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洛心疼至极,在一旁撕心裂肺地吼道:“放开他!放开他!”
罗大胖子一听莫小洛伤心的哭喊声,就气不打一处来,恶向心头起,撩开长袍,解开腰带,一泡腥馊的黄尿就准准地尿在张小静的脸上。他一张肥硕的大脸却笑得特别开心、特别解气。口中还怒气不平地道,“兄弟们,来,都给我来。”
一群豪奴恶仆笑嘻嘻地围上去,学着罗大胖子,一起解开腰带,一起把文弱书生张小静尿得从头到脚湿透了。实在是辱人至极!辱人至极!
罗大胖子捏着鼻子,满意地笑了,张小静有多屈辱、多窝囊,他就有多兴奋、多解气。
罗大胖子转回头。得意地看着被铁头、铁手控制住的泪流满面的莫小洛,嘲笑道:“莫家小娘子,这么窝囊的小贱人,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罗大胖子又是一阵狂笑,转回头看着尿潭里的张小静,“小贱人啊小贱人,现在哥哥给你三条活路,一是解除婚约,要不然哥哥我见一次打一次。二是离莫小洛远远的,要不然哥哥我见一次打一次。三是离开罗泉镇,永远不要再回来,要不然哥哥我见一次打一次。”
罗大胖子从来没有这样解气,都为自己提出的三个天才才想得出来的条件自顾自地拍手叫好。软的不行,他就只有来硬的了。
他一转身,很拉风地走了,走得很豪气。
他的一群豪奴恶仆、狐朋狗友跟在他左右,都对他投来佩服的目光,那是相当的佩服。
铁头、铁手也放开了莫小洛,跟着一起走了。
莫小洛扑过去,哭喊着把张小静从尿潭里扶了起来。
当夜,莫小洛哭了一夜,哭得撕心裂肺、梨花带雨。
当夜,张小静枯坐了一夜,赌气穿着那湿漉漉的脏衣服,闻了一夜的尿骚-味,屈辱至极、伤心欲绝。
他默默的流泪,却没有哭泣一声。
第二天一早,张小静沐浴更衣,揣上婚约,离开了罗泉镇,他下定决心,要去青城山学武。
莫小洛含泪送他到村口,“静哥哥,你要好好学武,早点回来。”
张小静温柔地道:“小洛,三年,给我三年时间,学好了武艺,我赶回来娶你。”
莫小洛哭着点点头,“我等你,我等你。”
张小静强挤出一丝微笑,他安慰道:“我把婚约带走,婚约不解除,谅他罗大胖子也不敢怎么样。大宋还是讲王法的地方,只是,这三年,苦了你了,委屈你了。”
莫小洛哭着道:“静哥哥,我寄信给你。”
张小静点点头:“小洛妹妹,我到了青城山,就给你写信。”
三年的时间,张小静他寄出了十八封信,只收到三封信;莫小洛她寄出二十四封信,也只收到三封信。
其他的三十六封信,都摆在了罗大胖子的床头。
自从罗大胖子知道张小静和莫小洛有书信来往的时候,他就买通了驿站的驿卒,张小静和莫小洛的所有书信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落到了他的手里。
三年来,他天天围堵莫小洛,莫小洛都不敢出门,出门都要带一把匕首。
有一次,罗大胖子瞅准时机,又围堵住莫小洛,莫小洛掏出匕首,狠心抡了一个半弧,怒喝道:“给我滚开。”
罗大胖子贱兮兮地道:“小娘子,来来来,照着哥哥胸口捅,你可知道,这些天见不到你,哥哥的心都快疼死了。”
旁边一群豪奴恶仆也跟着坏笑道:“是啊!是啊!我们都可以作证,罗大少爷真的快心疼死了。”
罗大胖子一步步靠近,就凭他那二百八十公斤的娇躯,那匕首齐根没入,估计都捅不破他的皮脂层。
莫小洛撤回匕首,反向捅向自己,刺入胸前肉里,狠狠地道:“再过来,我就死在这里。”
罗大胖子吓得停住了脚步,虽然莫小洛只是刺破了一点皮,但看她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莫小洛是来真的。罗大胖子吓得连连后退,这一回合,他直接败走了。
后来,莫小洛干脆不出门。罗大胖子就带着那群豪奴恶仆,去围堵莫家。
一群豪奴恶仆就在莫家门外扯着嗓子喊:“莫娘子,莫娘子,你行行好,快出来见见罗大少爷吧,他想死你了!”、“莫娘子,你就嫁给罗大少爷吧,你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罗家的金山银山都是你的!”、“莫娘子,莫娘子,就让罗大少爷做你的护花使者吧,他真的会疼死你的。”………
一整天聒噪个不停,扰得莫家不得安宁,头疼不已。
若是没有那一纸婚约,若是没有大宋王法,他罗大胖子早就冲进莫家,霸王硬上弓,硬抢了。
最开始,有些人就像是在看笑话,有些人也觉得罗大胖子太过分了,还会说上两句公道话,可都被死皮赖脸的罗大胖子给一通不要脸皮地骂回去。久而久之,街坊邻居都习以为常了。
