进来时,就看见烧得脸通红的云姒。
他大步走过去,朝着云姒伸出手。
“不,我冷。”云姒说话时,还在打哆嗦,说什么也不从被窝里面出来。
只露出两个眼睛,疲惫地看着霍慎之。
霍慎之看着她生病的样子,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咪。
他解开狐裘披风,靠近她时,空青就很自觉地把云姒身上的被子扒了下来,自己披着跑到了地上。
跟陆鹤一起,挤在他靠窗铺好的被褥上。
云姒冷的发抖,下意识的就朝着霍慎之张开手。
霍慎之爱惜地用狐裘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自己怀里,哄着道:“到我那边去。”
云姒死死地贴着他:“会把你传染的?”
抱着她出去时,霍慎之笑她:“那你别抱这么紧?”
云姒从他怀里露出眼睛看着她。
仗着有狐裘披风,别人看不见。
她大胆地把手从他衣襟里伸了进去:“可是你好暖和,像火炉一样。”
真的很暖和,冬天抱着他,是不是就不怕冷了?
“但是……”云姒按了按他的胸口:“有点硬,要是软点就好了。”
靠着舒服。
霍慎之踏出门:“你够软就行。”
云姒愣了一下,声线娇懒:“你别胡说。
”
这一路上,霍慎之处理了外面的不少细作跟杀手。
也没有耽误,委屈了云姒,一路跟着他们这些男人赶。
下面的男人都生了风寒好几次,她如今才第一次病倒。
按理来说,越靠近大周,他是越不能再跟她在外面过密接触,不然做了这么多,都功亏一篑。
好在,多余的人,都被清走了。
进了屋子,一股暖暖的气息袭来。
大周气候多样。
他们停留的地方,挨着一座雪山,冷得不像话。
他受得住。
怀里的人,受不住。
霍慎之才将云姒放在了床上,就看见她开始发抖。
他眼眸一动,先除了衣服,赤裸着身抱紧她。
看她抖得不厉害了,才将手落在她额头:“吃几次药了?”
“从昨天就生病了,吃了三次,怎么了?”
云姒看见他眼底的警觉跟担忧,道:“这就是普通的风寒。刚开始是陆鹤,陆鹤把空青传染了,我也跟着倒霉了。他们也还没有好,这一路,又累,很容易生病,你不要担心我。”
这样抱着他,脸贴着他赤裸炙热的肌肤,身上又盖着狐裘。
不消一会儿,她身上,就开始热乎起来。
隐隐的,还生出了几分如同动情是才有的的燥热。
云姒仰头,娇娇唤了一声:“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