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树珍这样一问,容玉芹立即直摆手,“没有没有,你妈在我这里,是一分钱都没偷到。”
陈树珍像是随口说道,“是呀,我妈也够傻的,现在这个社会,谁还会把钱藏在家里啊!”
“不过不对呀,大伯娘,你又不会用手机付款,肯定还是用现金的呀!”
“你不可能用一点,都要去银行取吧。就是去银行取,这里到镇上的银行,不但有好几个小时的路程。”
“且到了银行,你也不会用自动取款机的,那还不得要在人工窗口排队啊。那光是排队取钱,都要好长时间的。”
“所以大伯娘,我敢断定,你肯定是把钱藏在家里的。只不过我老妈比较笨,没找到而已。”
容玉芹被人说中了心事,只能笑笑。
其实,这里山村的每一户人家,哪个不是在家里多少放点钱的。
用陈树珍的话来说,这里离镇上那么远,老人们又不会骑自行车,每次去镇上,都只能用步行。
用步行的话,每次单面路程,都要好几个小时。
再加上农村的老人,很少会在ATM机上取钱的,所以到了银行还得排队。
银行的办事效率,相信大家也是知道的。明明有好几个窗口,其实最多开一个或者两个窗口。反正排队的又不是他们。
所以,老人们每次取趟钱,真心不容易。
这种情况下,好多人都习惯性的把钱藏在了家里。
以前的老人们,都习惯把钱藏在枕头
底下。虽然这是大家共知的秘密,但是那时候,人们还是比较朴素的。
特别是农村人,人与人之间,还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所以即使大家都知道这个秘密,也没有人去别人家偷钱。
如今不同了,随着外出打工的人多了,回来后,把一些不好的气息也带了回来。于是,人与人之间已经没有了那种信任。
不是流行着这么一句话么,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更滑,人心更复杂。
所以容玉芹这一帮老人,早就不再把钱藏在枕头底下了。
这会儿,听到陈树珍这样一问后,容玉芹也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毕竟陈树珍又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不可能真的跟自己一条心的。涉及到钱财方面的事,还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陈树珍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又想到,自己只是带了几十块钱的礼物,而容玉芹就一点不心痛的,随手就给了自己五百块钱。
这说明她从陈南那里带回来的钱,是真的不少。
心里有了主意,也就没有在这方面多说,又跟容玉芹东拉西扯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走了。
到了自己的娘家,她老爸陈震海立即问道,“怎么样呀,树珍,有没有探出一点口风?”
陈树珍那张麻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笑道,“爸,你女儿我出马,还能摆不平?”
“我敢说,容玉芹这个老巫婆,百分百的把钱藏在了家里,只是我妈
那人比较笨,没能找到人家的藏钱地方而已。”
陈震海父子俩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瘫在床上的陈震海,一手夹着三块前一包的那种大前门,一手在下巴上托了托。
“这么说来,还是可以再去偷一次的。”
陈树珍用力一点头,“完全可以,只要心细一点,绝对能找出钱来的。而且,我敢说,还不少。”
“爸,你是不知道,那老巫婆随便一掏,就是一大把钱。看得我眼睛都直了,她却一点都不心疼的,直接递给我五百块钱。”
“说真的,要不是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我都想接过那五百块钱。”
她的弟弟陈洪亮在旁边,一脸可惜的说道,“哎呀大姐,你咋不接过来呢?”
“那可是五百块钱啊,你咋就这么傻,不要呢!真是的,她能怀疑什么啊!”
陈震海把老眼一翻,朝着陈洪亮喝道,“你个没见识的东西,真是一点都不如你大姐!”
“你大姐是怕打草惊蛇好不好!你想想,如果让容玉芹觉得你大姐,是个见钱眼开的人,那她会不会吓得,把钱又到处乱藏?”
“你大姐看似吃了这五百块钱的亏,但是,我们得到的,会是这五百块钱的十倍,甚至是百倍。你知不知道!”
陈洪亮一听会得到这么多钱,立即傻笑道,“那爸,今晚让我去偷好不好,我一定把她家给翻个底朝天!”
陈震海直摇头,“不行不行,你这人心太粗,大
大咧咧惯了。你要是去偷,不但不可能找到钱,且还会把人家家里,给翻得一片狼藉。”
“到时候,容玉芹回来,一看就知道家里遭了贼,那肯定要报警的。”
“让你大姐去,她是女人,女人心细。不会留下把柄。”
“等容玉芹哪天用钱的时候,发现钱没了,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了。那时候再报警,屁用都没有。”
“再说了,她家如果没有被翻过的痕迹,谁能证明她家里放钱了?她说少了,就少了?证据呢?”
“没有证据的事,派出所才不可能会为她一个老太婆,来回的折腾。所以今晚,得让你大姐出马。”
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些什么,立即又说道,“对了,树珍呀,你吃过中饭后,还要去一趟容玉芹家,告诉她,你要回你婆家了。”
“不但要告诉她这话,还要在村上转上一圈,让村里人知道,你已经回婆家了。”
“只有这样,东窗事发后,才会没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
陈树珍听的是连连点头,又笑着说道,“那爸,咱们先把话给说清楚了。如果偷到钱了,咱们得一家一半。你可不准多要。”
陈震海脸上虽然有些不快,但还是点了点头。
“行,左右你是我的女儿,我能跟你一般见识么。再说了,你家也困难,一家一半,就一家一半。”
陈洪亮却是满脸的不快,嘴里不满的嘟嚷着。
“大姐,你可是咱老陈家的人啊,
而且爸的腿还没好,我又没有讨上女人。你咋能把家里的钱,拿去补贴你婆家呢!”
陈树珍就像是没听到他的废话一样,忙着去锅屋做饭去了。
堂屋里,还传来陈洪亮不满的喋喋不休的抱怨声,接着就是陈震海的喝斥声。
陈树珍心里一阵冷笑,好你个洪亮,姐我冒着被抓后,要去蹲大牢的风险,你却连一半的钱,都不想给我。
既然你心里没有我这个钱,那等偷到钱后,我能给你家一半才怪。
到时候,随便给你家三瓜两枣,你爱要不要。我就说是只偷到这么点钱,你能拿我怎么办!
半夜时分,陈洪亮又一次咚咚的,敲起了容玉芹家的大门。
在跟陈南通过话后,容玉芹心里,已经对陈洪亮一家有了防备。
更防备有陈南的仇家找上门,所以这两天,她晚上睡觉,可没有敢睡在床上面,而是躲到了床底下。
虽然脏是脏了点,也难受了点,但是,总比没有命强吧。
这会儿听到敲门声,她立即紧张的问道,“谁呀?”
陈洪亮立即在门口,用着紧张的语气回道,“大伯娘,是我,洪亮啊。大伯娘,你快点去劝劝我爸啊,他一时想不开,闹着要喝农药自杀。”
容玉芹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立即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打开门口后,心里系着陈震海的安全,一着急,又忘记锁门了。再一次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陈洪亮,朝着他家急急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