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巴蜀之重镇。
其山峦起伏,云遮雾绕冠绝华夏!
自瀛洲入寇,金陵陷落,此西部重镇便为国家政府驻跸之所。
一座气势恢宏的官邸,石玦双手放在宽大的扶手上,后脑抵着柔软的皮质靠背,眼睛似闭非闭,眉间虽有愁丝缠绕,但面容却让人生出许多亲切和敬畏!
房门无风自开,石玦对着一抹紫色身影轻声说道:“大隋世祖,你来了,我等了你两年!”
杨广手掌一晃,洞开的房门徐徐合上,又找了朝南向的太师椅,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石玦坐正身形,睁开眼睛,眉宇间有睿智之气流转!
“石玦!你起于微末,以儒皮为饰,行纵横家之策略。挟七情以成事,间高爵厚币为骨,终成一国之领袖!纵横家之学说,你算真正的学到精髓了!”
“大争之世,自然各凭手段!所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骂名无关痛痒而已!”
“倒也是,当今儒家几乎执掌华夏意识形态之牛耳,言法家为酷吏,谈道家曰不敢为天下先,论纵横家则是利欲熏心!可惜东学西渐,民智已开,儒家学说会逐渐被民众质疑,丧失其统治地位!”
“你已超脱世俗,复现人间恐怕不是为了看一眼这个世界吧,毕竟华夏罪你不浅!何况我闲暇也会阅读,你之行为于当时皆有所指,大运河交好南方贵族,科举制撕开儒家和世家对朝廷的垄断,征高句丽把胡人彻底打落尘埃,让其不得不融入华夏,顺便给大唐养了一头饿狼!”
“你真的想当然了,征高句丽非本座所为,亦无你所想之深意。本座若持国,断不会为他人做嫁!何况你真以为本座会有这般雅量?本座当国,若大隋当灭,继任者绝不会好过!”
“李氏真的好过了么?玄武门一事,李渊子嗣尽墨,自己被囚!李世民受子弑父之痛,继承人国祚被夺,差一点三世而亡。我不信这里面没有你的算计!”
“本座行事,顺应历史潮流,这只能说李氏得国不正,合该有此报应!”
石玦顿时语塞,一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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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从何说起。
杨广手一挥,面前小桌上出现了一杷玉壶,两只玉杯,他笑着说道:“昔年曹孟德与刘玄德二人煮酒论英雄,传为千古佳话。本座今日与你对饮,点评风流人物,岂不快哉!”
石玦坐到杨广对面,笑着说道:“固所愿也!”
杨广倒了两杯酒,拿起玉杯轻嗅一番,而后一饮而尽。
石玦也是举杯端详一番,不由赞叹:“好酒!”
说完也是饮了杯中酒!
“你倒识货,此酒可洗去你早年暗疾,让你寿元绵长!”
“呵呵呵!我之处境自己知道,国家乱象频生,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救,当下有外敌环伺,还能勉力整合。一旦外患消除,我也该黯然退场了!”
“你们的纠葛,本座不会干涉!今日只谈风云人物!”
“中原安象城,逼大庆王室逊位,夺钟山之硕果,任大总统,临朝称制,可为英雄乎?”
“安容以武起家,武勋赫赫,卖新法,退大庆,掠硕果,算计深沉,却失之堂皇,可称为枭雄!”
“钟山先生结会社,倡共和,为天下之望,可称英雄乎?”
“那人虽为你之恩主,但文人行径,借力而不蓄势。终为安容作嫁,止留清名满天下。非英雄也!”
“东北章宝树,雄踞白山黑水,一度据燕都而虎视天下,可称英雄乎?”
“此人藩篱北疆,守国门数十年,可敬可叹,奈何横糙厄运,其子不若犬,终为夷人所趁!”
“雄鹰国总统,临危受命,抑制经济危机,积极参与国际事务,使国力大涨,可为英雄乎?
“那个残疾人?目光精准,手段高超,为雄鹰国霸主之地位奠定基础,倒也称得上英雄!”
“哈哈哈哈哈哈!莫不是他为你举办了八佾舞,才让你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吧?”
“有这方面之考量!那个国家极擅趋避,对强者一直保持敬意,这一点民众其实很难做到,何况一国乎?”
“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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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大多都自视甚高,极难自认不如人,自知,知人,何其难也?公牛洲那位元首,兵锋所至,一洲俯首,可为英雄乎?”
“此人雄心壮志可嘉,奈何无国力承载,如今多风光,往后便会多凄惨。不能自持者,算不得英雄!”
“冰熊国领袖尤里,千万里疆域一言决之,虎视公牛洲,复觊觎华夏,国力可待,民众向心,可为英雄乎?”
“尤里太过刚愎自用,因言而杀臂助,意动而兴兵戈,所谓国虽大,好战必亡!此人亡政熄之兆,于国留后患,当不得英雄!”
说完杨广再次倒酒,轻声说道:“本座所评,亦是一家之言尔,不过一时笑谈,做不得准也!本座对你点评一二,可愿听之?”
“洗耳恭听!”
“江南石玦,于微末时露出锋芒,在乱世中乘风而起,识钟山而入政局,结章亮而中原称霸,姻宋氏而得雄鹰资助,终为一国之首脑!内克异己,外拒敌寇,虽国危亦是凝聚民心,身负骂名理所应当,青史留影受之无愧!”
“听你言论我大致已是知晓将来之事,掘黄河之举实属无奈,但这骂名我亦受之,金陵惨事怪我所托非人,是石玦愧对数十万惨死之民众!”
“但你数年拒敌,杀伤其有生力量,让亡国之危消减,却也功莫大焉!”
“也不知是何人动手,令瀛洲之弱虫化为吞噬之蛇,几欲灭我华夏苗裔!”
“本座或可猜测一二!华夏两百年闭关锁国,使气运被列国分食,如无意外,终会消失于历史长河。埃及,巴比伦,印度已然做古,华夏也难逃之!引寇入华夏,抗过了浴火重生,复立于世界之巅。抗不过无外乎隐忍一时,再存亡续断罢了。”
“好狠的手段,以四万万民众为子,落一局大棋,难道他们不惧道旁累累白骨,无辜枉死者的哭嚎?”
“石玦,你怎会问出这般幼稚问题?你曾言多有阅读,可有想过六国归秦起今,不说其余时间,每每改朝换代,造成之伤亡你可有计数?那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目,其十之六七为无辜民众!这便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