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南琉璃告辞离开后。
左重明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招手唤来玩家:“琪琪。”
琪琪一路小跑:“侯爷,有何吩咐。”
左重明吩咐道:“把这件事告诉商盟,做好谈判准备,顺便把八风楼志取各地代理的消息散出去。”
“啊?”
琪琪美眸一瞪,有些傻眼。
前面的话她能听懂,后面就有点搞不懂了。
左重明冷笑道:“不让那些地头蛇感到威胁,他们会出提高代理费吗?”
“地头蛇如果不出高价,八风楼怎么会提高价码?两边若是不竞争起来,咱们怎么赚钱?”
虽然左重明用人情当敲门砖,又有玩家的撺唆鼓动,疯狂的扩大市场,但人总是贪心不足。
某些地头蛇确实是给脸不要,刻意摆出考虑的姿态,试图再压低代理费和进口费。
恰逢这次八风楼掺和,值此大好机会,左重明倘若不把他们坑的大出血,那才是脑子有坑。
左重明又叮嘱道:“别忘了,主要目的是拖延时间。”
“是。”
琪琪按下疑惑,用力点了点头。
“还有……”
左重明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盯着她:“既然要闹,就别这么小家子气,说出去反倒惹人笑话。”
尽管他的语调很平淡,但身上散发的压迫力,却令琪琪禁不住娇躯轻颤,敬畏的垂下了头。
默默告退,离开小院。
琪琪连忙打开群聊,将信息分享给陈天龙等人。
末了,她忍不住问道:“左重明说的拖延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一香茗:“很简单,时间拖得越久,八风楼和当地的地头蛇吵的越凶,价格提的就越高。”
陈天龙接口:“类推下来,咱们赚的就越多。”
琪琪恍然:“原来是这样。”
第一香茗补充道:“拖延时间其实还有个好处,那就是撬动天下大势,缓解他在京城的压力。”
“混乱的根源是熙云府,所以天下越乱……左重明越安全,朝廷越是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琪琪:“听他最后那句话,他貌似猜到是咱们在后面推动了。”
陈天龙:“废话,他猜不到才怪。”
陈天龙:“他的意思很明显,咱们闹得动静太小了,接下来必须趁八风楼掺和的机会把事态搞大。”
第一香茗:“搞大事态吗?我有个办法。”
陈天龙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第一香茗说道:“既然八风楼,各方地头蛇都掺和了,不妨再把莲生教拉进来……”
陈天龙纳闷:“话说,最近莲生教好像很平静,难道季长云真的被左重明打死了?”
第一香茗:“据我所知,莲生教已经暗中迁移到丛云府,效仿左重明的举措,跟南疆那边做生意。”
陈天龙:“丛云府那边,跟南疆做生意的不是离天剑宗他们吗?怎么会……卧槽?”
“我明白了,敢情离天剑宗他们跑的那么及时,暗地里有莲生教帮忙啊。”
“我说呢,为啥最近总有消息说,从南疆荒域运货的车队,遭到不明势力的袭击。”
“我本以为是离天剑宗他们咽不下气,故意派人过来搞破坏,现在看来还有莲生教在拱火。”
第一香茗:“没错,我们太太公会的伞伞,已经以七情魔宗传人的身份,加入到莲生教了。”
“听她最近传来的消息,季长云忙着撮合丛云府势力和蛮人的生意,同时派人给熙云府搞破坏。”
陈天龙:“咱们这边的玩家,貌似也在报复……”
琪琪:“阵营战了属实是。”
陈天龙:“倒装句了属实是。”
琪琪:“话说,你那边蒸汽机啥时候搞出来?”
陈天龙:“已经搞出来了,送到陆伟光那边了。”
琪琪:“然后呢?”
第一香茗:“陆伟光虽然有点迂腐,但并非不懂变通。”
第一香茗:“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已经将测试的过程录下来,连带着规划和设想,发给京城的左重明了。”
陈天龙:“算算时间的话,最多再过三五天,东西就该到了。”
琪琪:“那就好,只要工厂建立起来,咱们的产能就会大幅提升……正好能凑上这件事,不怕市场扩大后产能不足。”
陈天龙吆喝道:“工业时代即将到来,诸君,与我一起……见证奇迹吧!!”
琪琪吐槽:“好中二的发言。”
陈天龙不以为意:“虽然这是游戏,但有机会成为时代的先驱者,想想都觉得激动。”
琪琪:“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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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香茗忽然问道:“你觉得……这真是个游戏?”
