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两位长老听着风羽的分析,也深思熟虑了起来,点了点头,“眼下确实如此了,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行径的,这背后的人很有胆识啊!老夫甚是佩服,要是能见上一见一定好好讨教一番。”
秋悲风也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始终不得其解,“可是,哪方势力有如此能耐,能够挑战天下门派和朝廷呢?不世出的天机楼吗?应该也不行吧,也没听说过什么人这么厉害还从来不走漏风声的啊。”
风羽坐在了海边地上,眼角露出了一丝杀气,愤怒中又夹杂着不屑的表情出现在他发白的脸上,心中已有了决断。
“哼,任何一方江湖势力都不可能与朝廷抗衡,这是不争的事实。那些人为了一点眼前能够增加筹码的利益,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秋悲风怒气冲冲地看着风羽,“殿下,您说,究竟是什么人!我丐帮上下一定不会放过此人,倾全帮之力也要诛杀此人!让这卖国贼付出代价!”
风羽不禁看着他,没想到此人侠义之心这么强,倒是出乎意料。
“秋兄,也不用这么愤慨,至少你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我刚才就说过了,任何一方江湖势力都不能与之抗衡,这样的地方又能是哪儿呢?”
秋悲风这才反应过来,“殿下,您说的是,那里?”
其余的人也都大吃一惊,尤其是封平和成无忧,“殿下,您的意思是上头有人这么做的?不会吧,身居庙堂,怎么会有如此狂悖的想法!倭寇地小人稀,贪图我唐国已久,怎么能与他们为伍呢?”
“一切恩怨情仇和江湖纷争的背后,归根究底只有两个字,利益!闵州的荒诞行为看似是外邦扰乱,但实则根源深长,其背后究竟何人得利?”
所有人都愤怒不已,不过李长老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风羽,他嘴上也是这么讽刺地问的:“怀王殿下,该不会您来闵州卧底相救也是存了同样的心思吧?”
一群人纷纷震惊,将军更是上前握兵,“李长老,你在胡说些什么!”
“李长老,不要以为自己救了我们,我们殿下就能任你胡言乱语!”
徐长老也拉着李长老,惊讶地问了一句:“老李,你在说什么?你刚刚还叫我不要乱说话,自己怎么也被我传染上了?”
风羽对上了李长老的眼睛,自己也是一声冷笑:“确实。”
封平不可思议地看着风羽,“殿下,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风羽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海上的波涛起伏,“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一切纷争的背后皆为利益二字,任何人都一样,本王自然也不例外。如果只是为了调查取证,何须本王亲自来此,招招手,难道我怀王手下招不到半点可靠之才吗?”
“殿下的意思是,您的目的是笼络人心?”
“不是,我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某些人为了笼络人心而做出的不可挽回的事。”
丐帮李长老和徐长老对视一眼,“看来,这至尊之位也不好做啊,你们自家的事,我们江湖中人不便参与。不过,有些话还是得说在前头,丐帮不会成为任何人登顶阶梯的助力,伤及百姓,无论是谁,都是我们丐帮的敌人!”
风羽歪头一笑:“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丐帮那么穷,却依然被尊称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原因,本王也很是敬佩。”
“老夫虽然不懂政务,也不会识人之心,但一眼看去,怀王殿下似乎是个坦荡君子,不似官场中人那般心机叵测,刚才的话只是一时感慨,无论是否事实,也该赔个不是,望殿下见谅。”
“无碍,我说过,除却规制,我以江湖人的身份行走江湖,您是前辈,就当是教诲警戒好了。”
秋悲风看着尴尬尽除,倒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殿下,刚刚既然说了您卧底了半个多月,不知是何缘故那盐帮弟子原本冲杀力气不小,怎会突然就软倒了一般?”
