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利成没有生气, 他承认他年轻的时候挺渣的, 但他也没有到乱来的地步, 他本来就不是容易精虫上脑的人, 加上他觉得用手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
“我绝对不渣你。”
“那我是不是得烧香拜佛感谢你?”杜楚灵白他一眼。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 以前你可不敢这样跟我说话。”说完,霍利成抽一口烟。
大概是因为她见过他年轻的模样, 对他的敬畏少了几分。
霍利成就这样坐在地上跟她聊天,心情放松, 之后听到身后没声音, 他偏过头, 发现她又睡着了,他摸了摸她额头,还是很烫,他给她掖好被子,等抽完一根烟后,他才起身。
杜楚灵这一睡睡得比较久,一醒来已经晚上十二点,在床上不想起来,本以为霍利成已经离开,睡太久的她躺在床上看手机。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一跳,“你还没走?”
“你这是过河拆桥?”许是在公寓里不冷,霍利成已经脱去他的外套,只剩下里面一件薄荷绿色衬衣,他走到床边,坐在她床上,“要不要吃点什么?”
杜楚灵摇摇头,她现在依旧没有胃口,口舌都是无味的,“你该走了。”
“我想留在这里过夜。”
杜楚灵呵呵笑两声,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霍利成笑了笑,见她醒来精神不错,叮嘱几句后就离开。
星期一又是上班的日子,经过周末两天在家休息后,她的精神好了一些,早上十一点的时候,她收到戴彩月的电话,邀请她两天后去A市参加原身的葬礼,她没想到戴彩月他们还给原身办葬礼,她说她会过去参加的。
她跟她直属上司请了一天假,她打算一个人去参加葬礼,结果霍利成说他也准备参加,于是两个人一起从C市坐晚班机到A市,两人坐的是经济舱,没想到的是周越跟董雨静跟他们同一个航班,只不过他们是商务舱,直到下飞机,他们才遇到,而周越他们身边有三个保镖。
“没想到又碰到你们。”董雨静率先跟他们打招呼,戴着墨镜,目光是直直落在霍利成身上,只不过被墨镜掩饰。
杜楚灵朝她点点头。
董雨静:“你们来这边是?”
“参加葬礼。”霍利成替她开口。
“金楚灵的葬礼?我们也是。”董雨静觉得好巧,周越说他要来参加金楚灵葬礼的时候,她还觉得很奇怪,他们跟金楚灵并不熟悉,也多年没有联系,好端端来参加葬礼好像挺怪异的,不过周越坚持,她就陪着他过来了。
杜楚灵笑不出来,重新回到A市,又是原身的葬礼,她此时能保持基本的礼仪就已经很不错。
周越难得多看杜楚灵几眼。
很快,几人分开走。
他们作为非亲属的人在中午十二点前到就行,杜楚灵是直奔他们举行葬礼的地方,原身的黑白照出现在她眼前,是她无比熟悉的模样,此时她的情绪就只是她的情绪,再也没有原身的情绪影响她。
她见到了金巧梅他们,还有原身的弟弟,此时已经是小大人模样,她来得比较早,还交了奔丧费,她站在一旁,就定定看着那张黑白照。
霍利成站在她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被她微微摇头拒绝。
之后陆陆续续有亲友过来,可能丧礼在A市进行,来的人还不少,有人见到霍利成,还过来跟他打招呼,许是两人寒暄的声音太过嘈杂,杜楚灵回头瞪他们一眼。
霍利成跟林成浩便走远一些,远离灵堂。
来的大部分人是金楚灵的初高中同学,高中同学居多,杜楚灵见到吴梦洁丁美兰他们,她见到戴彩月他们收到奔丧费的时候眼睛是放光的,估计是戴彩月特意办这么一个丧礼来收钱,又或者他们一个个给原身那些同学发信息通知。
杜楚灵心里堵着一口气,深深望了一眼那张黑白照后转身离开。
有些人过来就是单纯过来碰见老同学的,他们简单慰问几句后就离开,在外面聊天,她出来的时候见到董雨静被围在人群中,时不时微笑。
她也没管正在跟林成浩聊天的霍利成,直接离开了。
“你女朋友好像走了。”林成浩瞥到杜楚灵离开,提醒霍利成一句。
“她想一个人静静。”霍利成没有追上去,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金楚灵顶多是陌生的同班同学,校友,他们没有很大的悲伤,但对于杜楚灵而言,她失去的是一个朋友,他知道她需要时间跟空间。
杜楚灵循着记忆坐公交回到A市外国语学校的前门这边,一个人绕着学校走了很长的路,当她从前门走到后门的时候,她意外地碰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尤又锋站在学校后门处的光荣榜前。
她上前的时候看到光荣榜上面是14年优秀学子的名单,登报了哪些人考上哪些大学,她看到前面不少人是清海大学,也有人是国外的常春藤大学。
尤又锋看起来更像是深居浅出的学霸,眼镜片更厚了,穿着一身黑,个头没长高,脸上还有一些痘痘,一如既往的学生发型。
他回过头看到旁边有人,问了一句:“你也是外国语学校的校友?”