这一扰,就是两年零十一个月,莫小洛眼巴巴地等着张小静、盼着张小静,她心里记得,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情郎就要回来了。
她想,他一定是白衣长剑,翩然而至,拥她入怀,护她周全。
还有一个月的时候,蒙古大军入蜀了。
一支偏师直插罗泉镇,就是为了罗泉镇的井盐。
罗老爷子当机立断,一点都不含糊,带着他那二百八十公斤的宝贝儿子,连同罗泉镇三口盐井一起投降了蒙古,又被蒙古人指定为制盐史。
罗家的富贵,又可以绵延不绝,真是:青山不倒我不倒,大宋已灭我不灭。
如今,大宋王法也没有了,那一纸婚约就像是个屁,他罗大少爷终于可以完全放开拳脚了。
而且,有蒙古人撑腰,他罗大胖子二百八十斤的腰杆就更硬了。
青城山,九月底的青城山最是凉爽。
在这凉爽的夜晚,张小静每日每夜一刻不息地练他的龙虎剑法。他要练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他要练得再强一些、再强一些,因为他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三年之约,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他无时无刻不记在心里,他都不知数了多少遍。
还有最后一个月了,他已经跟恩师张素卿请辞了。
张素卿也早看出了他的心思,这青城山的山门,早已关不住他一颗飞远的心。
他的心,早已飞出了青城山,飞到了罗泉镇,落在了莫小洛的身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张小静他双膝跪地,流着泪道:“师傅,我张小静生为青城派的人,死为青城派的鬼,今后师傅若有召唤,千里万里,千难万险,我都最快赶回青城山。”
青城剑派张素卿默默转过身去,深深叹息一声,这个他一眼相中的武学奇才,他一度寄予了最高的期望,真是高看九眼,厚爱九分。
最先,大弟子张无为带着一帮弟子找他评理,说他偏心,说张小静来得最晚,得到师傅的关照却最多。
张素卿扶起张无为等一干弟子,坦然地道:“你们都说对了,为师我就是偏心。你们可知道我偏的是啥心吗?”
张无为等一干弟子都摇摇头,他们要是知道那就不来找恩师评理了。
张素卿叹口气道:“你们可知道,我偏心的是复兴光大我青城剑派,我偏心的是我青城剑派要在将来的武道江湖保有一席之地,我偏心的是青城剑派要在那江湖风云榜上有一个陆地剑仙的位置。你们实事求是地说一说,张小静是不是你们众师弟之中练武时间最短的,进步最快的,最有可能成为一代武学宗师的?”
大弟子张无为带着一帮弟子都心服气服地道:“弟子们知道师傅的良苦用心了。”
张素卿又苦口婆心地道:“如今,蒙古大军对我大宋一直虎视眈眈,我青城剑派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为师也是要赌一把、搏一搏,若赌赢了,我青城剑派还可以青史留名;若赌输了,那也无所谓,至少在这浩浩荡荡的历史车轮之下,我青城剑派也尽了力了,车轮上也要有我青城剑派的一腔血迹。若是赌都不敢赌,那么我们青城剑派怕就只能是被那车轮碾碎的一抔尘土了。”
张无为终于懂得了师傅张素卿的良苦用心,自那以后,他便带着一帮弟子,每日刻苦练剑。他们都在等待着蒙古大军来的那一天,都在等着那浩浩荡荡的历史车轮。
张素卿背对着张小静,摆摆手,叹息道:“去吧,去吧,为师也理解你眼中有情、心中有恨,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你呼吸吐纳之功练得还不够深厚,只是一味求快,这是要吃亏的。日后,这呼吸之法就只有靠你自己了。”
张小静“哦”了一声,“徒儿记住了,以后每天起床、睡前都认真练习呼吸吐纳之法。”
张素卿还是不放心,又苦口婆心地叮嘱道:“静儿,你记住了,人这一生啊,从出生到死亡,这一呼一吸最是平凡普通之事,是最容易被忽略之事。我道家追求养生之道,最基本的就是练习这呼吸吐纳之法,一呼一吸,循环反复,醒时做,睡时做,不知要呼吸千万次、亿万次。我道家追求的是返璞归真,就是要在这呼吸吐纳最小最小的事上做千秋最大最大的文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