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楮墨跪下来:“回陛下的话,确有其事。”
皇帝点头:“来人,笔墨伺候。”
他笑呵呵的看着白幼渊:“那朕来考考你,看你昨儿个学会了多少,如何?”
白幼渊脆生生的答应下来:“好呀!”
云若柳心里越发欢喜:就算是皇帝要考考这小兔崽子,她就不信,这贱种能真的一遍就学会!
到时候,整个瑞王府都要跟着丢人,她就不信苏楮墨还喜欢这孩子!
笔墨纸砚呈上来之后,白幼渊就主动走过去,像模像样的提笔,就开始写。
皇帝饶有兴致的站起来,走过去看。
白绫稚倒是沉得住气,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娃,在一旁帮忙研墨。
云若柳翻了个白眼:这会儿还顾得上研墨呢?难道不该想办法让这小贱种多写几个字么?
没看到皇帝一句话都不说了?这要是往严重了说,可算得上是欺君之罪!
就在她扭曲的冒出各种想法的时候,皇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果真是个可造之才。”
云若柳还没露出来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皇帝刚刚……说什么?
苏楮墨也笑着:“王妃把他教的很好,本王也自愧不如。”
皇帝心情不错,伸手将孩子抱在怀里:“瑞王妃,这几年辛苦你了。昨儿个那些大臣们一反常态,对你那叫一个赞不绝口,足足夸了你有一盏茶的功夫呢!”
云若柳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她这三年,为了能够让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在皇帝面前稍微的替她说一句话,都费尽心思,到头来一场空。
这贱人到底凭什么这么走运!
她就走神了这么一下子,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恨不得气的当场晕死过去!
皇帝给这贱人赏赐了!还给了这小贱种赏赐!
苏楮墨的态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
最让她觉得恼怒的是,曾经皇帝对她的态度也很好,还夸过她有才华,这才过了多久,皇帝就不记得了?
她死死地咬紧牙关,感觉自己像是个透明人!
一直到从皇宫里回来,苏楮墨的眼神都还一直黏在白绫稚两人的身上,半点眼神都没分给她!
云若柳又气又恼,心里的阴狠更加挡不住。
她明日一定要找个借口单独见凌云阁阁主,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让这贱人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白幼渊的精神还不错,一直到回来都还兴奋的点菜要
吃饭。
苏楮墨几乎是无底线的纵容他,连带着饭后甜点都一并做了。
“渊儿,你不怕陛下么?”他温和的开口。
白幼渊眨眨眼睛:“为什么要怕,我又没做过坏事。娘亲说,只有做过坏事的人,才会害怕见陛下。”
苏楮墨微怔,喉咙就像是堵了一块棉花似的。
小团子笑嘻嘻的看着白绫稚:“娘亲,我帮你赚了好多好多东西回来呢!”
女人笑的灿烂:“嗯,我们渊儿真棒,这些钱都帮你买小药苗,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
白幼渊欢呼起来。
苏楮墨看着一大一小笑开怀的样子,心里竟久违的放松下来。
他跟着笑,又朝着白绫稚道了谢。
白绫稚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们并不是为了给你扭转皇帝的印象,才表现的好的。而是我们渊儿本来就讨人喜欢。”
苏楮墨笑的有些无奈:“嗯,本王还没那么自作多情。”
说着,他摁了摁心口的位置,有些迟疑的开口:“本王该不会是……被云若柳给控制了吧?”
说完这话,他又慌忙的解释:“不是要故意在你面前提起她,只是昨日我回去想了许久,总觉得我自己的
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他说完,顿了一下,有些忐忑的看着白绫稚。
他不知道,眼前这人会不会误会他。
没想到白绫稚竟笑起来:“这事儿,你问我没有用。”
她站起来,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我虽然知道点什么,但是就算告诉你,你又不可能全都相信,所以我就索性……”
她靠近苏楮墨:“不自讨苦吃了。”
男人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一低头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人。
他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白绫稚再次开口:“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既然能怀疑,为什么无法对抗?”
“你觉得自己欠云若柳的,是么?”
苏楮墨迟疑的点头。
白绫稚却在这个时候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强迫似的将他拽向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觉得自己亏欠我呢?”
“你把我关在这里三年,放任我自生自灭,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难道这些愧疚,都不足以战胜你对云若柳的愧疚么?”
苏楮墨愣了许久,半个字都没说。
白绫稚这个时候才松开他:“行了,我没兴趣争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男人却执拗的站在原地
不肯走了。
他张张嘴,声音里带着些干涩似的:“我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按照这个逻辑来思考,我的确更对不起你一些。”
白绫稚有些意外的挑眉。
她还没真指望能从苏楮墨的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毕竟云若柳这长达三年的“洗脑”,应该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苏楮墨又靠近了白绫稚几分:“上次怒气让云若柳搬回来,是我对不住你。事已至此,我不会再有任何的退让。所以……云若柳不会威胁到你的。”
“我保证。”
白绫稚摆摆手:“你只要在我动手打人的时候,别怪我就好。毕竟我脾气不好,瑞王殿下应该很清楚吧?”
苏楮墨看着那双笑盈盈的眼眸,恍惚了许久,像是被深深吸引了一般,有些情不自禁的搂住她。
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嗓音低哑:“嗯,不怪你,本王该想到这些的,是你受了委屈。”
白绫稚微怔,脸色有些红。
她避开男人灼热的视线,想要转移话题:“那就好,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可苏楮墨却得寸进尺似的,直接将门拴上:“王妃该习惯和本王一起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