“不是,我一个朋友是。”
尤又锋指着高考分数排名的第一位,“这里以前是我一个同学常常占据的位置,她常常考第一,而我第二,本来高考也应该是她考第一,但她没参加高考,我就第一次成了第一。”
杜楚灵差点没绷住眼泪,为原身感到难过,在丧礼现场,所有人都没有为原身的死感到难过,他们只是来参加一场丧礼,就如同吃饭那么平常,唏嘘几秒就过去了,就连她的父母都把这场丧礼当成敛财的工具,但还是有人记住原身,为她的死而难过。
“那你同学很厉害。”
“对,她很厉害,我一直觉得知识能改变命运,但现在我觉得有些人的命运或许从出生就决定了,我们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命运,只能缩小差距,你知道吗?我今天是来参加她的葬礼的,但我不想见到她,这样她还是以前的她,一个我一直打不败的人。”
杜楚灵不知道该说什么。
“抱歉,我话有点多,我平时话不多的。”
尤又锋尴尬地摸摸头。
杜楚灵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节哀顺变。”
“谢谢,我先走了。”尤又锋转身离开。
杜楚灵对着红榜,手放在第一的位置,忽然之间,她觉得心跳有些加快,默念一句走好,她的心跳才恢复正常。
他们返程的机票是下午五点,杜楚灵提前两个小时出现在机场,见到霍利成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飞机起飞后她就闭上眼睛,疲惫的她很快睡过去。
……
一月十六号,C市下第一场雪,道路两旁有些许积雪,空气中有雪絮飘飞。
上午,杜楚灵跟她的直属上司王永还有几名同事参加一个电商行业大会,他们坐在下面听到那些大佬发言,其中包括霍利成,他代表信茂上台发言。
凡是涉及到电商这一行业的大公司大企业基本上都受邀参加,周越的公司同样在受邀之列,只不过不是他来参加,好像是他们公司一个副总裁作为代表参加,全程有录像。
杜楚灵在下面听着无聊,偶尔会低头看手机。
会议结束后,一群人到后台寒暄交流。
杜楚灵只跟其它公司的员工交流,没敢靠近大佬那边,每个人都有名片,寒暄的同时交换名片,他们这些人纯属聊天,不像大佬那样交换名片。
“罗总。”完美公司的员工见到他们的总裁罗海峰走过来,叫了一声。
罗海峰朝他们点点头,十分亲民地跟他们交流一句。
杜楚灵跟她的同事站在一旁保持微笑。
“这两位是?”罗海峰目光投射过来。
完美公司的员工立即向他介绍他们。
“这位是信茂华东区的采销总监,这位是他们公司公关部的总经理。”
几人互相握一下手。
“有名片吗?”罗海峰问,他的工作人员在身后传给他名片,他再把名片递过来给他们。
杜楚灵的名片是在包里,她打开小包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罗海峰,反正都是走个过场,说不定等一下名片就会被扔掉。
罗海峰接过他们的名片后还认真瞧了几眼,随即跟他们点点头后走开。
聊得差不多后,杜楚灵才去拿个盘子到食物区解决午饭问题。
第77章
她拿了一些食物后找一个空位置坐下来,他们公司公关部的总经理陈明坐在她身边, 这是中场休息时间, 会议还持续到下午, 冗长而无聊,大佬的毒鸡汤特别多。
“楚灵, 我听公司的人说你还是单身, 要不要我替你介绍对象?”
杜楚灵笑看了陈明一眼, 没有直接拒绝,“哦,陈总还关心女同事的单身问题, 给我介绍的对象高吗?帅吗?”
“你还颜控,我跟你说女孩子还是早点找到对象为好,年龄大就不好找。”四十岁的陈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导她。
杜楚灵没有生气,“没事,不好找就慢慢找,我不着急。”
听到她这么说,给她介绍对象的话题就这么揭过去, 像杜楚灵这样漂亮又见过世面的, 眼光肯定很高,陈明也只是随口一提, 没想给她介绍对象。
杜楚灵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霍利成正跟人交流, 西装笔挺, 社会精英的模样让在场的人不由朝他投过去视线。
好巧不巧, 霍利成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对视两秒后又看向跟他说话的人,过了一会,他也端了一个盘子挑些吃的放在盘子,朝他们做的地方坐过来。
“小霍总。”
“霍总。”
杜楚灵跟陈明同时叫了一声,公司不少人叫霍利成为小霍总,仅次于他爸的称呼。
他一来,杜楚灵没有机会说话,基本上是陈明跟他交流,她默默吃完这顿午餐。
下午两点,会议继续。
整场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杜楚灵他们开完会后又返回到公司继续工作,她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公寓,洗漱完后躺到床上时,霍利成给她打视频电话,之前都是音频通话,这是他第一次打视频电话。
她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段关系,有时候她想干脆跟霍利成将就吧,反正她跟周越已经没有可能,现实中霍利成没有对不起她,也跟董雨静没有暧昧关系,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单着,跟霍利成在一起至少是舒服的,人还是得向现实低头。
现实就是她跟周越连面都见不到,他不认识她,而且跟董雨静很快就会结婚。
可转念一想,她这样做跟之前霍利成又有什么区别,她现在明明喜欢的是周越,这样对霍利成不公平,脑子就像有两个小人在交战。
她还是接通,映入眼帘的是霍利成清晰的俊脸,可以看到他毛孔的那种,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
“把手机拿远一点。”
霍利成把手机拿远,不知道竖放到什么地方,露出整个上半身,“在干嘛?”
“等头发干。”
“你今天是不是偷看我了?”
杜楚灵电脑放在腿上,随手拿起手机支架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捣腾了一会后才跟他通话,“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白天是不是偷看我了?”
杜楚灵一心二用,拿着电脑回复工作邮件,“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刚开始聊,杜楚灵就听到她手机有新信息的声音,紧接着她电脑上的微信界面就出现有好友申请的通知,她点进去一看发现是罗海峰加她微信,罗海峰为什么加她微信,奇怪的同时她也顺手点通过,跟霍利成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怎么舒服怎么来,两人就是放着视频通话,但各做各的事情,偶尔才说几句。
她处理完工作后直接跟他说她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