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看看着社稷坛,一时陷入沉思,什么是社稷,社稷便是村社,屋舍,五谷。若百姓无流离之苦,无饥馑之忧,社稷自是稳固,便是国泰民安,可称盛世!
然有明一朝,历代皇帝皆有开万世太平之心,且初登大位,都能革先君之弊,与天下百姓休养生息,却都不能一以贯之,享国日久,弊政丛生,君无君仪,臣无臣相。
二百余年国祚,数次有断绝之象。
而百姓在治世,乱世反复交替中艰难求存。他们对君父,官老爷恨谈不上,敬亦做不到!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的朱元璋,突然兴致索然,不想和他说话了。
此人年华老去,又无长生之念,而且一意孤行。
就算他细数明朝历代不肖子孙,于朱元璋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反倒会说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而一部明史,后世一跳梁小丑称其无明君,无名士,无名将,竟得到一些人的认同和追捧!
细数明朝十六帝,洪武残暴,建文软弱,永乐穷兵黩武。
仁宣除前朝之弊,可惜盛世如昙花一现,二帝享国仅一纪,天不假年,实为可惜!
正统帝征瓦剌而成擒,景泰帝临危受命,其后兄弟阋墙,为天下笑。
成化帝初为明君,惜不能久也!
弘治帝中兴而未兴,正德宠幸后妃宦官,为后人遗祸。
嘉靖万历二帝享国日久,皆数十年不理朝政,任由文官架空皇帝,始有泰昌红丸,天启木匠!
及至崇祯,国势靡烂,虽有武将戌边,却无干才秉政,宵衣旰食,已是难挽大明日落。
凡十六帝,除去三两中人,余者皆有明君之能却无明君之实。
他们或肆意妄为,或放浪形骸,或天不假年,共同演绎了无数啼笑皆非的故事!
有明一朝,代有谋主良臣出世,徐达,李善长,方孝孺,姚广孝,谢缙,于谦,王守仁,徐阶,张居正,海端之流皆世之良玉,他们食天家禄米,报效朝廷,留美名于后世。
而明朝边患不曾一日平息,蒙元,瓦剌,倭寇,建奴屡屡袭边。
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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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永乐,正统,正德诸帝皆领兵征伐,有无数边将血染边关,护中原不受兵戈袭扰!
美言虽好,却是难掩历朝尽出豺狼之事实!
杀不尽的贪官污吏,斩不完的奸商劣绅,而这些人为一家一族之私欲,视大明律如无物,拿百姓为猪羊牛马,真正做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臣子一家兴!前朝豺狼血未干,又有豺狼已现身!
而这些披着官服和文人服饰的豺狼,其兴也勃也,其亡也忽焉!
他们以官位田连阡陌,也因官位抄家灭族,真应了甄士隐做歌:陋室空堂,当年满笏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儿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玉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里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多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些官员士绅生前贪鄙,以官位收受贿赂,欺压良善,兼并田地,一朝去势,处境之凄凉用两句话来形容,抄家灭门,女入教坊司,男贬为奴仆。
可悲,可叹,可喜,可贺!
此事历朝历代皆有,但明朝最为频繁。他们科举入仕,然后养望,接着谋私,最后被抄家灭族!
皇帝清明,他们是忠臣,皇帝放纵,他们便是吸食民脂民膏的豺狼!
而这些人二百余年从末吸取前辈教训,贪婪的样子倒是学了九成九!
蒙元卑汉人,谓之两脚羊,朱元璋,朱棣,朱厚照皆北征蒙元,把之前加诸汉人身上仇恨洗刷,故明朝中后期,蒙元不敢南下牧马,算是彻底打痛了北方的豺狼!
瓦剌袭边,擒正统以迫明朝,国朝宁立新帝亦不受挟迫,瓦剌遂放还朱祁镇。
其后刀兵不断,瓦剌消亡于明朝的战争中,此即豺狼伏诛也!
明初便有零星倭寇袭击海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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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海禁乃是国策,永乐年间海禁稍缓,三保太监下西洋宣威四方,海患稍平,及至嘉靖一朝,海患大盛,一些海边民众剃发易服,扮做倭寇,每每啸聚数万十万众,劫掠商船,到后来直接上岸,攻击沿海城市,所过之处,尸体盈野,百里无鸡鸣!
有时候,人对同类没有物伤其类的同理心,反而更加的残忍暴虐,冷血无情!
纵横福建沿海,浙江沿海,山东沿海百余年的真假倭寇,被戚继光短短八年诛杀十之八九。对于伪倭,通倭者,他也没有丝毫手软,尽数屠之。至此百年倭寇之患乃平,沿海地区人数锐减四成,这也是戚继光背负的骂名之一。
昔日倭寇多嚣张跋扈,后来再戚家军刀下便多凄惨!
所谓天日昭昭,报应不爽便是这般。
大明边患起初都是疥癣之疾,有文臣姑息养奸者,有边将养寇自重者,一但其发展到动摇国本,明军亦能战而胜之,蒙元如此,瓦剌如此,倭寇亦如此也。
恶犬可以无视,豺狼全无善终之理,这便是明朝。
养犬成豺狼,诛杀之,周而复始!
只是苦了天下百姓,大明律遇明君则正,遇昏君则荒。
田地周转不休,在官吏,士伸,豪商之间不断轮转!
除皇亲,勋贵,能据一地百年不变者甚少,真应了富不过三代的谚语。
而广大百姓,在一波波官吏轮换中,最终失去土地,成为佃农,践行李绅的悯农诗: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故明朝二百余载,皇帝皆豺狼,享国而忘苍生,合子民受外族奸淫掳掠,受贪官污吏盘剥,以致时有流民逃荒,易子而食,弃尸于道。
朝野衮衮诸公,州府郡县官吏皆豺狼也,尔食尔禄,民脂民膏,逢灾不救,借机勾连士绅兼并百姓田产,致使他们无立锥之地安身,无五谷以养老小!
四夷皆豺狼也,他们口称仰慕天朝上国之强盛繁华,却用刀剑和战火来彰显。
虽然拉长时间线,凡行豺狼事者,尽数遭了应有的报应,但煌煌明朝,豺狼食人之事不绝,是二百年多愚者,还是新旧豺狼被迷了心智?
谁知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