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天边的乌云如万匹黑马奔驰而下,将这天与地压成了一条线。倾盆大雨将这肮脏的世界冲洗。嘭,一道闪光劈在半山腰的树上,大树冒出一阵阵火光,接着树的另一半缓缓倒下。雨水一冲刷着这树旁的泥土,模糊之中隐约露出上千只人手掌的白骨,树叶与泥土反复覆盖,却再也盖不住这雨水的冲洗。
崇阳派深山之处,竹林中身穿一身墨色黑衣的陈武左拳回钩的同时缓缓伸出右脚,左肩微微前倾,转腕发力。嘭的一声,掌心朝向的那个方向竹子一排排地爆裂,继而相续倒下……
二十几年来,他勤学苦练,与他相伴的仅有随四季变化的的树木。崇阳门派这地方远离人间烟火,可谓是个世外桃源,但如此之地仍无法减少或净化陈武内心的仇恨。陈武的眼神中像藏着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狠狠直刺仇人的心脏,格外的冰冷。
二十几年来,他从未忘记那天满是血腥的晚上……
“孩子她娘,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为准备绣儿的婚礼忙前忙后的,明天就是绣儿的大婚之日,你先带小武下去休息吧。”陈雄温柔说道。
一旁的绣儿早已哭成了泪人,立即下跪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的声音说道:“爹,娘,感谢你们对绣儿的养育之恩,绣儿无以回报,只能在这给您老俩磕个头以报答这养育之恩。绣儿知道深知这无以回报,绣儿无论身在何处这里都是绣儿的家……”
二老俩红着眼眶急忙将女儿扶起来,陈雄说道:绣儿,这永远是你的家,……
话还没说完要强的陈雄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随之,三人便着哭成一团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一旁不懂事的陈武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三大人跟个孩子似的哭泣,不懂事地说道:“爹,娘,等以后小武长得大大的了,变成像姐姐一样了,小武就把姐姐娶回来,那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
原本泪流不止的三人一听陈武这花都不由得笑了笑……
“好好好,等你长大了就把你姐姐娶回来。”
“那姐姐就等小武长大了”陈绣笑着说道。
三人对目过后便忍不住地笑了起来,陈武还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懂装懂地想了起来。霎时间,陈府里充满了欢乐与幸福。
天上的星星格外地亮,许是今晚比以前的任何一个夜晚都要黑的原因。平常草丛里各种小虫优美的演奏声,今个不知怎么的,格外的安静,死寂沉沉的。
夜深人静之时,陈府墙外一群带着奇怪面具的黑衣人,面具上纹着独特的花纹与图案。每个人都紧握手中的剑,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府中之人。在一群饿狼眼中,这陈府里的人如同块肥肉,令他们馋涎欲滴,恨不得一口咬下吞下。
上,带头的小声硕的同时一挥手,戴面具的黑衣人纷纷从墙外边跳入陈府中。一人拔剑直刺一个仆人的心脏,冰冷的剑刺入,快地连那仆人正本性反映想要叫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嘴巴刚要张开之时心已停止跳动,直接到了下去。另一人则背后突袭,踮着脚尖悄悄的跟在后面,那人正当要回头时,突然被黑衣人从背后捂住嘴巴刀忘脖子一架,唰,血如泉涌地喷出来。滴答,鲜血不断地从剑尖滴落在地。
啊!杀……杀……杀人了,有刺客,有刺客……府中的一女仆惊慌失措的叫道。
躺在床上的陈雄被这叫声一惊,猛然睁眼从床上跳了起来,警觉地拿起床边的剑并说道:“娘子,你立即去找绣儿和小武到后院去躲躲”她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缓过神来。
她颤颤巍巍说道:“那你”
“快走,”陈雄像是预知了总会又这么一天大,他向妻子吼道。话还没说完的她不敢相信地愣在原地,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见到陈雄如此对她说话。陈雄回过头去眼中满是歉意,随之降低声音说道:“你带孩子们先去躲躲,我随后就到。”她见陈雄如此果断,深知定发生了什么事,便听从陈雄急忙地跑向了孩子们熟睡的房间。
一面具黑衣人猛然回过头来死死的盯着那女仆,眼中杀气腾腾。一个转身手臂发力
剑脱离了手得快地想那女仆去,瞬间,那剑横向穿过女仆细小的脖子后直刺在柱子上。女仆瞪大眼睛安静了,只见身体与头缓缓分开,咚,她的头掉了下来,头一下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倒下。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刺在柱子上的剑竟亮得耀眼,不见得有一丝血迹。
此时的陈家院内一片杀戮,仆人四处逃亡,但无论怎样都逃脱不了蒙面黑衣人的剑,还没来得及尖叫与求饶便被一剑了结了性命。
陈武和陈绣听到门外的惨叫声后各自从房间里踉踉跄跄地走出来,陈武见到这血腥的场面不由得边哭边尖叫起来,嘴里喊着爹娘的同时鼻涕也毫无知觉地流到了嘴巴里。陈绣努力压抑心中的恐惧向前去安慰小武,用袖子轻轻帮小武擦了擦剑。
“绣儿,小武”
“娘”两人齐声喊道。
另一边的陈雄拔出剑刚正要走出们去,带面具黑衣人一脚踹向两仆人,仆人招架不住往后飞去,嘭的一声两人随门向里倒塌。两人口吐鲜血捂住胸口,刚要起来时被带面具的黑衣人一剑划过两人的脖子结束了生命。
“你是谁?我陈雄待人处事向来和善,并未与任何人结下恩怨,你为何要灭口?”