陈天龙沉默几秒,反问:“……你想说什么?”
第一香茗:“研究蒸汽机的人,都是我在现实中找的大牛,他们不止一次的感叹过,这游戏的细节太真实,真实到……简直就是现实。”
陈天龙:“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感觉,这游戏的真实性和自由度,远超别的虚拟游戏。”
琪琪吐槽:“最直观的反馈就是,npc的智能太尼玛高了,普通玩家被坑的不要不要的。”
“别说了,我在京城跟左重明这段时间,真心体会到了啥叫差距,真的,我都觉得自己是一头猪……。”
陈天龙唏嘘道:“淡定,都是这么过来的。”
第一香茗说道:“有句话说得好,人的一生分为三个阶段,知道自己普通,正视自己普通,接受自己普通。”
“咱们玩家和《归途》npc唯一的差别,就是时代给予的知识红利,除了这些没有差别。”
“像左重明这种人,哪怕到了现实中,依旧能混的风生水起,而大部分玩家到了归途,活不过三天。”
陈天龙说道:“真相,终归无法掩盖。”
第一香茗同意:“没错!随着游戏公测时间越来越长,会有越来越多的玩家发现《归途》的特殊之处。”
琪琪:“我有预感,这背后的真相……很难让人接受。”
——
——
半月之后。
伴随嘎吱一阵轻响,院门被人推开。
形同枯槁的七皇子南宇,对此仅是抬了抬眼皮。
大皇子来到桌前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七弟,人证物证皆在,你百般抵赖也没有意义。”
南宇眼帘掀起,满脸木然:“人证?物证?”
大皇子颔首道:“嗯,就在昨天早上,几名士卒在一处烟花巷内,抓到了卖凉粉的店主等人。”
南宇面露讥讽之色,阴阳怪气的道:“真巧呢,这么长时间抓不到人,现在忽然就抓住了。”
大皇子视若无睹,继续说:“他们一开始骨头很硬,但后来就招了,他们说是受你的指使。”
南宇冷笑:“大哥此番过来,就是告诉我这些的?”
“还有。”
大皇子敲了敲茶杯:“镇抚司彻查了你的府邸,虽然没发现天狐大妖,却捕捉到了残留气息。”
“顺藤摸瓜之下,镇抚司查到了一个人,他叫左宗河……就是他当天带着两名神秘女子入京。”
说到这里,他目露疑惑:“说来倒也奇怪,镇抚司将此事呈报以后,圣上忽然勒令无需再查。”
南宇瞳孔缩了缩,反问:“所以呢?”
大皇子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口道:“所以为兄此来,是想问问七弟,那左宗河是什么人?”
南宇眼中浮现嘲弄与轻蔑:“你真的不知道?”
大皇子皱眉不已:“为兄派人暗中查了查,发现他只是個在镇抚司挂名的,没有实权的将军。”
“大哥。”
“嗯?”
南宇忽然出声:“你知道吗?你比我们唯一强的地方,就是你嫡长子的身份。”
大皇子面色阴翳:“老七,你这话有些刺耳啊。”
南宇唇角扬起,目露轻蔑:“伱是不是以为,只要把我踩下去,你就能稳坐钓鱼台?”
“……”
大皇子陷入沉默,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作为嫡长子的他,先天就有继承权,有大义,有名分……。
只要他没有犯下弥天大错,哪怕武皇不欲立他为储,朝臣也会反对,所以他甚至无需讨好武皇。
“你错了,你太错了。”
南宇讥讽:“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清楚,你直到现在……还在做着天真的春秋大梦呢。”
“你……”
大皇子怒急,拳头下意识攥起:
南宇盯着他,幽幽出言:“没有了我这个标靶,你就是他们下一个敌人。”
“老三,老五,小九,小十三……他们接下来要对付的是你,而你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
大皇子置若罔闻:“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为兄可不是你,会给他们留下把柄。”
“把柄?哈哈……”
南宇笑出了泪花:“就连真相都可以造,捏造几个把柄又有何难?”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连圣贤都无法避免,你又能如何?你又有几分本事?”
大皇子拍案道:“老七,为兄此来,可是好心一片……”
南宇摇头:“既然大哥求知心切,那我就告诉你,左宗河是父皇手里的一把剑,他隶属……内卫,你也可以称之为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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