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无恙从怀里掏出两张粉红色的精美邀请函,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只见邀请函上写着“桃花酒会”四个大字,一看就是桃花山庄桃花酒会如假包换的邀请函。
诸葛无恙指着桌子上的邀请函,“我诸葛世家受邀参加桃花山庄桃花酒会,我这里正好就有两张邀请函,不知你们是借也不借?”
崔魁急忙挤出一丝假笑恭维道:“诸葛世家的邀请函,我们如何敢借。若要进桃花山庄、去桃花酒会,我们自会去向陶老庄主讨要,就不必叨扰诸葛公子了。”
诸葛无恙不依不饶地道:“陶老庄主乃家父的老朋友、好朋友,而且赶巧了,那桃花山庄大少爷又是我的老朋友、好朋友。现在有人在我背后,明言要害我的朋友。如果换作是你,遇到这样的事,你说你是管呢?还是不管呢?”
一句话把崔魁问糊涂了,他明明是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对方却已经开始胡搅蛮缠、故意找茬。
不过崔魁还是忍住了,继续解释道:“怪就怪这笑面和尚好酒贪杯,一时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我们也确实是仰慕桃花酒会,只是想去讨杯酒喝。”
诸葛无恙冷笑一声,“这笑面和尚恐怕也不是一时口误,你们受人所雇,到桃花山庄,就是要干扰破坏桃花酒会的,如今嘉宾在座,怕是容不得你们如此恣意妄为。”
崔魁见话已挑明,只得悻悻地道:“这桃花酒会,我们不去也罢。”
诸葛无恙继续问道:“我听说笑面和尚这两年为酒杀人、为色杀人、为财杀人,不知灭了多少良善人家、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华山派掌门的小女儿就是被她糟蹋残害的吧?”
这一句话说出口,诸葛无恙是有备而来,确实是守株待兔。
崔魁摇摇头,“人生在世,无非酒、色、财三字,行走江湖的都是刀口舔血之人,岂非能无酒无色五财,那岂不是索然无味;他犯下的罪与错,自然有华山派找他清算、向他寻仇,华山派都不找他,我也不便过问,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诸葛无恙淡淡一笑,随即看向黑衣剑客钟离剑,“你就是钟离剑。”
钟离剑看向手中的剑,握剑的手还有些温热,剑不离手、手不离剑、钟离剑,他这些年的名声可都是这一剑一剑千百剑斩杀出来的。
钟离剑抬头,冷冷地道:“我一直想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
诸葛无恙冷哼一声:“这些年你为钱财杀人,什么活都接、什么钱都要、什么人都杀,去年振威镖局为南宋大军护送粮草军饷,振威镖局的总镖头孙铁彬就是在半路被你所劫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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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剑不屑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乃江湖中人以信立身之本,收了别人的钱、当然要办别人之事。怪只怪那振威镖局的总镖头武艺不精、护镖不力。”
诸葛无恙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有些镖可以劫,有些镖不能劫,劫了就是大宋的敌人、大宋的罪人,大宋子民人人得而诛之。”
钟离剑哈哈一声大笑,“你以为那些官兵所做的杀人放火、烧杀劫掠的勾当,难道就少了吗?”
诸葛无恙叹息一声,“如若杀的是马匪山贼,那自然没有人会追究你,说不定江湖上的人都会仰慕你、尊重你。可你劫了军粮,害得宋军战败,可知要害死多少兵士、要牵连多少百姓、要损失多少土地?”
钟离剑冷冷地道:“一支军队,军粮都护不住,迟早都是要败的,他们不过是早死几天罢了,又何必可怜可惜?”
诸葛无恙又摇头叹息道:“至少你不该做劫掠军粮之事,做了就是我大宋的敌人、大宋的千古罪人。”
钟离剑哈哈大笑道:“简直就是笑话,我自幼生在汴州、长在汴州,大宋又何曾把我当做子民?”
诸葛无恙无奈地叹叹气又摇摇头,看来钟离剑确实不算是宋人。
诸葛无恙最后看向赫连铁山,一字一句问道:“你就是拜火教四大护法之一的赫连铁山。”
赫连铁山不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诸葛无恙追问道:“你受蒙古人指使,潜入我大宋,我大宋将军韩亦城是否为你所杀。”
赫连铁山冷冷地道:“怪只怪他抢走了我拜火教祭天金人,向他讨要他又不承认,死活不舍得还给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拷打审问了他几个时辰,刺了他几十剑,他就经受不住,一命呜呼了,他真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诸葛无恙听得一阵唏嘘,“拷打几个时辰、刺了几十剑,还说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换你试试?”
赫连铁山哈哈一笑,使劲点点头,“无妨,无妨,我真的很想试试。”
诸葛无恙审问道:“你收蒙古人的钱,为蒙古人做事,以寻找祭天金人为名,至少已杀害了我大宋三位将军了吧。”
赫连铁山哈哈一笑:“这只能怪他们命不够好,再说了,以他们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武艺也配当将军,都不知道是花了多少银子才买来的官位,又何曾打过一场胜战,死何足惜,死了说不定也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至少不浪费粮食。”
诸葛无恙咬着牙叹道:“真是非我族类,我也给你算了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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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的命也不太好。”
赫连铁山冷冷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用你算。”
诸葛无恙再次看向崔魁,“这些年你也是藏得深、躲得远,本来藏得好好的、躲得好好的,这次怎么为了一千二百两银子,就又跑出来了。”
崔魁冷冷地道:“这老天不公,对我不义,就莫要怪我无情。”
诸葛无恙摇摇头,“老天不公,这与凡人何干,与师门干戈,又与天下何干?”
崔魁一脸激动地道:“人生一世,莫非名利二字,是他们违背诺言在先,对不起我,卑鄙下流、偷蒙哄骗,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掌门之位。他们把我高高的举起,又把我重重地摔下,问世间又有多少人承受过这样痛苦。他们毁了我名、夺走我的利,难道我就不该奋起反抗?爱憎分明,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这又有什么错?”
诸葛无恙心惨然,还是反问道:“峨眉大师青梅居士与你何干,竟杀她全家。”
崔魁一听青梅居士,更加激动了,“青梅居士那个老巫婆,居然怂恿并促成峨眉派与武当派结盟,共同发出追杀令追杀我,害我一直亡命天涯,不得安生。实在是他们苦苦相逼、赶尽杀绝、不给人留条活路,害我人不人、鬼不鬼,是她先要找死。在我眼里,她就是该死。”
诸葛无恙无奈地摇摇头,“总的来说,你自幼父母双亡,武当老掌门把的抚养长大,教你识文学字,传授你武功剑法,与你情同父子。只是你性格太过于偏狭,太在乎个人得失,不适合做一派之掌门,所以才最终改变主意。你也不扪心自问,武当老掌门到底还有哪里对不起你。”
崔魁不觉有点湿润了眼睛,每个人都有犯过错,只是他犯的错太过于大、太过于重,他实在是承受不起而已。
他也不是真的想杀师灭祖,只是一时失手,但大错已经铸成,已不可挽回,所以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这些年来,除了偏狭的仇恨和为了活命的东躲西-藏,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些,也从来不曾听过这样的话,他确实是活得像鬼一样,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诸葛无恙又道:“你们事先要抢我的酒,后来又要借桃花山庄宾客的邀请函。我诸葛世家此番受邀参加桃花酒会,正愁无礼相送,那我也向你们借一样东西吧。”
崔魁、钟离剑、赫连铁山一怔,齐声问道:“借什么东西?”
诸葛无恙看着他们,很随意地道:“就借用一下你们的脑袋。”
(本章完)