“呵呵呵,陈兄,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大家都知道各自的真实身份,你何必多问呢?”蒙面人轻蔑地说到。
“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台你会遭到报应的。”陈雄恶狠狠地说。
还未等陈雄说下一句戴面具的黑衣人已一剑刺过来,陈雄一个转身,本以为能躲过,不料黑衣人太厉害,左手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陈雄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为妻子和孩子拖延时间了。
两人单间相对。
“你并不是幕后使者,你背后还有人,是不是?”
黑衣人闭口不言,又一剑刺去,陈雄用剑一挡,黑衣人一用力陈雄被这着力逼迫得单膝跪地。随即黑衣人膝盖发力直向陈雄下巴,陈雄因这力使得头往后仰,惯性向一旁倒去口吐鲜血,整个人晕乎乎的。又一剑刺向陈雄,陈雄弃剑双手紧紧抓住锋利的剑,手中的鲜血直流,两人对视过后黑衣人用力向陈武心脏刺入,不一会,陈武缓缓倒下。们外边也没有了惨叫声。
不到几刻钟的时间府中陈家人便已死光,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有的则人头分离,死相惨不忍睹。
府外,三人从后园逃出后,原本是三人一起走的,但后面不远处有黑衣人紧追着,为了能让两孩子活着,陈翠微停下脚步说道:“绣儿你带小武先走”
“娘,你要干什么,我们一起走。”陈绣哭着说道,背上的小武也哇哇大哭。
“快走”陈翠微用刚才陈雄让她带两孩子走时的那语气说道。
“快走,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
陈绣含着泪带着悲痛与不舍转头向前跑去。
陈翠看着这两孩子小声说道:“绣儿,小武好好活着”接着便向黑衣人冲去,黑衣人一剑从她的脖子划过,她站立在原地,直到黑衣人从她身旁跑过她才缓缓倒下。
陈绣背着陈武跌跌撞撞地在黑夜里跑,跑进了林子里,夜晚没了灯光仅靠那淡淡的月光根本看不清路。突然陈绣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脚,两人一起滚下坡去,凹凸不平的同时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子。陈武磕到了脑袋晕了过去,陈翠浑身疼痛还受了脚伤,跑不远了。
陈绣借着淡淡的月光隐约能看见坡的另一边有处茂密的草丛,他忍着剧痛抱起陈武一瘸一拐地走向草丛,将陈武放下再拿几根粗树叶把陈武掩盖。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陈绣忍痛起身向前跑去,没跑多远黑衣人便追了来上,一人拿剑架在陈绣脖子上冷冷说道:“还有一个人呢?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性命难保。”陈绣眼神坚定二话没说脖子便向那剑抹去。
“这……”拿剑黑衣人顿时哑口无言,另一黑衣人说道:“怎么向主人交代?”
“一小孩肯定跑不远,在附近搜一搜”
夜晚太黑,黑衣人搜了很了许久也不见得什么。
“太黑了,明天早上再搜吧。”其一人说道。
“好,先回去报道。”一个声音冷冷的回答。
“什么?不见了!你们干什么吃的,一孩都能跑了!”领头的黑衣人怒斥道,过了一会儿又说道:“罢了,一孩子而已,现陈家已亡,奈何不了我们。走,回去。”
“是”
次日,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看到受伤的小武躺在草丛里,便把他带回了崇阳派。
崇阳派位于山林的深处,若非是自己人,外人很难找到,崇阳派里专收一些流落在外,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自幼教他们习武,到一定年龄后即可出山去,自力更生。
当初的年轻小伙便是今天的掌门人,看着陈武长大。陈武在崇阳派里已有二十多年,可以说崇阳派就是陈武的第二个家,而明天就是他出山的日子,心中虽是万般的不舍,但灭门之仇定要报。
次日,陈武不舍地告别了掌门和各师兄弟们后,便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