“很简单,我下了药。”
成无忧也是回想起来:“原来如此,殿下早有决断,末将佩服,要不是盐帮的人失去了战斗力,凭那么些人手,我们这些人一时还真不好办。”
风羽看着打扫完的海港,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临海城暂时是安全了,但闵州的危机还没有结束,我之所以先赶去截杀那两名舵主,也正是因为如此,泉州是盐帮总舵,也是闵州的核心城市,他们发现少了几个人,必然会有所察觉,不会第一时间轻举妄动,但终究是杯水车薪,形势依旧危急。”
封平说道:“殿下,书信已经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但,闵州毕竟地处东南沿海,离京城还是有些距离的,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得到老王爷的援助。”
成无忧也焦虑道:“没有大军压境,仅凭我们和丐帮弟子,始终无法对抗倭寇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是拖延时间。”
风羽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沙砾,站起身来,拿起云水剑转头看着他们,“拖延时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倭寇和盐帮之间的合作,此刻多出了一个七杀这么一个不知来历不知深浅的掺和,一切意图都只能是猜测。他们必然会谨慎行事,更何况,此时的原本临海海港登陆的倭寇逃之夭夭,他们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难道我们要直接杀进其他城吗?里应外合?”
风羽瞥了他一眼,“里应外合的关键是应和合,而不是里和外。现在还有另一件棘手的事会造成阻碍。”
封平和成无忧似懂非懂,但身处江湖、庙堂之外的丐帮人好像发现了其中的意思。
“怀王殿下的意思是,上面的人?”
“不错,盐帮能够在闵州根深蒂固,无非也就是上面人的允许和帮衬罢了,此次如此规模巨大的行动,盐帮的上面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发现,而且,此前我还打听到,似乎闵州很多地方县城的官员都换了不少,这只能有一个解释。”
“官府、江湖、倭寇早已三方勾结。”
“本王更怀疑,这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
封平怒捶了一下地面,“如此说来,什么里应外合,岂不是都是笑话,我们这样和直接攻城有何区别!”
风羽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封将军,都做到一城守将了,应该也是四五品的军职了,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急躁,得亏有成将军陪着你,不然你这性子早晚会得罪人的。”
“殿下,那您说该怎么办,他们这么做不是就已经等于把闵州拱手让人了吗?”
“你错了,上面的那些人也错了,老王爷曾经教导过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闵州会不会让人夺走,不是他能不能攻打下来就能决定的。”
“不错,殿下说的在理,倒也是让我们几个老叫花子刮目相看啊。”
“里应外合当然是要继续的,强行攻城,自家守军打自家守军,此乃下下策,别说,封将军你还打不过泉州的那些将士了。”
封平被调侃的老脸一红,“殿下,您这也说的太直接了,好歹给末将留点面子啊。”
“面子是自己凭本事争取来的,你要是能想出办法拿下泉州城,即便打不过,你也是胜者,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还怕没面子?”
“殿下,您有什么主意就直说吧,别打趣封平了,他那脑袋,也就是忠义耿直了点儿,其他什么优点也没看见过,哪有办法?”
“成无忧,你这是什么意思!”封平被说的脸红脖子粗,旁边秋悲风他们也是捧腹大笑。
“行了行了,别人在呢,好歹留点底,别说得太离谱了。本王的意思是,泉州自古就是东南沿海的首席大城,面积广阔,人口众多,他们的想法当然是为官者不可忽略的因素之一,自然也就是我们争取的对象。唐国的土地政策摆在这儿了,那些中下阶级的百姓如今都能安居乐业,会赞同把自己的权力交到倭寇手中吗?”
“殿下,那那些有钱的富商和官家子弟呢?他们不是更有实力和底气吗?”秋悲风很是不解。
“我也曾经在底下生活过,那些人比起更弱小的,其实更靠不住,往往心眼最多的,就是他们,很容易成为墙头草,不可靠。反而,一旦大势所趋,他们自然会站在我们这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倭寇也不敢轻易动他们,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李长老颇为赞赏地摸了摸胡须,“哈哈,殿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是啊,唐国是农业大国,贫农、中农乃是根本,联合他们,再略微给点承诺和甜头,进而控制一下富人,他们自然就是我们最大的力量和底气,殿下的思虑真是非常人所及啊,老王爷教出了一个优秀至极的皇室子孙啊!我唐国之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