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着中淡笑着命人将月华带下去,然后和陆顷继续说些闲话。
顾珍静静立在陆顷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顷现在的身份是江州知州,知州虽为一州之主,但实际的管理者却是通判。
江州的通判便是眼前的陈着中,见陈着中对陆顷如此恭敬,顾珍便知不管是谁来当这江州的知州,江州真正的主人却是陆顷。
难怪陆顷敢在陆府赋闲了一个月才来上任,又或者他在陆府的这段时间也不过是他的计划。
自那日陈着中拜访过后,陆顷便明显地忙了起来。
月华离开后,月影竟日益沉默寡言,大概是被月华的下场吓到了,这几日来她处处安守本分。
“月清!”
顾珍本来在想些自己的事情想得走神,听陆顷的声音连忙回神行礼。
“二爷,奴婢在。”
“你来这里多久了?”
顾珍微低着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如实回答:“随爷从陆府同一天来的,如今已有一段时间了。”
“可还记得爷在陆府时吩咐你做的事?”
陆顷看了眼她的头顶,没有看到她的脸心中有些不满。
顾珍一时间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头脑飞快地回忆陆府和陆顷讲过的所有话,这才想起来是什么了。
那日她就是因为给陆顷送糕点才被牵连,不想陆顷竟然没有忘记这一茬。
“记得,是奴婢的错,只是二爷公事繁忙,奴婢怕扰了二爷。”
陆顷眼神一厉:“莫要找借口偷懒,日后每日下午送来。”
顾珍屈膝:“是。”
送走了陆顷,顾珍有些许疑惑。陆顷究竟是何意?亲自前来她的住处单单是为了让她去做糕点?
不管如何,能多接近下陆顷正合她意,她也不必想别的方法了。
第二天顾珍提着食盒来到谷兴院,和洪符简单交代两句,顺利进入了书房,来到陆顷面前。
陆顷看了眼那盘还不错的芙蓉糕,拾了块糕点送到嘴边,堪堪咬下一小角品尝,一息后便放下手中的那块糕点,再也没有想要继续尝下去的打算。
不得不说,她做的是真难吃。
看来她说不会做糕点是真的了。
陆顷如实评价:“难吃!”
他看了眼顾珍,依旧宠辱不惊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评价而有一丝的羞愧之情。
“你自己尝尝!这是人能吃的吗?”其实他更想说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顾珍捏起一块送入口中,是偏甜了点,也没有很难吃,再不济就是干了点,噎人了些。
顾珍咽下后抬眼看向陆顷,一脸茫然。
陆顷看着她面不改色地吃下,问道:“好吃吗?”
顾珍悄摸摸看了看他的脸色道:“尝不出来。”
“回去再做。”
顾珍领命下去。
往后的几日陆顷每天都是堪堪咬了小半口糕点便放下。她的手艺是真的差,还是故意的?
“二爷?”
陆顷从糕点上收回神:“嗯?”
“要不便不要让奴婢做糕点了,奴婢实在不擅长。”
啪嗒!
陆顷搁下手中折子,“养你是做什么的?爷看你就是存心的,连个点心都做不好,没这能耐还不愿意上心去学。”
顾珍心底不满,但为自己辩解:“奴婢只是不擅于此,其他的还是可以的。”
陆顷质疑:“其他?什么?”
“刺绣、写字、抚琴等等。”
“呵,既然这些比较上手,那便去继续做糕点吧,多磨炼磨炼,也算学门新技艺了。”
顾珍想让他放弃,不是因为自己懒而是她实在做得不好吃,他每天都要吃上两口也不嫌弃?
陆顷的很多行为她都摸不清,但是偶尔出现在陆顷脸上的温和的笑容,却是和恒阳十分的相似。
也因为这,顾珍对陆顷的事也比较上心。
“为何不敢看爷?又为何时常盯着爷发呆?”
陆顷好奇,记得他刚回陆府时这奴婢可是直盯着他发呆,那副样子说是被他勾了魂去都是真的,当时也是因此被他疑心上了。
后来几次接触,顾珍也有和他对视的时候,但是很快便错开视线,或是等他看向别处时偷偷打量他。
这让陆顷有些疑惑,若说这月清和其他想爬床的奴婢一样,可她的神色行为又丝毫没有媚态,若不是这样,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左右想不出所以然来,就直接问问这婢子好了。
顾珍没料到陆顷会问她这个问题,难道她的行为如此显眼?
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自己都无法自控地看恒阳的那张脸,更何况拥有那张脸的陆顷本人,自然会轻易察觉别人的视线。
顾珍便组织了下语言解释。
“爷长得俊美,又自带威严,奴婢不自主地被吸引了,但是怕触犯了爷,也惧怕爷的官威只能悄悄地看爷。”
顾珍虽然很想念恒阳,但是很多时候都不敢直面陆顷的脸,只怕自己看着极像恒阳的陆顷,做出些不合规矩的事。
何况陆顷还不一定就是恒阳呢,若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她也不好脱身。
这日回去后不久,洪符前来提醒顾珍:“三天后有贵人来知州府拜访,你提前做些准备,届时上前伺候,莫要出了差错!”
“谢管事提点。”
洪符忍了忍开口:“爷不怎么待见你,你做事仔细些,别惹了爷的眼。”
顾珍暗中看他一眼,点点头。
“也无需你做什么难事,不过是倒水沏茶的活儿。”
说来也奇怪,他们爷既然不喜欢这月清姑娘,又为何要让月清去伺候呢?
洪符自然不晓得陆顷是如何想的,他们做奴才的只需要奉命行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