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
高宇陷入了沉默,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不错。
首先可以确定,阴煞宗不会放过扩张的机会。所以莲生教只需稍稍推一把,局势就会走向失控。
届时,再等镇抚司打压阴煞宗,整个碎云山脉的势力,全都会陷入空前的虚弱期。
而趁着这个时间,莲生教就能肆无忌惮的渗透发展,迅速膨胀起来。
不自觉的,高宇想到了季萱萱她们。
当时莲生教徒追杀她们,想必就是为了接下来这一步做准备,可惜因为左崇明插手而失败。
连上了……。
所有的东西都连上了。
高宇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但情绪却越来越恶劣。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竭力维持着心态,盯着左崇明一字一句的问:“你不是说找我做生意吗?”
左崇明笑容不变,低声轻语:“我有个情报,莲生教要对李卓云下手。”
“为什么?”高宇先是一惊,而后疑惑起来。
“原因有很多。”
左崇明道:“扩展地盘的中坚力量定是内门弟子,除去在宗内修炼的,行踪不定的,各处坊市的。”
“统计下来的话,当前最好找,最好对付,最容易说服的人,除了李卓云以外,还有谁呢?”
高宇摸了摸下巴:“说的也是。所以,不如趁着莲生教与李卓云的会面,直接抓个人赃并获。”
他直接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是,左崇明反倒摇头:“仅是人赃并获不够。”
“哦?左兄还有何高见?”高宇心里一动,探寻般的问。
“利益最大化嘛。”
左崇明笑了笑:“这就回到今天的正题了,我先冒昧问一句,高兄若是这么做,能有多少好处?”
高宇沉吟着回答:“应该是不少功劳值,运气好还有丹药什么的,怎么了?”
左崇明嚼着肉:“如果我有把握让你获得一门高级武技,高兄愿意出多少钱?”
“高级武技?”
高宇筷子轻抖,直接把肉甩了出去,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左崇明不置可否。
高宇慎重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回答:“如果左兄真能做到,我愿出二百元石。”
左崇明没有给他答复,继续问:“如果高级武技只是附带,还能让你成为阴煞宗的救星呢?”
“救星?”高宇迷惑。
“不管镇抚司愿不愿意,明王寺覆灭已成定局。”
左崇明笑着道:“地盘空着也是空着,肯定要被瓜分的,到底怎么分,还不是朝廷说的算?”
高宇眼中闪烁着精芒,忍不住上身前倾:“左兄不妨有话直言,若此事成真,为兄定然不亏待你。”
“四百元石。”
左崇明比划个手势。
“嘶……”
高宇倒吸一口凉气,惊诧的望着他。
怪不得这厮一直左顾言它,没正儿八经的谈价码,敢情在这等着呢。
他娘的,张嘴就是四百块元石……四十万两白银啊!!
“高兄考虑考虑?”
左崇明含笑提醒:“如果被长老宗主赏识有加,高兄前途不可限量啊。”
甭看这只是个印象分,没有什么实质性好处。
但此事之后,阴煞宗有啥好事,高层首先会考虑到高宇。
有时候看不见的好处,才往往是最昂贵,最难得的。
眼看高宇皱眉陷入沉思,左崇明倒也不急:“高兄考虑的时候,顺便帮个忙吧。”
“什么忙?”高宇心里微动,想着待价而沽。
左崇明笑了:“你贩卖妖魔的生意做得红火,说明你跟镇抚司有点关系,帮我安排个人进去。”
高宇露出为难之色:“这可不好办啊,兄弟你也知道,那镇抚司是什么地方……。”
左崇明摇头道:“不是重要位置,就是去屠宰场当个帮工。”
“额……”
高宇脸色一僵。
就这?
他还以为是啥大事呢,敢情就安排个帮工。
瞅见对方促狭的眼神,他不由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的小算盘打不响了。
这种小忙顶多算个顺水人情,提升点好感而已。
“好说。”
高宇看到桌上的纸笔,顿时幡然醒悟。
自己竟然从头到尾被对方吃的死死的。
草!
果然不好对付。
这小子年龄也不大,脑子是怎么长得?简直就怪胎!
——
——
群山之中,峡谷官道。
由数辆马车组成的商队,徐徐从中穿过。
吱呀~!
窗户被嫩白的小手推开。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窗户处露出一张眉眼如画,风情万种的妩媚女子。
驾车的老妪闻声转头,恭敬地问道:“圣女可有吩咐?”
“透透气而已。”
欧阳玉倚在窗边,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惆怅的眺望着远方。
好一会儿,她默默收回目光,看着桌上几枚铜钱,心里喃喃叹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其实连教中的人都不知道,她是精通卜算之法的。
刚刚她心血来潮,为此行之事卜了一卦。
卦象显示——西南不利,事有蹉跎!
而她们所去的平安县,恰就在西南方向。
这说明她们此番前去,定会遭遇波折,想要办的事情,最终也会功亏一篑。
“再试试。”
欧阳玉迟疑片刻,纤手拂过桌面,转而再度掷出铜钱。
叮,叮当~~!
三枚铜钱滴溜溜转动。
一枚铜钱被马车颠簸跳起,无巧不巧的跳进小盘中,贴着茶壶竖了起来。
“这……”
欧阳玉看到这副卦象,脸色顿时铁青:“福祸相依,一线生机?”
她这次卜算的是自己的安危,没想到结果更恶劣。
欧阳玉定定的看着卦象,顿感一阵迷惑:“茶壶,瓷碟代表什么?”
以铜钱掷出的卦象,并不只有一种解释,只能粗略看出吉凶大概而已。
若要更细致的解卦,就必须用其他东西了。
欧阳玉拿出由九根玉片组成的玉简,甩手将之展开,咬破指尖在上面写出一个‘生’字。
嗡……。
却见玉简上的血字陡然一震,迸现出柔和的红光。
仅是一刹之间,光芒尽数敛起。
血字渐渐溶解化开,好似有一支无形的毛笔,蘸着朱砂作画一般。
仅仅几息的时间,‘生’字便溶成一副模糊的,鬼气森然,怨气浓郁的山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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