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稚的眼眸猛地沉下来。
让她去死?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中毒时候的感受,发现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解药能配么?不然我自己来?”
手下的人连忙摇头:“阁主,这解药是可以配置的,只是里面有几味药材比较麻烦。是……”
这人顿了一下,才小声开口:“有几味是赵家独有的药材,现而今……”
白绫稚笑起来。
既然如此,事情就明朗多了。
赵筠儿这女人,大概是已经推断出,云家那位幕后人是想要弄死自己。
但是大概赵筠儿自己自命不凡,不想和云家掺和,想直接和那位神秘人对接,所以才故意给自己下毒,就是想要看看那位神秘人会不会就此找上她。
毕竟,她这毒可是下的果断。
“行,我知道了。”她挑眉,随意给自己配了点没那么见效的解药。
保命丸已经中和掉了所有毒素,她也不着急了。
可就在她拿药准备包起来的时候,这股混合在一起的熟悉药香气,让她一阵阵恍惚。
很快,她脸色就变了。
这药香气,在原主小时候是经常闻到的。
换句话来说,她爹娘全都中了这种毒?
白绫稚谨慎的分析了一下药效成分,生
怕自己因为思虑过度判断不准,又找来了几个信任的手下:“若是用这些药,去解刚刚的毒,会发生什么?”
几个人对视一眼,这才开口。
“回禀阁主,这药虽然对症,但药效实在太细微,所以也只能缓解。毒素若是侵入心脉,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白绫稚的手紧紧攥起来。
“也就是说,就算长期大量吃这种代替的解药,也没用,对么?”
一个侍女跪在地上,缓缓点头:“那是自然,药效太微小,更何况,若是大量服用,可能还会产生一种新的毒素。”
白绫稚眼眸一利,连忙低头。
看着看着,她就笑了。
这毒药设计的可真是巧妙,要不是赵家人干的,她都不信。
毒药充分利用了他们赵家特有的几味药材,又考虑了替代解药的可行性,所以才故意又多加了几味药材,让代替解药和这几味药材产生毒性。
说人话就是——只要中了这种毒,除非是有灵丹妙药,否则就只能求他们赵家的解药,不然……石药无医。
白绫稚的脸色越发阴冷。
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了,小时候为什么和赵家好像关系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因为在她爹娘还活着的时候,
经常会去买药。
只是后来,因为什么东西闹翻了,从此再也不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爹娘的身体好像迅速恶化,情况急转而下。
白绫稚将配好的药材攥在手里,这才抬头:“你们继续忙,该种的药材不要忘了,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在密道里走着的时候,她电光火石间,终于想起了什么!
难怪!
难怪赵乌纪曾经见她的第一次,就说什么,当年没把她搞到手真是可惜了。
她攥着药材的手不住收紧,气的浑身颤抖。
也就是说,当年她爹娘中毒,极有可能是赵家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她?
是因为赵乌纪从她小时候就看中她了?所以才会有意无意的想要诱导她,想要和她接触。
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赵家就给她爹娘说了,想要解药,就拿自己的女儿来换。
他爹娘在漫长的疼痛和煎熬中,愤怒的和赵家断绝了关系,从此只能去私人小药铺买替代的解药……
当这一切都能串联起来,又合情合理的时候,白绫稚的脸色就越发恐怖。
恶心的赵家人当年用这一招来对付自己的爹娘,如今,赵家倒了,唯一剩下的一个赵筠儿,又想要用这一招
来对付她?!
甚至不仅仅如此,赵筠儿还想要测试,想看看她身为凌云阁阁主,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奇珍异宝,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特殊体质!
就这样,所有的调查都还显示,赵筠儿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参与过?
倘若她真的什么都没参与,到底从何而知这种毒药,又从哪里得到的?
压根就讲不通。
所以,赵筠儿当年肯定也参与了,而且她下毒的时候,手法熟练的可怕,连她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恐怕,死在她手下的人数不胜数。也说不准那二十多个死掉的姑娘,也有她的手笔。
一想到赵筠儿轻而易举就摆脱了所有的罪名和怀疑,却极有可能染上了她爹娘的血,白绫稚恨不得现在就去将人直接活活凌迟了!
回到瑞王府已经是深夜,白幼渊已经懂事的睡下,苏楮墨并没有来过的迹象。
她在心里又思考了许多种解决方案,最终沉着脸,决定来个直接的。正好探一探这个赵筠儿的底。
于是翌日清晨,白绫稚就进了宫。
皇帝正在整理走着,见到她进来,十分意外:“阁主是又有新的药材了吗?”
他堆着满脸的笑,越看她越是满意。
白绫稚摇头,
随即跪下来:“陛下,小女被人暗算中毒了,现在的解药无法配置,需要赵家特有的几种药材。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来求助陛下!”
皇帝猛地站起来,有些惊恐的看向她。
白绫稚神色淡定:“若陛下不信,可以让太医院那边过来把脉。我自己吃过了药,但效果并不算太好,如今有些难受,想着还是先把解药配置出来的好。”
说着,她又道:“毕竟,这毒药配置的十分巧妙,难保不会再有其他人中毒。”
果然,皇帝慌张起来。
等太医院的院使过来,白绫稚扎破了指尖,挤了一滴血出来。
那院使仔细嗅闻分辨了许久,这才神色大变:“阁主,您……这……这毒药是想害死您么?”
白绫稚见他的确分辨出来,也松了口气:“所以需要解药,您应该也明白吧?”
太医院的院使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将这种毒药的特殊之处,还有代替解药的毒性全都说了个遍,皇帝的脸色就越来越差了。
白绫稚也跪在地上:“陛下,当日和我接触的人,只有赵筠儿和赵逢垣,这件事恐怕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倘若真的是他们,那他们故意找茬这件事,细思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